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汉看着自己那双被铐起来的双手,银白色的光亮闪瞎了他的眼,手里的老式按键手机都被吓得直接掉在了地上,他的笑容很快就僵了下来,说话都结巴了不少,“......警、警官,我又没干坏事儿,你怎么能逮捕我呢。”
“虽然你说的都在理,但我们不能排除你编造谎言欺骗我们的可能,为了确保案件调查的进行,你得作为嫌疑人跟我们走一趟。当然,如果你如实提供信息,配合我们抓到‘杀人犯’,我们会毫发无损地放你出来,这也是一种对你的保护。”楚曼懿捡起地上的按键手机塞进怀里,用下巴点了点站在一边“看戏”的马华荣,“你问问他具体情况,问完就带他回警车里吧。”
大汉听见了,很大力地扯了扯那副手铐,弄得到处都是“光啷啷”的响声,急忙张嘴道,“不行!你们这些条子......警察!我要告你们,告你们滥用职权!你们别想再从我的嘴里得到丁点线索!@&*¥#%$......!”
马华荣没理那边破口大骂瞎闹腾的大汉,转头对楚曼懿皱眉抗议道,“你让我把他带到警车里,这势必需要有一个人看着他。你这明明是想让我一个人一直待在警车里。怎么?我不可靠吗?要去让‘陈叔’去。”
莫名遭受到“不可靠攻击”的陈某:“......”
陈书最后还是忍不住小小声反驳了一句,“我很可靠的,我要跟着‘满意姐’一起......”
“你......算了。哎呀不行,要去让这个大汉一个人去吧,把车门锁上、车钥匙拿走就行了吧。他手上带着手铐,又没有钥匙,开不了车门,外边的人又进不来。”马华荣打算做一下最后的负隅顽抗。
“你不是一个人,这位嫌疑人也是人。还有,你怎么知道外边的人进不来?怎么知道他不会出事?如果他有事,我们要负全责。”楚曼懿狠狠地否决了他。
马华荣还想挣扎,楚曼懿的一句“小陈比你更值得让我带”直接把他彻底压了下去。
“......好吧,我去。”马华荣面上常带有的那种“不正经”气息彻底退了下去,看着反倒有一种很不开心的感觉,而且......这种“很不开心”的样子在楚曼懿的眼里就很有一种假假的“不正经”感。
楚曼懿这么想的,也这么说出来了,“不正经。”
原本是发自内心的真的不开心的马华荣:“哎——”更不开心了,怎么办?
叹完气,马华荣一句话都没说,单只手勾着大汉手铐中间的链子,不顾大汉的“顽强反抗”,硬拖着他就往警车那边走去。
楚曼懿看着马华荣那背影,听着他关门的时候那“砰——”的一声巨响,总觉得自己说错话了,皱着眉转头问向陈书,“我说错话了吗?以往我说他‘不正经’,他也只是会调笑着反驳我,这次这么丧气是为什么?”
陈书紧了紧怀里抱着的笔记本,摇了摇头,“我也不太清楚,可能是被说多了......真的伤心了......吧?”
“算了,等任务完成之后再去找他道歉吧。走,既然那个嫌疑人不想继续给我们线索,我们继续往前调查调查。”楚曼懿招了招手,率先往一个方向走去。
陈书在后边犹豫了犹豫,最后还是没有跟上楚曼懿,提高音量支支吾吾地道,“‘满意姐’,我觉得我们要不要从这边走,那边我总感觉不太安全......”
正在往前迈步的楚曼懿停下了脚步,转头问道,“为什么?有什么证据证明吗。”
“没、没有,就、就直觉......”陈书说不出个所以然来,话里的底气比平常弱了不少。
“直觉?准过吗。”楚曼懿虽然没有直接答应陈书往那个他所指的方向走,但还是迈步走回到了他这边。
“......准、准过,挺多次的。”
楚曼懿点了点头,放柔声音道,“行,就按你说的走吧,反正走哪边都一样。”说完,楚曼懿抬起手拍了陈书的后背一把,“不过,下次说话自信些,直起身板来,这里没有什么长幼尊卑上下级之分,有意见、建议都尽管提。”
陈书抱紧了些怀里的笔记本, 挺直身板,笑道,“好,满意姐。”
......
“哼~哼哼,嗯......你们都在哪里藏着呢,我的下属们......你们老大都亲自来找你们来了,不出来迎接一下我吗?”浑身血渍——或者说是被血泡过的领头男人在破旧屋子之间漫步走着,边走边随手随脚破坏一个门,或者是窗户,猛得探进头去,笑着看着里边的东西,几乎被血丝爬满的眼球骨碌碌转着,看着就是一副鬼怪象——还是很不雅观的那种。
一个无处可躲而躲在注满水的水井里的人紧紧憋着气,听见那经过水过滤后的模糊声音,而且离自己越来越近,几乎就在井边了。他心里一惊,突然失去了对肺里的空气的精准把控,忍不住吐出了一口气泡。
气泡迅速向水面上升腾着,在碰到水平面的时候发出了非常细微的一声水泡炸裂声。
“砰......”
“在哪里,在......”领头男人突然停下了刚刚还在嘟囔的话,笑着把嘴角咧到了耳根,“找到了——”
躲在水井里的大汉听着这近在咫尺的魔鬼声音,以为自己被发现了,已经做好了快速跳出水井飞速逃跑的准备。
结果,谁知大汉才刚刚往上浮动了一下胳膊,一声惨叫声就紧接着从外边传了进来。很模糊,但足够瘆人。
“啊——!不......不,放......啊——”
混合在这声惨叫声里的还有骨头断裂并被嚼碎的声音,听着这声音就够藏在水里的大汉冒一身冷汗了——当然,汗水都融进了井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