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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笑靥清纯,叶璧安一晃神。

随即心底不断鄙视自己。

疯了疯了绝对疯了。

对着那张阎王脸久了,竟然觉得这么娘们唧唧的少年秀丽清纯。

叶璧安尴尬笑了两声。

“什么忙,你说。”

“能帮我将阿爹的遗体运回荷院吗?”

叶璧安有些疑惑,他本来也猜测到了,估计小仵作是想让他和公子帮忙,将人安葬。

这忙倒也简单。

“荷院?”

初九点头。

“我家。”

叶璧安极其不理解满脸迷茫。

“是准备到七日后,再下葬吗?那也不用搬回你家吧,这样你反而麻烦...”

初九摇头。

“麻烦您了,这份恩情,初九不会忘的。”

.....

初九去棺材铺里订了口棺材。

叶璧安正好找了辆马车,又给了马车夫一吊钱。

公廨内找了三名衙役一起,将棺材抬到马车上。

他本意是想陪初九想把棺材运回家,但初九却表示回家取钱后,会把这钱还给他的。

看到初九脸上没有了先前斗嘴的灵动。

叶璧安无端的也有些替他难受。

自然也没有反驳。

直到看到马车消失在街道尽头,方才回了他们临时歇脚的客栈。

客栈内。

谢珩正垂头认真翻阅着什么。

听到有声音,头也没抬。

“验尸结论是什么?”

少年年岁不大,其父按着年岁算来,若非病痛,也可能与此案相关,亦或者因为验尸得罪他人。

叶璧安闷声闷气。

“公子,人家不愿说,说是家事。”

谢珩这才抬起头,看着叶璧安垂头丧气的模样,淡淡开口。

“你可曾表露我有帮他的意思。”

这少年有些本事,谢珩倒是觉得,他说话奇特,验尸的方式也特别,与他所见仵作有些不同,让人好奇。

且来此地,又听闻荷娘之事,看到太平殓房的题字。

他对这件事,莫名多了些关注。

“大人,我都直接说了,要是他有难处冤屈,会帮他...”

“结果,他还是不愿跟我说这验尸结论,我看了一眼,那仵作记录上也什么都没写啊...”

“就让我帮他把尸体运回荷院,这个钟初九,这个小仵作,还挺倔的!”叫人怪在意的...

叶璧安念念叨叨。

谢珩却神色微变,似乎是想到了什么。

“你说她姓什么?”

“等等,那说她将尸体运回哪了?”

叶璧安难得有些不耐烦瞅了一眼自家大人,大人,您可是智勇无双年少成名的司刑员外郎...怎么年纪轻轻耳朵还不好使了呢。

但他还是只能乖乖回答。

“钟。”

“他说运回荷院,也就是他家。”这小子给家还取个名字...怪哉。

谢珩眉眼间似有惊雷滑过,他陡然站起,声音震颤。

“田田八九叶,散点绿池初。”

“嫩碧才平水,圆阴已蔽鱼。”

“浮萍遮不合,弱荇绕犹疏。”

“增在春波底,芳心卷未舒....”

听到谢珩开始念诗,叶璧安疑惑看了一眼桌面,这摆的也不是诗集啊?突然这是怎么了....

谢珩不着痕迹将手中的书合上。

“有意思。”

“曾经的大颐第一仵作钟家大郎,和风靡神都的美人初荷,竟然真的来广华隐居....”

叶璧安听着谢珩的话,不由诧异道。

“大人,你是说,着书尸语论的那位,钟家大郎?”叫什么来着?人人都喊钟仵作,难得记住他全名...

“不对啊,难道那美人初荷,就是那个三步成诗,泼墨为画,一字千金难求,惊才绝艳传说中的美人初荷??”

叶璧安下巴都快掉地上了。

难不成,那小仵作的父母,便是这两位传闻中的大人物??

“走,去荷院。”

谢珩离开的脚步明显有些匆忙,叶璧安反应过来,谢珩的身影已经从客栈二楼跃下....

公子连楼梯都不走了?!

阿宇曾说过,大人对《尸语论》的作者,是极为推崇的....此话看来,并不假。

叶璧安反应过来,高喊一声。

“大...公子!等等我啊!!”

你知道在哪吗你就跑?!

......

夕阳西下,广华县郊外格外安静。

没有鸟叫蝉鸣。

偶尔一丝风。

更让人觉得燥闷。

谢珩站在荷院门口,这处简单的小院大门紧闭,一株歪扭的老树树荫几乎将院落全部笼罩。

他没有犹豫,轻轻踩着墙面而上,稳稳立于侧方墙头。

瞳孔紧缩。

刚好在树荫下方,谢珩一眼便看到,棺木中的尸体,苍白的面容,眼睛紧闭,已然没有苦痛。

钟初九拿着锋利的巧刃,轻轻划开尸体的腹部。

刀刃切入,发出一阵细微的撕裂声。

但他却丝毫没有被影响。

小心翼翼将皮肤剥开。

谢珩看到他脸颊的泪痕,以及微微颤抖的手肘,他尽量克制着手部的抖动,一旦抖得厉害,便停了下来,小口小口喘着气。

叶璧安也想飞上院墙以及开口说话。

谢珩却扭头给了一个警告的眼神,食指放在唇旁示意他噤声。

叶璧安只得瞪眼面对着一面青石灰墙,眼神分外委屈,大人看啥呢,还只自己看,不让他看。

“阿爹....”持刃少年一声呢喃,很浅,却好似包含了世间万般复杂的情感。

“抱歉现在还不能让您入土为安,但初九答应您定会让您落叶归根。”

“阿爹,您说过的话,初九都记得,虽然很多话都是老顽固才会说的,但细想,阿娘的话阿爹应该会听,想来,不会生初九的气。”

“生初九的气,意味着您要生阿娘的气,您肯定不愿也不敢吧。”

少年声音哽咽,又强行忍住,继续念叨。

“您常教导初九。”

“或疑信未决,必反覆深思,惟恐率然而行,死者虚被涝漉。”

“初九心中有疑,希望阿爹泉下有知,莫怪初九剖开阿爹膺臆,只想为阿爹寻求死亡真相。”

谢珩不知道,少年的喃喃自语是为了让自己心安,还是因为丧父后,为寻死亡原因,却不得不剖开父亲尸体的无奈...

但他此时,只觉得深深震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