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交谈间，救捞人员也有了进展。
其中一人拽动了腰间的绳索，给岸上的队友发去了暗号。
“找到人了！”
吕真真被救捞队员夹着带出湖面的时候，苏野顺着破水声看了过去。
在全副武装的救捞队员怀里，她是那般的瘦小娇弱。
完全没有秦双的高大，更像是一个还没有长开的小学生。
就这样一个孩子，这一年来到底经历了什么……
救捞队员刚把人带到岸上，同来的救捞队医生就快速冲了过去。
“快快，听说刚落水没多久，可能还有救！”
他抱着希望冲上去，说不定吕真真还有一丝气息。
说不定……
但是，吕真真却并没有给他抢救的机会。
她已经死了。
两名法医沉重的走上前，开始检查吕真真的尸体。
她的口鼻腔内有白色和淡粉色的泡沫，这是活体溺亡的重要特征之一。
苏野的视线仔细寻找着可用的线索。
突然。
当苏野看到吕真真的右手时，他的心情沉到了谷底。
吕真真的手中紧紧握着很多绿色的水草，可见她落水之后曾经剧烈的挣扎过。
她胡乱的抓身边一切能抓到的物体。
而让苏野没想到的是，吕真真的右手除了大拇指外，其余的手指红肿淤紫。
甚至在食指和中指的指甲缝里渗出血来。
食指第二节外部也有划伤，伤口的结痂破裂。
吕真真的手掌明显受过挤压伤。
想到了某种可能性，苏野立刻跟夏队说道：“赶快找人化验秦双的鞋底。”
“找找有没有残留的血迹。”
夏队震惊的说道：“你的意思是说，吕真真的手是被秦双踩伤的？”
苏野挑眉反问道：“不能排除这个可能性，不是吗？”
夏队皱眉说道：“秦双的确可疑，但是这女孩之前走访的时候我见过几次。”
“她的确跟吕真真关系很好，情同姐妹的程度。”
“她今天的一系列举动到底是什么动机。”
此言一出，直播间的观众绷不住了。
【这……主播这话是说吕真真是被秦双害死的？不是吧，秦双不是吕真真最好的朋友吗？她杀吕真真？没道理啊……】
【吕真真溺水的时候，只有秦双一个人在场，不是她是谁，之前这女孩就反反复复的改变证词，显然很有问题。】
【心机之蛙一直摸肚子，孩子会不会是秦双的！（我瞎猜的，别喷我！）】
【楼上大哥，什么都磕只会害了你的，让我说秦双说不定暗恋死婴的父亲，啧啧，姐妹花同时喜欢一个人，那男生还跟吕真真珠胎暗结，秦双嫉妒的发狂就下了杀手。】
【楼上你们都在想什么，他们还是孩子！你们的思想很危险！我觉得秦双说不定跟吕真真关系太好，被顺带排挤了，就把根源归结到了吕真真头上……】
【有点道理，难道又是霸凌导致的悲剧吗？唉……】
【我觉得事情没这么简单，再看！】
……
夏队说着，立刻给带秦双回警局的同事打去了电话。
警局里，秦双的鞋被脱下来送到了检验科。
她紧张的手指紧紧掐入手心。
张老师也是聪明人，这情况他也有了一定的心理预设。
看着老师不经意间流露的不信任眼神。
秦双看向女警，眼眶红红的恳求道：“姐姐，我有点害怕。”
“我能不能让我家人来陪我。”
作为未成年人，原本张老师是作为监护人陪同她来的。
但是现在秦双却更想见自己的家人。
这个要求合情合理，女警把自己手机递给她说道：“你给家人打个电话吧。”
“谢谢姐姐。”
秦双松了口气，接过电话按下熟记的号码。
电话响了几声才被接起来。
“喂……”
“爸，我在警察局里做笔录，你能不能来陪我，一会儿带我回家。”
说着，秦双就报上了警局的地址。
电话很快被挂断，她乖巧的双手拿着手机递还给女警。
“谢谢姐姐。”
“我爸一会就过来了。”
秦双说这话的时候，明显情绪稳定了很多。
就像是慌乱下找到了主心骨一般。
吕真真的尸体在现场做过初步尸检之后，被急忙送回了警局。
法医初步鉴定，死亡原因是溺水身亡。
这也跟现场木栈桥上发现的脚印情况相符。
吕真真是自己走到桥上的。
只是，到底如秦双所说，是她自己纵身跳进了湖里。
还是被人谋害推了下去。
这些都需要警方进一步的调查。
苏野看看四周的环境一阵头大，这野山沟沟连个路灯都没有，更别提监控了。
留下几名刑警在现场继续勘察，夏队紧皱着眉头准备回去处理警局的这桩“大案子”。
毫无疑问，之前侵犯吕真真的罪犯还没找到，现在吕真真又死了。
无论她是不是自杀，局里的压力都很大。
要是自杀……媒体会说警方长时间抓不到罪犯，受害者蒙冤自尽。
要是他杀……如果不尽快确认凶手，媒体又会说受害者可能被强间犯杀害。
他们只在乎热度，舆论。
想尽办法煽动民众的情绪。
哪里知道他们警方的难处，唉。
夏队愁的长吁短叹，同时心里也是真的同情吕真真。
案子进行到这里，苏野就不太好跟进了。
人家警局要回去审问，他一个外地的半吊子刑警。
贸然插手，人家搞不好以为他想抢功劳……
不过这完全是苏野想多了，夏队是不想他卷入这滩混水里。
就在这时，一个小刑警走过来说道：“夏队，是不是得通知吕真真的奶奶来警队认领尸体……”
说起来这事，夏队太阳穴突突直跳。
“吕真真的奶奶今年都70多了，这一通电话过去老人家哪儿受得了。”
“这不是要她命嘛……”
苏野问道：“刚才张老师也一直说吕真真想照顾奶奶。”
“吕真真的后爹是个无赖，那她亲妈呢？”
“难道也不管她？”
夏队说道：“嗐，这人呐，有了后爹也就有了后妈。”
“哪里还有什么亲妈可言。”
“吕真真的亲爹死后，她妈妈就改嫁给了同族的吕剑。”
“说起来，吕真真还得叫吕剑一声大爷。”
“平时吕真真的父母在外地务工，把吕真真扔给她奶奶看管。”
“再者说了，吕母改嫁后又生了一儿一女……”
“哪里还记得自己还有个叫吕真真的大闺女。”
“要不是上回看她产下死婴有利可图。”
“吕剑也不会兴冲冲的从外地赶回来。”
“这也太不负责任了吧。”胖子气愤的说道。
“这种人，也配生孩子？”
苏野却是意识到了另外一个严重的问题。
他问道：“吕真真的奶奶已经70多岁，应该没有劳动能力了。”
“那他们两人平时靠什么生活？”
“捡破烂。”夏队愁的点上根烟，说道：“吕奶奶靠拾荒和种地养活孙女。”
“菜园子有蔬菜结果，就采摘一些在路口零卖。”
“没有菜可卖的时候，就沿途翻垃圾桶捡破烂。”
“两人日子过得挺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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