铺天盖地的绝望笼罩,叫他喘不过气。
在他要放弃时一直跟着他的傀儡快速奔来,她抽出他腰间的佩剑刺进巨蛇脆弱的眼睛里,巨蛇吃痛将他甩飞。
预想中的疼痛没有传来,他跌入材质坚韧的怀抱,傀儡没管在原地翻滚的巨蛇,抱着他转身逃走了。
时雨时刻注意着受伤的人会不会在背后给她来那么一下,所以完全没注意到反派男主失血过多快嘎了。
等她跑远了才将男主放下,自己戒备的站一边看他自生自灭。
君离自嘲一笑,他终究要死在他三叔手中,那个恶心的人挖了他的灵根还要索他的性命。
20多年,他竟看不出他温和背后的含义。
是啊!他父母早亡,拥有这么好的天赋,他不被算计谁被算计。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所有的好都在背后标注好了价格。
只是,他为家族殚精竭虑,甚至扳倒了虎视眈眈的刘家,却换不来那些长老伸出一次援手。
他们就那样心知肚明冷眼旁观的看着他被下毒,囚禁,活剜灵根。
他们说他残暴阴狠,杀了刘家百余人性命,呵呵呵……这不是他们教他做的吗?现在怎么变成他残暴不仁了?
现在又说君刘两家是世交了?又说他薄情寡义了?
那他做的一切又是为了什么?曾经的君家被刘家逼的卖儿贩女又算什么?
他简直就是一个笑话,他的家族,他的至亲三叔,曾经信任的每个人都手拿利刃刺向他。
剥夺他的身份,荣耀,权力和灵根,现在连这条苟延残喘命也要收走。
不甘和怨恨让他即使死了也无法平静。
君离眼里的压抑和疯狂看的时雨心惊。
垂死挣扎的人满声怨念,时雨跑了。
君离满目嘲讽,死都不让他痛快死,故意羞辱他让他狼狈不堪的慢慢死去,好歹毒的三叔啊!怪他这么多年都没看清他过。
在冰冷渐渐席卷全身时,那个傀儡回来了。
她木木然的走近他面前蹲下,她将触须小老头放在他嘴里咬着,然后用不知名的草药抹在他伤口,他竟觉得自己恢复了点点力气。
他最后的意识里是这个傀儡背着他走向森林深处……
时雨把他扔在山洞里,然后找到一处蚁穴,她抓了一把钳口十分大的行军蚁回去。
时雨把君离的绷带解开,让行军蚁巨大的口钳咬住伤口两边收拢达到缝合效果,然后掐掉蚂蚁的下半身只留僵硬的口器在伤口上。
所有伤口用蚂蚁缝合完后留下一道道蜈蚣脚一样的恐怖情形。
医疗条件有限只能这样了。
时雨也是累了,控制傀儡太久灵魂有些虚弱,她靠在石头上睡着了。
时雨不知道的是,她刚一睡着,原本昏迷的人忽地睁开了幽暗的线子。
他看着身上密密麻麻的蜈蚣蚂蚁头皱眉:这傀儡不止一次救他了,它莫非不受三叔旨意?是了,这么高级的傀儡他那个废物三叔无法认主,没认主的傀儡只会听他一个人的指令。
意识到这傀儡只属于他一个人,黑夜中,阴暗的线子闪着荧光。
第二天,时雨神清气爽醒来,休息一晚她感觉灵魂轻松许多,没有那种沉重感了。
看向病号,时雨感叹,不愧是残血之王,本来应该死掉的人经过一晚上休养脸上居然有血色了。
时雨拿着男主反派的佩剑外出,原本睡着的人又“唰的”睁开了黝黑双眼,少年眸光冰寒像毒蛇一样就那样死盯着她的背影不放。
时雨在森林林逛了一圈,抓了只山鸡找了个石碗回来。
她看见反派男主醒了,正直勾勾的看着她。
时雨灵魂里起了一层层密密麻麻的鸡皮疙瘩,她绕路离他远点。
时雨搬起石头起灶,没有火她就钻木取火。
钻木取火是需要一定技术和毅力的,但这对不知疲倦的傀儡而言不算问题。
她一屁股坐在地上用木棍搓啊搓,君离就静静的看着她。
时雨把自己的手掌搓抛光了才得到自己需要的火星。
石碗里的鸡汤咕噜噜冒着香气,时雨畏畏缩缩走反派男主身边,小心捡起触须小老头快速跑回火堆边。
时雨把有些年份的人参放进石锅里煮沸,最后把整碗鸡汤放在反派男主身旁就不管了。
这男主太惨了,再不补补就算好了也会落一身病根,时雨不计前嫌决定给他补补,谁叫他是她的贡献点呢!
君离看着旁边的石碗默了默,他开口道:“你来喂我。”
时雨满头问号:你在说什么?
君离看着懵懂歪头的傀儡疑惑:不是开了灵智吗?这么简单的指令都听不懂?
他用手做出勺子状往嘴里扒饭,时雨悟了,他需要勺子。
时雨拿着剑出门做了个简易勺子回来放在石碗里。
君离:……
他指了指时雨,又指了指石碗,然后再指着自己张着的嘴巴。
时雨懂了,但她没动,昨晚还想毁了她,现在想让她喂,门都没有。
君离看着板正木愣的傀儡泄气,他不装了,自己吃。
然后时雨就看见反派男主就像得了帕金森综合症一样,一勺汤他要抖掉一大半才能喝得到一口。
时雨在脑海里笑得打滚:哈哈哈……太好笑了,这么帅的帅哥……老人手,帕金森,哈哈哈……
君离眼眸深沉,傀儡没有表情,但他就是在傀儡脸上感受到了嘲笑。
他垂着头继续慢慢喝汤。
时雨笑够了小心翼翼过去,试探性的接过勺子喂汤。
君离微愣,张开唇把汤喝了:“放心,你是我一个人的,我以后不劈你了。”
时雨歪头:听不懂,啊!系统,系统……
君离看着又犯蠢的傀儡沉默。
汤喝完了,时雨把鸡腿撕下来一条一条喂他,反派男主变乖了,她怎么喂他怎么吃,再没爆起伤傀过。
时雨明白她已经得到他的信任。
君离吃完支撑着自己起来:“走,不能在一个地方停太久。”他们不会放弃追杀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