“作孽喔。”
桑葚蹲在坑边看着坑里一地的头骨问：“除了中间的，其他都是什么头？好像有羊头牛头。”
“夫礼之初，始诸饮食。其燔紊捭豚，污尊而抔，甍桴而土鼓，犹可以致其敬于鬼神。”陆老头低沉的声音响起。
“这是六畜祭祀，其他的头颅依次是马头、牛头、羊头、鸡头、狗头、猪头。”
?“以及活人祭，在人最痛苦怨恨的时候将其杀死砍下头颅，至于六畜之中，埋在极阴之地，用怨魂为养料以求滋生肉灵芝，肉灵芝长成的时候三魂七魄将不复存在。”
“可是这里也不算得上是极阴之地吧。”桑葚又问。
“山南水北为阳，山北水南为阴，这里正好处于山北水阳的位置就是是阴地，而且外面的那条小河也并不干净。”陆老头看着小河的方向说道。
“外面的小河不干净吗？”桑葚看向三个老人家问道。
虽然两个人前面的话他们听的云里雾里的，但是前面的这条河他们可太熟悉了。
凤来爹给自己点上了一根烟猛的吸了一口再吐出来，他叹了一口气说道：“其实哪里的水都不太干净的，我们这里也是，以前村里的死孩子都会往这里丢，后来不给丢了这种事情也就少了。”
“不过村里生病的鸡鸭猪这些还是会往里面丢，不只是我们村，其他村也会这样做，雨天涨水的时候也会从上游冲下来一些骨头。”
其实哪里有那么多死孩子，只是那时候养活不了那么多孩子，也不想要女孩子而已。
脐带都不剪，直接往河里一丢，只要不是在自己手里咽气的，就可以当做那个孩子还活着，甚至可以坦荡的说孩子送走了。
是啊送走了，送水里去了。
每个人都知道往河里丢的孩子活不下来，可是依旧自欺欺人，心安理得的准备要下一个孩子。
凤来刚出生的时候，他妈看着凤来也是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好在他们村的人比较团结，计生的人一出现在村里全村人出动锄头镰刀一起上，他也有了两个儿子，她妈才没那么大意见。
凤来爹说完又叹了一口气问道：“那现在该怎么办？里面这个还不知道是谁家的孩子，要报警吗？”
还有这个肉灵芝，他现在是一点也不眼馋了，这种缺德法子养出来的东西拿了怕是要折寿。
如果报警的话岂不是要得罪一个心狠手辣的风水先生？这个结果他们承受不来。
三叔拍了拍他大哥的肩膀，眼里全是担忧，他们一时鬼迷心窍现在招来麻烦了
“不能报警，后果我们承担不起。”二叔眉头紧锁，但是语气很肯定，得罪谁也不能得罪风水师。
桑葚也看向陆老头这种事情她也了解的不多，但是这明显就是有人故意杀人抛尸，而且还是业内人士干的，如果报警的话会不会招来报复？
他们两个或许还有一战之力，但是其他三个都是普通人，还都是拖家带口的普通人，但凡有一点意外都会对他们造成极大的伤害。
“你去车里拿一张红布把肉灵芝包起来，再去镇上买一个金坛。”陆老头对着桑葚说道。
意思很明显他们不会报警，也让三个老人家放心。
果然陆老头这么一说，现场的气氛瞬间活跃了起来，三个老人纷纷开始出主意。
“你知道金坛在哪里卖吗？要不要我陪你一起去？”
“镇上卖金坛的有好多家距离最近的一家在镇尾那里有好多家卖丧葬用品的。”
“肉灵芝我们就不要了，要不要买一个木盒子装？我看他们都是这么干的。”
“金坛要放在哪里？没有主的山地随便放，但是不能放人家的田里。”
“不用，不用，我开着导航去就行。”桑葚拒绝了老人要陪她一起去的想法，接下来的事情不能再让他们掺和了。
她说完飞快的走了出去，现在时间已经不早了，她要早去早回争取天黑之前把所有的事情办完。
桑葚出去之后，陆老头看向三个老人嘱咐到：“今天的事情就当没发生过，就算是有人问，你们也要说不知道，特别是小孩子，不要让他出去乱说。”
“待会儿你们去坟地里随便挖两锄头做做样子，要是有人问起就说没有挖到，这锄头也不要直接拿回家里，要放在外面暴晒两三天，回家时候记得煮一锅柚子水洗手去晦气。”
三个老头被他这么一叮嘱，瞬间紧张了起来。
“对，我们今天就是去了我妈那里挖肉灵芝的，其他的我们什么都不知道，也没有来过这里。”
“那我们现在就走了，你一个人留在这里没事吧？”
“我一个人在这里就行，你们先走吧。”陆老头说道。
三个老头子扛起锄头，火急火燎的就跑了出去就像是后面有狗在追。
陆老头在他们走后将地上的烟头一一捡了起来，装口袋里。
泥土到底是开挖过的，即使再怎么埋回去也不会做到原封不动什么。
现在要紧的是把所有的痕迹都通通消除，不让那人追踪到他们。
40多分钟之后，桑葚扛着一个金坛一大袋东西风风火火的赶回来了。
陆老头趴在地上将那个头骨拿了起来，小心翼翼取下上面的肉灵芝。
桑葚递上去一个红布，将它包了起来，装到一个塑料小盒子里面。
“时间有点赶，我没有找到木盒子将就着用吧。”
“嗯，都可以用红布包严实就行。”
陆老头看着袋子里的东西有些诧异的问道：“你还买了香和纸吗？”
“我想着应该有用就买了。”桑葚老实说的，既然要下葬烧点纸钱是应该的。
陆老头盯着地上放着的一大袋纸钱抬头对桑葚说道：“我记得河边有一大堆草垛子吧，去扛一点过来。”
“你是说把这里都烧了？”
“没错，无论如何遮掩都会留下蛛丝马迹的，还不如一把火通通烧了。”
陆老头虽然只说要一点稻草，但是两人来回几趟，不大的山洞已经堆满了密密麻麻的草把，像一顶顶枯黄的小帐篷立在里面。
三根一组的香插满了山洞里面，纸钱全都散在草堆中间。
陆老头握着几张纸钱轻轻一抖，纸钱突兀的燃了起来。
山洞瞬间变成一片火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