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8章 纷争开始
女子的话并不大声，但落在人群里，却是平地就起了惊雷。
元昆率先反应过来，喃喃重复道。
“钟家？”
“仵作世家？”
“仵作？！？”
初九诧异抬眸看了一眼翩翩而来的几位小姐，花花绿绿的，开口的女子长相娇憨，但那一双圆眼正嘲讽盯着他，红唇轻启。
“是啊，元公子，人家只是个仵作，平日里你压根都打不上交道，你跟他搭话，岂不是平白降低了自己身份。”
鲁清清走在最前面，说话间近距离看清了初九的面容，一张白皙俊秀的脸，皮肤好到看不到一丝瑕疵。
切，就容颜这方面去看，顾知宇倒也没疯，就是这身份，实在是上不到台面。
瞧着所有人的目光都到了自己身上，初九知晓，这是她早晚要面对的事。
世俗偏见，并非她钟初九三言两语就可以改变的。
但她现在长大后，早就明白，她以阿爹阿娘为傲，绝不轻贱自己，更不觉得仵作之职，就比他业轻贱。
听到这年轻公子身份为仵作，元昆身边几人也是变了脸，他们不想得罪安虞夜，但也不想在不清楚对方身份的情况下就表明立场，如今这小子只是个贱籍，哪怕是国公府小姐邀请又如何？
这顾小姐的行为若是被其父母知道，被世人知道，还不知道如何诟病她呢....
一个大家闺秀，行事这般荒唐，邀请一个仵作小子参加娘娘这般看重的秋意会，而这仵作小子，还得了太子二人的赏赐。
这街头的说书先生自己也编不出这么精彩离谱的故事吧。
“原来，你居然是瘟神...”
“怪不得一副穷酸的样子...”
“就是，好臭啊，你们闻到了吗？”
“什么味，哎，这不会，就是传闻中，死人的味道吧...”
“臭死了...”
初九微笑，淡然看着环绕着她的席面而站的几人。
他们身着锦衣，一身富贵，面对鄙视，表情嘲讽。
还不待初九回应，女子清雅声音从后方传来。
“《论衡》有载，朽壤生萤，自诩辉光。
倒与诸君这通身蠹简腐气相映成趣。
可叹《大戴礼》“不教而诛谓之虐”，今见尔曹腌臜皮囊裹着糠絮脑髓，倒省了圣贤教化功夫。
劝诸君多嚼两页《尔雅》，免得他日阎罗殿前连哭诉自己如何蠢死的状子都写不利落。”
一群人转身，看见的正是神情冷淡，薄唇轻启的顾知宇。
她身边仅跟着一名丫鬟，长眸平静看着找事的以元昆为首的人。
初九瞧着，顾知宇清秀脸看不出什么，但那语气和眼底深处的嘲讽，可一点不比先前说她的人少。
何况，顾知宇骂得挺脏的，这些人不是喜咬文嚼字，这听下去，更难受吧。
初九知道，顾知宇骂人，除了谢珩，几乎是无差别攻击。
几名男子也没想到，这国公府大小姐顾知宇居然如此直接维护这仵作小子，甚至说话这般难听。
而他们，无论是碍于男女，还是顾知宇身份，包括安虞夜的态度，都不好再发难。
但总归有人忍不住。
元昆听到顾知宇这样说话，不由皱眉，开口道。
“顾小姐，你这话，也太不给我面子了。”
顾知宇秀眉轻挑，有些许疑惑看着元昆，语气却辛辣。
“你没面子吗？为什么要我给你？”
“我倒是觉得你不仅不用我给面儿，鼯鼠五技而穷——而你，倒多一技，擅吠。”
元昆一滞，关于顾知宇，他了解不多，只知晓她在神都大家闺秀中也是排的上号的才女，并且向来清冷寡言，为人很低调。
而他的好兄弟安虞夜对顾知宇大加赞赏，没少说这他心中“九天神女”的好话。
但在元昆看来，顾知宇说话不如那些大家闺秀温婉，让人很是下不了台。
即便是被骂到这种程度，元昆还是深吸一口气，耐着性子说道。
“顾小姐，作为安兄友人，我也是提醒你，这小子身份不过是贱籍，跟我们不是一个层面的，我是为你好，你怎么这么说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