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太妃是皇帝的生母,原本她居于深宫不问世事,这次因为缺了萧贵妃,所以才好说歹说将她请了过来。
另一边,男子组的主事人便是云嘉玉,评判官一共也是四位,分别是云嘉玉,宋璟瑞,陆元文和当朝宰相汪达。
巳时一刻,才佳宴的比试正式开始。
陆玥菱落座在上方,远远便瞧见台下的陆心瑶,她身旁的锦兰怀里抱着一把琴,若她没认错,那应是名琴“焦尾”。
陆心瑶还真是花了大价钱,竟连这么难求的琴都能弄来,可见她这次是抱着对魁首势在必得的决心而来。
琴棋书画,想要得到魁首的位置,需得这四场比试都排在前三的位置才可,若是有其中一个落了名次,那么在文采场胜出也可补替其一。
第一场比试的是画,题目是“雪”。
以雪为题,一刻钟之内做出一幅画。
参赛者一共三十二人,最终经过评判官决议,选出了前三名,而陆心瑶刚好就是那第三名。
第二场比试的是棋艺,对峙者共二十八人,分为十四组,最先胜出的三人才会被记名,这一次,陆心瑶拿到的是第二名。
第三场便是书法,参赛者需在半个时辰内将《女诫》完整地默写下来,且不能有错字漏字,最终再交由评判官商议选出前三名最优者。
这一场,陆心瑶落选。
第四场,便是比拼琴艺。
轮到陆心瑶时,她深吸了一口气,才开始弹奏。
陆玥菱仔细听着,发现陆心瑶弹奏的是她们从未听过的一曲小调,所唱之词倒是很熟悉。
“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
这首《水调歌头》是宋朝诗人苏轼所创,在场之人几乎无人不晓,可陆心瑶这唱腔和曲调却是头一次听,且十分新颖。
就连陆玥菱都不自觉被带入那悠扬婉转的琴调中。
待一曲毕,众人才恍然回神。
这一场,陆心瑶得到了第一名。
四场比赛结束,有望能够争得魁首之位的,只有大理寺卿之女严佳涵、济仓候之女褚灵秀个陆心瑶三人。
所以这最后一场文采之比拼,也就只剩下她们三人。
“最后一场,请以‘思念’为题,作一首诗或词皆可。”
思念,除了思念爱人,还可以思念家人,以及好友。
严佳涵作了一首思念友人的诗:
残阳铺古渡,逝水绕东丘。
昔日同观景,今时独倚楼。
风摇芦荻乱,云卷暮霞愁。
欲语凭归雁,相思几度秋?
娴妃娘娘看了笑着点头道:“不错,这诗道尽了对友人之思,倒让本宫想起了当年的故人。”
威宁侯夫人立马附和几句,心想,这严家小姐可是未来的珹王妃,婆母看儿媳妇,能不好吗?
褚灵秀作的是一首思念亲人的诗:
晚照入阁思愈浓,残星数点映苍穹。
风摇竹影亲容现,雾隐山形别梦中。
倦客他乡愁绪绕,离人远路念情忡。
凭栏欲语由谁寄,宿念如澜浩渺中。
程太妃见了,不知是想到了什么,竟落下两滴眼泪来。
最后,陆心瑶作的是一首词:
谁念西风独自凉,
萧萧黄叶闭疏窗,沉思往事立残阳。
被酒莫惊春睡重,
赌书消得泼茶香,当时只道是寻常。
此词一出,就连陆玥菱也被深深触动,这词或可用来思念爱人,也可用来思念亲人、友人。
短短几句,将思念诉说无疑。
没想到,她这二妹妹还深藏不露,竟有此文采,之前倒是她小瞧了她。
最终,需要经过评判官商议,才能决定魁首落在谁的头上。
娴妃娘娘道:“严小姐第一场得了第二,第二场第三,第三场也是第三,第四场落选,这文采虽然出众,但怕是离魁首还有些差距,我是觉得,褚小姐不错。”
威宁侯夫人附和:“褚小姐前四场都在前三名之中,这文采也很不错,让她来做这个榜首,倒也不错。”
程太妃却道:“可我觉得,还是陆二小姐这词好,你们觉得呢?”
虞昭仪道:“我赞同太妃娘娘的看法,且,陆二小姐那首水调歌头实在令我记忆犹新,我看这魁首之名,她当得起。”
见状,威宁侯夫人又道:“这,这说得倒也是,陆二小姐确实别出心裁,得天独厚。”
娴妃娘娘看了陆玥菱一眼:“太子妃,你觉得呢?”
听见这句问话,下方的陆心瑶猛地看向陆玥菱,袖中的指甲几乎要掐进肉里。
那画是她数次苦练的结果,那曲是她好不容易才根据现代的唱调谱出来的,那词也是抄的纳兰的词。
如今好不容易要拿到魁首之位了,若是因为陆玥菱一句话而失去……
陆玥菱轻轻一笑:“心瑶是我妹妹,我若加以评判恐会落人口实,娘娘们和威宁侯夫人才是评判官,最终的结果还是由你们来决定最公平。”
她记得上辈子,这场才佳宴的魁首应该是褚灵秀……
几人又你来我往地讨论了大约一刻钟的时间,终于出了结果。
“此次才佳宴秉承着公平公正之基准,以女子的闺仪为典范,最终选出魁首,女子组的魁首是,陆二小姐陆心瑶!”
听到最后一句,陆心瑶有些不可置信般瞪大了眼睛。
她得到了魁首的位置!
这些天来,她的努力没有白费。
她就知道,只要没有陆玥菱挡在她前面,她就是最耀眼的那一个!
而陆玥菱则是淡然地看着这一切,陆心瑶能得魁首在她意料之外。
但,如今这个结果也好,人只有站得越高,才摔的越惨!
这时,惜春走过来在她耳边低语了几句。
她起身,对娴妃娘娘道:“娘娘,外祖父家中的表弟今日也参加了才佳宴,我想去瞧一瞧演练场瞧一瞧,为他助威。”
娴妃娘娘点头:“也好,这里有我在,你安心去吧!”
“谢娴妃娘娘。”
男子组这边,诗词歌赋皆已经落幕,各项都稳占第一的公子,是来自南愈城县令的长子,连章。
一个小县城的县令之子,竟将满皇城的贵公子都给比了下去,实为一桩奇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