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恩正襟危坐,脑子转的开始迟钝,答话也已不假思索,实话实说:“将军势高,不去定显朝局不稳,大王托我来此,也是想看看将军家中到底何事,旭日干怕我连门都进不来,才说同来看看,要是真有事,也好帮帮。”
将军见乌恩话里已于早前大相径庭,不由直戳要害问道:“不是来我家中探宝?”
有问得有答,我将答案写在其背,他还能领会,回答的不显迟疑:“不是。”
“可我见你看小女的眼神可不正经。”
“我之情况,将军应有耳闻。孤苦半生,无依无靠,为了阿木尔,更是从未与谁纠缠不清。今日得见少将军,本是想着既然得等,不如教授其玩法,也省得将军回了耽误正事。哪知少将军乃是将军之女,不由多看……”
说着说着,乌恩念不下去了,打了个酒嗝,样子确实不耐,十指盘算着,身子却定在那里,喘息着勉强稳住不倒。
将军蹙眉,试其醉否:“好看么?”
乌恩已醉,摇摇晃晃,不太能支撑下去,顺着话答:“好看。”
“想要么?”
“想……”
咚的一声,这厮再也支撑不了,倒在地上,睡了过去。
将军大笑:“酒品不错。”
我微欠身,笑着应道:“酒品见人品。”
将军与我没有什么怨念,倒是客气坦言:“先生啊,我儿大了,如果你能一直扶持爵爷,我倒觉得可以撮合他们一下。”
一直扶持么……
恐怕得让你失望了……
我之忧虑不上眉梢,避开重托,直问结果:“那将军赴敖包会么?”
将军双臂环胸,仰头望天扯了扯僵硬的脖子,想出了个折中的提议:“让少将军去如何?”
既然如此,也是可以的,毕竟告假时也是称家中有事。能来个人,就是很好,于是我又加了请求,与其定下不能反悔的约定:“那烦请将军让少将军带一百骑兵来爵爷营中驻扎,每日还三,以供夫人饭食。夫人这身子,需好好调养,稍有差池,恐危及三者性命。”
将军同意,但还有些担忧,于是问道:“那少将军住哪?”
既然是少将军,肯定不能去阿木尔那儿,但是一个闺阁里的姑娘和我们一帮爷们儿住在一起,好像他们看起来都不太安全。
“这样!”我心思畴,得了个最简单的方案:“既然将军愿撮合,爵爷又有意,不如就让小姐五日后率兵前来,看起来也是将军重视,不会显得过于突兀。届时小姐住在公主营地,也不失身份,将士们驻扎在乌恩营里,平日往来也不会断绝。一来二往的,应该也能有些羁绊,再行撮合,不至显得强迫。”
将军想想简单确实反而容易周全,便也点头,于是好奇问道:“五日后才去么?你们这是还要去哪?”
“去接五殿下。”
提起五殿下,将军之色怜悯中带着不齿:“说句不该说的,五殿下中毒至深,伤了根本,又无亲人,很是可怜。你们要接他回来,可要提防着老大的额娘!那个女人,真的恶毒,上次你们能让老大吃亏,也得多加防范。”
“谢将军提醒,近来大殿下可能要提前解禁,大王嫌烦就出尔反尔必然不是好事,但是爵爷也不便奏书,既然将军执意告假,不如帮忙修个折子说说。”
“行。”
看来将军愿意伸出一脚站队乌恩,不仅仅是因为夫人,还因为除了老二是他外甥,这队伍里也没谁是他看不明白的。就是因为看得太明白,所以不想站队。即便心有明镜,也得无奈。
将军应了我求,又看向躺在地上有了鼾声的乌恩:“其实这三殿下也是可怜,不过这些时日有你拉扯着,总算是起来了。而且今日得见,先生也不是传闻里那种乱打王子的莽夫,想必心中尺度却有拿捏。既然你能看重老三,那我就信先生,把女儿托付给你们了。”
“蒙将军错爱,旭日干定当竭力护爵爷与小姐周全。”
拜别了将军,我扛着死狗一样的乌恩去客帐休息。这么多帐子确实挺好,心想着回去也得添这么几间,以后乌图有客也会更方便一些。即便没有什么客人,也不至于日后被将军嫌弃寒酸,不舍得把姑娘嫁过来了。大户人家,还是得有个大户人家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