证件一掏,现场一片寂静。
几人齐齐的伸手向西北方向指去,说明了详细路线。
“原来是警察啊,不早说。”
“浪费咱们一顿唾沫星子,差点白瞎一根软金砂。”
“来来,走一个!”
“话说警察大晚上的来找吕大娘啥事啊?”
“谁知道呢,可能又查出点啥事来核实核实,就俩人来估计没啥要紧的。”
“喝吧,都在酒里,唉!”
……
众人从胖子手中捞回刚才怼过去的苏烟,按亮打火机点燃,又开始倾诉生活的苦楚。
路虎消失在不算明亮的街头,向着几人所指的方向走去。
靠近吕奶奶所在的街区,胖子在一家尚在营业的小卖部门口把车停下。
两人进去买了一些纯牛奶、黑芝麻糊、罐头之类的礼物,心情沉重的向着吕奶奶所在的第二趟胡同走去。
刚靠近了些,还没等他们拐进胡同口。
眼前突然出现一个年过七旬的黑瘦老太太。
她稀疏的短发近乎全白,穿着素色的老年背心和黑色长裤。
身高不过一米五几,身形略显佝偻。
左手扶着后腰,不时的暗暗揉捏几下。
右手拿着射出黄光的老式手电筒照向远方。
那手电筒的射程很短,光忽明忽暗,就像随时会熄灭一般。
也难怪苏野两人刚才大老远的没看到她。
看到黑暗中有两个人影向着自己走来。
老太太举起手电向两人扫了过去,没看到期待中的熟悉人影。
她失望的叹了口气,又重新把浑浊的视线延伸向远处昏暗的天际。
见状,胖子和苏野一番眼神交流,压低声音窃窃私语。
“我的天,苏哥,你说这不会就是吕奶奶吧!”
“大概率是了,唉……这明显是在等人呐。”
“这怎么跟老太太说,你读书多,你来说。”
“你干过销售,你……算了,我来吧。”
苏野缓缓叹口气,朝着不远处的老太太走去。
“奶奶,请问你知道吕真真家在哪儿吗?”
突然被搭话,吕奶奶一愣,她把手电扫向面前两个高大的人影。
仔细端详着两位年轻人的样貌。
面生得很,但是看起来不像坏人。
再看看两人手里拎着的大包小包,眉头一皱似乎识别出了他们的身份。
哼,区区糖衣炮弹就想收买我老太太!
吕奶奶一撇头,说道:“不认识。”
“……”
得,估计又被当小报记者了。
无奈之下,苏野只能拿出证件给奶奶看了看。
“奶奶,我们有些事想要告诉你,咱们去家里说吧。”
“原来是警察啊,不早说!”
老太太翻了个白眼,打着手电头前带路向着胡同里走去。
“你们怎么大晚上的过来。”
“这都已经10点多了,是查到什么重大线索了吗?”
“夏队长呢,他这回没来?”
老太太这20多天跟警队频频打交道,语气熟稔的很。
苏野随口敷衍着:“夏队他挺忙的。”
“噢,年轻人忙点好,但是他不一样。”
“啥时候他能天天坐办公室喝喝茶就好咯。”
吕奶奶带着两人拐进胡同里,在里面的第二户门口停下。
这条胡同里的住宅都是自建房,有的2层,有的3层。
吕奶奶家是1层上面又加盖了两间小瓦房,算是一层半吧。
掏出钥匙,打开两扇铁门,吕奶奶领着两人向着屋里走去。
在院子里有一个简易的雨棚。
下面停着一辆蓝色的脚踏三轮车,地上堆放着成捆的瓦楞纸盒以及各种饮料瓶子、泡沫等。
吕奶奶拉开客厅的纱门,说道:“这次又查到是谁?”
“上次跟我们说是那个体育学生。”
“吕剑当了真,拽着真真去人家家里闹的不可开交。”
“结果呢,竟然是这孩子瞎说的。”
“我知道那孩子是好心,想这事赶紧过去。”
“哎,吕剑后来把真真好一顿打。”
“这次你们要是查到什么,最好先搞搞那个滴血认亲,暂时先别通知吕剑了。”
“小孩子的话,做不得数,还是验验好。”
吕奶奶不放心的叮嘱着,有几分埋怨在里面。
孙女被皮带抽的身上一道道的伤,她能不心疼吗!
但是自己一个老太太,说破了天只是真真的奶奶。
人家后爹管孩子,自己哪有什么发言权,更别谈能拦住吕剑了。
进入客厅之后,苏野两人在破旧的沙发上落座,神情拘谨。
吕奶奶给两人倒了两杯水,在他们对面的凳子上坐下。
看着对面欲言又止的两人,吕奶奶皱眉瞥了一眼挂钟。
今天周五,真真怎么还不回来。
难道今天又去她同学家过夜了?
那她通常也会提前打个电话回来啊……
还有刚才,张老师突然打电话,怎么想怎么奇怪。
现在,警察又找到家里了……
吕奶奶琢磨着,一会要不要打个电话去孙女同学家问问。
就在这时,苏野缓缓开口了。
“奶奶,我们来是想告诉你一个……”
听到苏野的声音,吕奶奶诧异的看了过来。
苏野看着她浑浊的双眼,突然有些说不下去了。
去他的,还是让夏队安排人来说吧。
他话锋一转继续说道:“我们是代表警队来看望看望您的。”
“这么晚?”吕奶奶指了指墙上的老式挂钟。
时间已经走到了10点40分,实在不是一个探望人的好时机。
苏野硬着头皮,嘴甜的说道:“白天事忙没有空嘛。”
“这些礼物都是警局的同事凑钱买的。”
胖子闻言,暗暗翻了个白眼。
得,白瞎了。
指望不上,根本指望不上。
吕奶奶说道:“哎,又让你们花这些钱。”
“上回夏队拿来的奶我还没喝呢,准备让真真下星期拿到学校里去……”
苏野心中酸楚,岔开话题说道:“奶奶,你刚才站在胡同口是在干嘛?”
“唉,我在等真真回来啊。”
“这孩子说好这周末回来的,也不知道是不是刚去上学,又跑自己同学家去了。”
吕奶奶叹口气,捶了两下酸涩胀痛的腰。
话语里的心疼大过于着急。
苏野心下微动,问道:“真真经常在周末的时候不回来,去同学家吗?”
“以前不这样,也是这一年以来的事吧。”
“上了初二之后,真真好像有个玩的挺好的同学。”
“有时候放假了,真真会去她家玩。”
想了想,吕奶奶补充说道:“好像还去做点手工啥的,同学家长会拿去卖?”
“具体的我也不是很清楚。”
“真真也是想赚点钱减轻家里的压力吧。”
吕奶奶心疼的说道:“昨天真真还帮我收拾那些纸盒子,把手指给划伤了。”
“哎,别的孩子在她这个年纪,周末都是去辅导班学才艺。”
“她却跟着我翻垃圾桶,要么就去做手工。”
一年以来经常去同学家?
联想到吕真真在厕所生下的女婴,苏野立刻抓住了这个时间点。
而且,吕真真在做手工兼职吗?
听起来,似乎只能赚取低廉的手工费。
吕真真看来在课余时间,也在想办法补贴家用。
苏野问道:“真真去的同学家叫什么名字?”
“秦双。”吕奶奶立刻回答,说道:“一个挺高大的小姑娘,长得挺秀气的。”
“之前真真出事之后,她周末的时候还来家里玩过几次。”
“秦双家好像离着学校还挺近的。”
奶奶对这个长得人高马大的姑娘印象很深,每次看到她都暗中羡慕不已。
瞧瞧人家,吃的好穿的好。
自己的真真比人家矮了半个头,就跟个小豆芽似的。
“瞧我这记性,只想着去等真真了,差点忘记吃药。”
“你们先等会啊。”
“不吃一会估计又忘了。”
吕奶奶念念叨叨的说着,起身从电视柜下面的玻璃橱里拿出一个塑料袋。
从里面摸出了一盒颗粒倒进水杯冲泡。
又从另外一个药盒里取出一粒黄色小药片。
苏野看向吕奶奶装药的袋子,里面杂七杂八加起来五六种。
每一种都有好几盒备用。
当看清里面的药物时,苏野的眉头紧紧皱了起来。
有些不对劲……
(周一至暗时刻,好多可爱的书友上学去了,等你们!)
(依旧想要三连为爱发电(揣手手),拿来吧拿来吧都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