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从山上下来的时候一前一后也不说话。
看出两人之间的古怪。
师伯笑着打趣道:“怎么你们这是吵架了?”
“玉凌你怎么可以和你师姐吵架?知道你年轻人火气大。但是有什么意见不合的地方,还是坐下来好好说嘛,不要伤了和气。”
“以前我们师兄弟之间也吵吵闹闹的,以后养你们就知道了,为了点小事坏了情分不值得。”
“没有,师傅,我们没有吵架。”高玉凌干巴巴的开口。
“是呀,师伯,我们没有吵架你就别操心了。”桑葚也笑着开口解释。
中午依旧是吃鸡,不过是白切鸡,连着吃了三顿的鸡,桑葚都有些腻味了。
吃过饭,桑葚回到自己的面包车休息,她已经把车开到了阴凉的地方。
晚上在两个老人睡下之后,高玉凌悄悄打开房门出来了。
桑葚已经在等着了。
桑葚朝他开口:“把那个小鬼叫出来吧。”
昨晚她好像把那个小鬼吓到了,也不知道它会不会主动出来。
高玉凌没有理会桑葚的话,他打开手电筒又朝前走了走。
这里距离家太近,不能吵醒两个老人。
走到山脚下,高玉凌从口袋里掏出了一个小小的银铃铛。
叮铃铃,叮铃铃。
清脆的铃铛声在这寂静的黑夜里显得一丝诡异。
一阵风吹过,林子里渐渐涌出一丝白雾,雾气越来越浓。
瘴气慢慢传到桑葚的脚边,弥漫了整个空间。
雾气里一个扭曲的小东西缓慢爬了出来。
他皮肤青黑,四肢扭曲着地。两条腿一长一短,长的那一条腿异常纤细没有多余的肉只剩下皮包骨。
怪异的脸上鼻梁凹陷,他咧着嘴巴朝高玉林爬了过去“哥哥,哥哥。”
然而高玉凌却没有露出任何的异常,他笑着弯下身把它抱在怀里:“哥哥来看你了,高兴吗?”
“高,高兴!”
声音断断续续的有些结巴。
高玉凌从口袋里摸出了一个小球,递给怀里的孩子。
它开心的接了过去,十个手指头已经露出了森森白骨。
高玉凌拍了拍他的脑袋把他放回到地上:“你先自己玩吧。”
而后面无表情的看向桑葚:“怎么样?就这样,你还想把它送走吗?它对人没有一点恶意。”
“它有什么错?它还那么小。”
桑葚:“它是谁?”
高玉凌没有回答。
“现在你也看到了,可以回答我了吧!”
桑葚也没有回答他,她蹲了下来朝它喊到:“小朋友过来,小朋友~”
然后它只是瞥了一眼,继续蹲坐在地上玩着手中的小球。
桑葚见他不为所动又继续喊到:“小朋友吃不吃糖?姐姐有手里有糖哦,很好吃的糖果喔!”
听到桑葚说有糖原本不为所动的小鬼慢吞吞的抬起了头,朝着高玉凌的叫道。
“糖…糖”
“去吧,我就在这里!”高玉凌拍了拍他的脑袋说道。
小鬼这才耷拉着一条腿向桑葚的方向爬去。
它看着桑葚手中的几颗糖,伸出一只,将糖抓了过去,紧紧的握在手中。
桑葚试探性的伸出手拍了拍它的脑袋。
小鬼瑟缩了一下就没再躲开。
桑葚:“它怎么变成这样了?”
闻言高玉凌眼中闪过一抹恨意:“被害了呗。”
高玉凌:“所以你还想送它走吗?它已经很可怜了。”
桑葚:“所以你们还不送它走吗?它已经很可怜了。”
“你!”
就在两人争执的时候,一阵脚步声传来。
两人齐齐转过头去原来是陆老头和代三和。
看来他们的举动没有瞒过两个老人家。
“小桑不用为难玉凌,说到底这一切都是我做的孽啊。”
代三和迈着沉重的步伐缓缓开口。
“你们今天从山上下来我就知道了。”
“也不怪小桑,其实这么多年了,我也在犹豫。”
30年前40多岁的代三和终于老来得子。
只是没想到生下来的是一个畸形儿,两条腿长腿长短不一。
代三和没想到他躲过了残缺之苦,他儿子替却他承受了这份因果。
他媳妇也不停的埋怨他,说他就不应该求一个香火。
既然选择了这个行当,就不应该强求。
他怎么就这么犟,就这么想不开呢?
怀孕时的欣喜,全部变成了生产之后的恨意。
出了月子之后,他媳妇就离开了,只留下一个满月的儿子。
代三和不怪她,她比他年轻十几岁,她还有大好的青春,不应该在他们父子身上荒废了。
后来代三和就很少出门了。
变成了别人上门办事。
白事法事他也不再掺和。
那时他身边还跟着一个徒弟,跟了他好几年,也该让他出师独立了。
可是哪怕他放出话去他准备收山了,可是来找他的人依旧络绎不绝。
每次他们看到小宝的时候,那或诧异或怜悯或嫌弃的目光。
都让他心如刀割。
他把徒弟推了出去,让他能够独当一面。
事情才有所转变。
只是没想到这个转变并不是什么好事。
那一天吃过饭之后,他心里非常的不安。
看到小宝还好好的在房间里玩耍之后,他才稍稍放下心来。
当天晚上他睡得很沉,可是半夜的时候他被噩梦惊醒了。
他梦到小宝在喊他爸爸,小宝在求救。
他撑着晕乎乎的脑袋朝小宝的小床看去。
里面什么都没有,被褥也凉透了。
他又跑去了徒弟的房间,他人也不在,他把小宝带去了哪里?不祥的预感达到了顶峰。
他颤抖着双手给小宝抛了三次卦
结果都不一样。
这才是最糟糕的。
最后他跪在祖师香火前。
请神上身。
这次他终于成功了。
当他找到地方的时候,那是一片工地。
打着招商引资回来建设家乡的名号。
可是乡亲们并不同意,因为他们生产的东西会产生大量的毒水。
本以为项目已经停工了。
没想到还在进行。
前方还站着一个人是他的徒弟。
他很诧异他的到来:“师傅你怎么醒了?”
然而他现在管不了那么多。
他疯了一样抄起随意放置在地上的铲子,拨开钢筋就开始挖。
徒弟跑过来阻止他,被他推到了一边。
等终于碰到一个硬物的时候,他用手扒开掩盖着的水泥。
那是一个金坛。
他把他抱了出来愤恨地朝着徒弟怒吼: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他有哪里对不起他的地方吗?
他扪心自问是没有的。
可是他却要残害他的亲生儿子。
他就是个残废,你想要儿子再生一个不就好了。
你已经被他拖累的够久了,你甚至还想要为他收山。
而且你不觉得他这样活着太可怜了吗?他只是在帮他解脱。
他没有理会他的长篇大论。
他只是平静的说道:他们给了你多少钱?
5万
他下意识说了出来。
见事情败露,他也不再掩饰
竟然还想上手来抢。
他随手抄起铁锹把他拍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