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家主你看啊,我游儿性子本是良善,生怕我与你们和谈不成,伤了和气,病还没好就来劝我不要为难你们。可你们却赖他恶意伤人,吓得那放火的小妮子下不了床,这事儿是不是得谈?”
见第五家主偏头看我,我点点头,支持师父的说法。院里有人见了家主的眼色,过来与那几位世伯客气了一下,将我带了进去。
“见过各位!”我虚着嗓子,向屋里众人行礼,便站到师父身旁,扶着他的肩,不说话。他站起身,将我按着坐下,似要准备重温他于朝堂之上舌战群儒之姿。
那第五家主虽然入山的早,却对他在外面时的事有所耳闻,赶紧搬了个椅子过来请他坐下,生怕他一时激动,用唾沫星子砸死自己。
那帮世伯本是想再睹风采,却被此举弄的略微失望,但见春叔欣然再坐,他们也就按捺下激动,继续期待一把。
“你们这个赔偿不情不愿的,我本是不想来。但我山神兄作为为民之仙,既没有要求过份的祭品,又看你们的赔偿书还算合理就劝了我来。我不想驳了他的善心,这才过来。哪知你们却对我摆鸿门宴,声讨我游儿不该。那我游儿就该葬身火海,待我抬棺来问罪?”
“那也不是,但是……”
“但是什么?但是他还没死,所以可以私了?可杀人偿命,你们是想到鱼死网破之时,看我拉着那小妮子陪葬?”
“别,我不要。”我拽了拽他的衣袖,生怕他一激动真给我把那疯狗给谈回了家。
“你要谁?你说!下回再出这种事,我直接拉了给你。”
他一说完,我就听有门闩插上的的声音。我放眼望去,确实没见那个小女娃,松了口气,摆手摇头嘘声拒绝:“这家人有一个疯狗就能有俩,不要……”
话音未落,第五家一个看起来不到四十的妇人不乐意了,一巴掌就拍了桌子站起身来指着我鼻子开骂:“你这孩子怎么说话的!”
见那气势,我立马跳起来躲到春叔身后:“叔!有狗!”
那公鸭嗓子划破空气传入近前人的耳中,哄笑一片。第五家主的面子一下就挂不住了,赶了人回屋才又落座。
“春兄,您大人大量,不要和妇人见识。”
“哪里哪里,我只是开了眼。你家妇人可放火,可骂街,可栽赃,男人却都躲着,让着。别人家孩子被欺负了,也不准管,也得让着。我本从未对妇人有何偏见,但到你家,怎觉男的就不该有?难怪你家女孩遍地跑,男孩一个没有,怕是连鬼都不敢来投生吧!”
一句话骂的人家断子绝孙,师父也是气着了。
“我不管你家五百年前是什么皇亲贵胄,如今在这山里就得是个山人,如果做不到,如何留下?谁又敢让你们留下!”
此一番话,戳中了屋外那些看热闹人的心,尤其是跟着春叔苟进山里的那些,更是觉得这家人给自己丢人了,甚至搞不好会影响到自己,破口大骂。
第五家主顶着压力,一脚踹开了放火那小妮子的门,将其拖了出来。那小妮子一身劲装,看样子是准备一旦和谈不成就要逃出山里的样子。
那可不行!
都尉转投,不死的话,九个月就要回朝,之后卢大人危,没人顾得上他。如果这小妮子在外面惹了事,必然牵扯于他。再遇着他麾下哪个嘴不严的,势必牵连回山。
师父大动干戈要治这小妮子,我能想到的,也就是如此。
“既然大家容不得她,我也容不得她!”第五家主强压之下,抽了那小妮子的剑,准备得众人推波,自己再落个迫不得已之名,杀了她,一了百了。
“爹爹!爹爹不要杀姐姐!”
小女娃娃焦急的声音从一个都要被拍破的窗户里传了出来,听得人心动容。
“爹爹不必杀人!让我出来啊!”
一屋子大人,这是又要靠一个三岁的孩童解围?我佯装好奇,开了那窗,之前那个粉嘟嘟的女娃娃一个落空,扑倒在我怀里。她本以为要摔疼,结果一见是我接住了她,开心的双腿夹在我腰间,不再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