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才佳宴没几日了,孙侍郎的案件已经查出结果,说是被窃贼所害,那腰牌也是窃贼偷来的。
瑞王的禁足终于被解除,而礼部也将此次参加才佳宴的人员名单送了上来。
当她看到陆心瑶的名字时,心里发出一声冷笑。
今年,想必陆心瑶定是下足了功夫想要夺魁,可惜她身体里住着的那个人大约是天赋不足,就算再努力也比不上皇城中那些千金贵女。
况且,她还有一份大礼要在才佳宴上送给陆心瑶呢!
不过,在名单上,她还看到了另外一个熟悉的名字,谢宏羽。
这小子竟也来参加才佳宴了,而且他比试的是骑射。
她找到谢宏羽住宿之处,当即便叫惜春把人带到了太子府中。
一个多月未见面,谢宏羽好像改变了不少,个头也往上窜了些。
“见过太子妃娘娘。”谢宏羽恭敬行礼。
她笑了笑:“府中没有外人,你唤我表姐便好,外祖母今日身体可好些?”
谢宏羽点头:“嗯,祖母还和从前一样,不过心悸的毛病已经好多了。”
“那外祖父呢?”
“祖父自然是身体硬朗。”
“大舅舅呢?”
“我爹,他每日忙于军务,甚少回府。”
“那便好。”
谢宏羽挠了挠头:“你怎么不问问二叔?”
“他?”陆玥菱眨眨眼,“他有什么好问的。”
谢宏羽叹了口气,一副小大人的模样:“二叔虽然犯了错,但祖父废了他一只手和一条腿,如今他整日把自己关在院子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上次我见到他,他整个人都瘦了一圈,而且,他还跟我说,说二婶苛待他,不给他饭吃。”
“善恶有报,他如今的境遇不过都是他从前种下的因,你将这事告诉外祖父了?”
“没有,二叔院子外头有祖父派去的人守着,这些,他定然是知道的。”
“既然外祖父都知晓,他都没有说什么,你这位谢府小少爷有何可操心的?”陆玥菱故意问。
谢宏羽垂着眸,眉头轻皱,“我只是担心,二叔会想不开,他从前那么爱玩,现在却......”
“这个世上,每个人都要为自己做过的事情付出相应的代价,你看重家人是好事,但他做错了事,就该受到惩罚,否则若是再因他一人而致整个谢家于险境,他便是死也难赎其罪了。”
谢宏羽嗯了一声:“表姐说的对,宏羽受教了。”
陆玥菱笑了笑,或许是上次的事让他成长了不少,现在的谢宏羽跟当时泼她冷水的,简直判若两人。
“这次才佳宴你只比试骑射,与魁首是无缘了,但你若能得骑射第一,也能得个骁勇将之名为谢家争光,你可有把握?”
说到此事,谢宏羽顿时来了精神,“那是自然,我平日里虽对那些诗词歌赋疏于研究,但我们谢家的武艺可从来没有懈怠过,表姐,我带了长枪过来,这就给你耍一段!”
说罢,便将靠在墙壁上的长枪取来,当即到院子里挥了起来。
陆玥菱就站在阶梯上,看着谢宏羽耍枪。
惜春小声道:“这谢小少爷还是这么小孩子心性,说风就是雨的。”
她点头,“是啊,到底还是少年心性。”
方才的成熟大约是她的错觉。
不过成长这种事,还得慢慢来,谢宏羽有爱他的家人,又是男儿,自然还有很长时间够他挥霍。
惜春道:“娘娘,您今年也不过才十七岁,说来年纪也不算大,怎么方才那话说的如此老成?”
她点了点惜春眉心,“我还不是学你,不过二十出头的年纪,桃李年华,整日在我面前说自己老,我看你是想嫁人了。”
惜春脸一红:“奴婢哪有?奴婢才不想嫁人呢!”
“那你脸红什么?”
惜春连忙捂住自己的脸,羞得简直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这时,谢宏羽收起长枪,满头汗渍地走过来,“表姐,你看我这力道如何?”
她摸着下巴打趣道:“力道虽足,但招式上还有些欠缺,不够到位,才佳宴开始之前的这两日,你便住在这儿多加练习练习吧!”
“招式不够到位?”谢宏羽看了眼自己的手里的长枪,随后行礼道:“好,那这两日就叨扰表姐了。”
谢宏羽在太子府住下,晚膳自是与陆玥菱和宋璟瑢一起用。
只不过,宋璟瑢自见到谢宏羽开始,脸色就一直冷着。
饭桌上,谢宏羽要夹什么菜他都抢,这般刻意的行为,让谢宏羽来了气性。
他把筷子一撂,道:“太子殿下若是不欢迎我,我走便是。”
宋璟瑢轻笑:“你是阿菱的表弟,孤怎会不欢迎你?”
“我看太子殿下就是看我不顺眼。”
何止是谢宏羽,陆玥菱也看得出来。
谢宏羽是谢家唯一的子嗣,按理说,宋璟瑢就算不待见他,也不该如此摆脸色才是。
宋璟瑢也把筷子一撂:“孤的确看你不顺眼,若不是看在阿菱的面子上,孤早命人端一盆冷水泼上去了。”
谢宏羽和陆玥菱都是一愣。
搞了半天,宋璟瑢是在记恨当初在谢府,谢宏羽泼的那一盆冷水啊!
谢宏羽自觉心虚,可又拉不下脸来,只嘟囔了一句:“那我,也已经跟表姐道过歉了呀。”
“可惜你道歉时孤不在场。”
所以,这是要他再道一次歉的意思?
谢宏羽起身,正要给陆玥菱道歉,宋璟瑢又道:“孤要的并非形式上的道歉,孤要你用实际行动来道歉。”
陆玥菱摇摇头:“殿下,你就别为难他了,在谢府他可是给我磕过头的,臣妾已经不计较了。”
谢宏羽却梗着脖子问:“那你说,你到底想让我怎么做?”
“听闻此次才佳宴,西平沐家的小少爷也会参加,且与你一样只比试骑射,孤要你赢他,把骁勇将之名摘到手中,如此便是最好的歉礼。”
“这算什么歉礼?你等着,那骁勇将之名定是我谢宏羽的!”
“好,那孤等着。”宋璟瑢话音刚落,忽然觉得身体有些异样。
他皱了皱眉,起身道:“孤饱了,你们姐弟二人慢慢吃,孤先回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