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霜，我今天碰到一个人……”
“没事，这种也少，就是去那些不熟悉的地方，不要让别人碰到你，喊你也不要回到，当然，更厉害的，不要和那种老人对视不要看他们的眼睛。”
桑葚想起自己之前就是被那个死老头看了一眼就中招了，那些太厉害了，不过好在死老头真的死了。
蜿蜒盘曲的山路，40度的陡坡，急速行驶的面包车，高速转动的轮胎，砂石飞溅。
“你去哪里找到的地方这么山？”
感觉这个山路刚够一点五个面包车经过，也不知什么鬼才这么这么修路，一辆车刚好，两辆车挤挤也就能过，但是，拜托这山路一点围栏都没有。
“这个路又小又陡，很危险啊？”
桑葚一个拐弯，成功的把陆老头给甩趴在了凳子上。
后座传来老头的呼痛声。
“哎哟！开慢点啊！”
“你是要打死方向盘还是要打死我，你直说吧！”
“明知道路不好走不知道慢一点吗？我一把老骨头都散架了！”
桑葚没好气的白了她一眼：“你看看外面的天，暴雨快来了好吗，再不快一点，下雨了车容易陷在泥巴里，到时候你推车喔！”
陆老头打开窗把头伸出去，只见黑压压的云层已经压到山头，刚探出去去的头被树叶糊了一脸。
陆老头急忙抹开脸上的树叶：“呸呸！天气预报也没说今天有雨呀！一点都不准！”
“我们已经开到金池市了好吧！”
他们都已经开了半天了，都跑了几百公里了，也是他们地图大，要是别的已经横跨整个国家了！
“哎，我也不想呀，这不是事出紧急吗。”
“我们这次可能要去几天，小阳你安排好了吗？”家里有小孩总是不放心出门。
“他都多大的人了，生活费给够了，住家里还是宿舍都随意他，想吃什么吃什么，我就没有这么潇洒的时候！”
想她当年小的时候要和孤儿院的孩子抢吃的抢玩的，上高中之后还要去发传单打零工，吃饭都吃最简单的菜，经常就是几毛钱的米饭配咸菜，好容易毕业了……不说了说多了都是眼泪。
能活下去已经很不容易了，陆老头真的是隔辈亲啊，虽然平时没有表现出来，但是私下里没少提点她。
“你哪个的年代吃不上饭的都过来了，他也不算孩子了，能独立了。”
“家里不用说，现在该担心的是我们！你说要出远门，我乱七八糟的都准备了点，可以来个荒野求生露营了，就说不知道这次又会遇到什么？”
“你也不说清楚！”
说到这里桑葚声音都拔高了不少，还没从日入6w的惊喜中回过神，就被告知要出远门，还是去的比较偏远的地方。
她连夜采购物资，一晚上都在考虑是不是还漏了什么，都没有睡好。
“哎，我师傅当年陆陆续续收了很多徒弟，现在还能联系上的没有几个了。”
老头说着，脸上是抹不开的愁思，当年他们是兄弟几个不说感情多好但总还是有忙大家都是一起帮的。
没想到一转眼几十年过去了，死的死伤的伤，好几个都失联了。
“没想到，我师兄突然联系到了我，说想要聚一聚。”
“我不知道师兄是不是师傅收的第一个弟子，但是我们加入师傅门下的时候，他已经跟着师傅两年了，他很努力，我们那时候能吃饱就不错了，我们总是经常出去找吃的，但是他宁愿饿着，也在做功课他对自己很严苛。”
老头说着深深地叹了口气，他还记得那时候他问师兄要不要一起下河摸鱼的时候，师兄很冷漠的拒绝了他。
不论那个师弟叫他他都不出去，他总爱一个人呆着。
师傅说，师兄心里苦啊。
师傅和师兄之前是什么关系他们不知道，拜入师傅门下后和他们一样都是师徒关系。
师兄天赋一般，学东西很慢。
刚开始他们在师傅哪里听不懂的功课都可以去问师兄，但是慢慢的，就不再去了，因为师兄也不懂。
师兄很轴，不过花多长时间都要搞清楚。
还记得有一次师兄花了3天的时间终于琢磨清楚之前他们问的一个问题之后兴冲冲的来找告诉他们，却发现他们已经懂了的时候，他到现在还记得师兄脸上的尴尬。
再后来，就没有人去找师兄问问题了。
后来他们出师各奔东西，就再也没有见过了，他记得他走的时候，师兄还跟在师傅身边。
“我们不一样，我们那时候说出师就是真的出师拜别师门了，不像你半吊子水平就说出师了，现在还要跟在老头子身边继续学。”
老头惆怅着说着看向桑葚的眼中充满了无奈。
这下给桑葚整不好意思了，没有办法，他们的路子不一样，她这是自带金手指，基础全没有！
要真的按照以前的标准来看，她就要一直待在实习期，转正遥遥无期了。
桑葚赶紧转移话题：“这么说你师兄什么时候出师你也不知道？”
“不知道啊，那时候世道乱得很，出一趟门不容易。”
“就连师傅什么时候走的，我都不知道。”
陆老头说着，眼睛慢慢湿润，声音也有些沙哑。
这是他这辈子最大的稀罕，父母走的时候他已经知事了，叔叔伯伯把能借走的都借走了，也就他家的草棚子太破，还有他的一席之地。
后来他遇到了师傅，毅然决然的跟着师傅走了，可以说，师傅是除了父母之外对他最好的人。
可是师傅羽化却都不在身边，师傅最后一面都没见上，这让他如何不遗憾。
他没有告诉桑葚，这次师兄突然联系他，可能就是最后一次见面了。
他们这些老家伙啊！
“哎～”
桑葚叹了一声，也不知道说什么了。
这次他们终究是没跑赢，大雨不期而至。
噼里啪啦的砸在挡风玻璃上，模糊了桑葚的视线。
“找个地方停下来吧，开不了了，不安全”
桑葚对老头说到。
大路堵车，不知道要堵多久，他们只能绕道小路，这泥泞的小路雨天很危险，还要预防落石，他们需要尽快找个安全的地方停下来。
好在没开多久，终于到了小路尽头，地图显示前方有个加油站。
等他们来到加油站的时候，加油站里面已经停了不少车，都是进来躲雨的。
桑葚终于能下车歇口气。
暴雨不期而至，空气中都是泥土的清香，桑葚深深地吸了一口，喔，还有点汽油味。
下车等雨的人很多，一个个的心情都不怎么好，显然这场大雨打乱了很多人的行程。
不少人纷纷拿起电话开始联系家里。
“喂！妈呀，我估计要慢一点回去了，我这边下大雨啊……嗯，我这边很大，我在加油站躲雨……不知道雨小点了我就走了，知道了知道了。”
注意到桑葚在看他，打电话的大哥不好意思笑了笑，他妈妈耳朵不好，他说话声音大了点。
这雨不知道还要下多久干等着也是等着，桑葚也就笑着上前搭话：“大哥这是给家里打电话呢？”
大哥挂掉电话：“是啊，我妈今天过生日，80大寿了，必须要回去呀，可是这雨也不知道下到什么时候，哎！”
他是请好了假，可是妻子的假没批准，儿子女儿都高中了不好请假，这次他们家就他一个人回老家，还不能准时到。
“谁说不是呢，也不知道要耽搁多久，不过这雨太大了，还是安全要紧。”
“是啊！”
不过显然天公不作美，晚上八点的时候雨才停。
那个大哥早在雨小一点的时候就出发了，现在应该已经到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