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石坚走后,北冥羽目光转向九叔,缓声问道:“我支持石坚当掌门,你可有怨言?”
九叔连忙拱手作揖,恭声道:“弟子岂敢!大师兄他修为高深,远胜于我,而且其资质乃是我们师兄弟之中最为出众的。由大师兄担任掌门一职,实乃众望所归,弟子心服口服。”
北冥羽微微颔首,表示认可,接着又语重心长地说道:“你能如此想便最好不过了。其实,即便未曾发生今日之事,我也决然不会支持你来担当掌门大任。你这人啊,太过优柔寡断,说得难听些,便是那妇人之仁,根本不适宜统领一派。再者,你就连自己的徒弟都教导不好,何谈管理整个门派。此次事件,你务必要牢牢记住教训,否则,早晚有一日会死在自己的徒弟手中。”
说到此处,北冥羽不禁回想起原着小说中的情节——九叔不幸身中尸毒,而其后秋生和文才竟忘恩负义。虽说故事留下了一个开放式的结局,但最终将会如何发展,无人能够知晓。
九叔面色凝重地点头应道:“师叔的教诲,弟子定然铭记于心。”
北冥羽见状,继续追问:“那么,对于今日对你的责罚,你心中可有怨恨?”
九叔赶忙摇头否认:“弟子万万不敢心生怨念,深知师叔此举皆是为了弟子着想。”
北冥羽轻叹了一口气,无奈地道:“唉,真不知该如何评说于你。当初我就曾多次告诫过你,管教秋生和文才莫要心慈手软,不然日后定会懊悔不已。若你当初能听我的,何至于落得今日这副场景。”
九叔一脸懊悔地说道:“师叔您说得对,我是悔不当初啊!当时真不该不听您的劝告,如今这苦果已然酿成,已经是后悔莫及了!”
北冥羽冷哼一声,厉声道:“哼!今日若不是我及时赶到救了你,你以为自己能有什么好下场?且不说违反茅山法规要遭受怎样严厉的惩罚,单就是地府法规那一项,哪一样是你能够承受得住的?到时候你这辛辛苦苦修炼了三十几年的道行,只怕会在一朝之间全部丧失,甚至连个全尸都留不下,难道你不怕死得如此凄惨吗?”
九叔惶恐不安地回道:“多谢师叔慈悲出手相救,弟子实在惭愧至极。经过此番教训,弟子已下定决心此生再不娶妻,以此来报答茅山的大恩大德,也是为了赎罪。”
北冥羽微微摇头道:“那倒是不必如此极端。依我看呐,那蔗姑对你可是一往情深、情意绵绵呢,不如我就当个月老,给你们二人牵牵红线,促成一段美好姻缘,你意下如何?”
听到这话,九叔顿时脸色涨得通红,急忙摆手解释道:“师叔切莫开这种玩笑,我与师妹之间真的没有什么的。”
北冥羽却不以为然地道:“今日发生的事情我可都是亲眼所见,那蔗姑对你确实是关怀备至、体贴入微,显然是对你动了真情。”
九叔张了张嘴,似乎还想再辩解几句,但话未出口便被北冥羽抬手打断道:“好了,别再说了。既然如此,就先这样定了。等你身上的伤势痊愈之后,就带上秋生和文才一同出发吧。至于你和蔗姑两人,就看你们自己的缘分了,不过我还是觉得蔗姑挺适合你的,好了,我还有其他要事在身,就先走了。”
说罢,北冥羽起身迈步向着门外走去。
九叔见状,赶忙躬身行礼相送,并一直目送着北冥羽走出门外,直至消失不见。
出了屋外的北冥羽缓缓地抬起头,目光扫视着院子里那三三两两聚拢在一起的茅山弟子。这些弟子中的大部分人,平日里都与九叔关系甚好。此刻,他们正热烈地讨论着什么,声音此起彼伏。
当他们注意到北冥羽从义庄走出时,纷纷止住话语,急忙快步走上前,恭敬地向他行礼。
然而,北冥羽却是一脸的没好气,皱起眉头不耐烦地说道:“行了!都起来吧!你们还不走,留在这里干什么?难道你们一个个都很闲不成?”
众人听了这话,不禁面面相觑,眼神交汇间流露出些许尴尬之色,四目硬着头皮向前一步,开口道:“回禀师叔,我们是打算在此等候林师兄出来,看看他的情况如何。”
北冥羽轻哼一声,双手抱胸,冷声道:“管好你们自己就行了!还有那份闲心思替别人操心?有那功夫,倒不如好好教教自家徒弟,把本事学好才是正经事!”
众人闻言,连连点头称是,齐声应道:“师叔教训得极是!”
北冥羽见状,摆了摆手,道:“行了,都别在这儿杵着了,赶紧散了吧!”说罢,转身便要离开。
就在这时,刚刚迈出几步的北冥羽突然停住脚步,回头喊道:“对了,等一下!”
原本已经准备离去的众弟子听到这声呼喊,赶忙又停下脚步,纷纷转头看向北冥羽。
四目一脸疑惑地问道:“不知师叔还有何吩咐?”
北冥羽微微眯起眼睛,目光落在人群中的蔗姑身上,然后抬手示意她走上前来。
蔗姑心中有些不解,但还是依言走到了北冥羽身前,躬身施礼道:“不知师叔叫我过来所为何事?”
北冥羽嘴角微扬,轻声笑道:“蔗姑啊,我呢,有意想要撮合你和林师侄,不知道你意下如何呀?”
蔗姑一听,顿时面露喜色,双颊绯红如霞,激动得差点跳了起来,忙不迭地点头道:“一切但凭师叔做主!”
北冥羽微微颔首,缓声道:“林师侄因犯错被我责罚,需得四处奔走以赎其过。你能否接受吗?此事非同小可,你还是考虑好了才好。”
蔗姑闻听此言,目光坚定地看向北冥羽,毫不犹豫地回应道:“师叔放心,不论林师兄去往何处,我都会陪伴左右,只求师叔能够成全我们!”
见蔗姑态度坚决,北冥羽点了点头,说道:“既是如此,那我便成全于你。你们的师父哪里自由我说。”
说到此处,他似是又想起什么,接着补充道:“哦,对了,眼下林师侄尚处于戴罪之身,故而你们二人的婚仪怕是无法举行了。关于这点,你心中要有数啊。”
听闻此言,蔗姑的神情不禁闪过一抹失落之色,但她很快调整好了情绪,轻声说道:“弟子并不介意这些繁文缛节,只要能与林师兄相守相伴,其他皆不重要。”
北冥羽见状,满意地点了点头,微笑着言道:“如此甚好。”
语罢,只见他右手轻轻一挥,掌心之中瞬间多出一件法器。
北冥羽将那件法器递至蔗姑面前,缓声说道:“这件法器,便当作贺礼赠予你们,权当是为师叔送给你们的新婚之礼吧。另外,我特许林师侄一月之后再启程上路。”
蔗姑满心欢喜地接过法器,连连躬身道谢。
站在一旁的四目等人,深知蔗姑对九叔的一片深情厚意。此刻见到北冥羽将二人撮合到一起,纷纷走上前来,向他们道喜祝贺。
而就在众人欢声笑语之际,不远处一根柱子后面的九叔正静静地看着眼前发生的这一幕,嘴角不自觉地扬起了一丝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