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眜听见旁边星耀辰低沉的笑声，不解地看了他一眼。
谁知，星耀辰居然看着林眜那张“面无表情”的脸——
——非但没停下来，笑的时间还更久了。
林眜:“......”
他是被吓傻了吗？
林眜想不明白，便不再理他，继续往前走去。
星耀辰见状，努力收起了自己的表情，回归一脸正色。
这只是此次怪异“游行”的一个小小的插曲。很快，整个空气又重新安静了下来。
诡异的头颅仍在空中漂浮着，看着一动不动。
......当然，也有可能是在不引人注意的地方发生着细微的变化——至少有一些玩家是这么觉得的。
“你们觉不觉得那个山羊头在盯着我们看啊？我总感觉它的眼珠子在动......”
一个玩家在队伍后边嘟囔着说了一句，另一个离她近的玩家抬眼看了看那个被“吊”在半空中的羊首，低声和她咬耳朵。
“怎么可能？我看它的脸一直面朝一个方向，眼睛也没动啊......更何况如果那一个动物头首是活的，按照副本铁律，其他的肯定也得是活的才对。你看到其他的动物头眼睛动了吗？”
女孩沉默了一会儿才回道，“确实没有......不过你看，那个山羊头正下方......那个无首兽身......长得像不像一只羊啊？”
女孩的声音越说到后边，便越发颤抖起来。
站在她身边的玩家闻言，仔细看着那个扭曲着肢体的兽身，背后突然窜起了一簇簇寒流，“照你这么说那可就太可怕了......那岂不像是一整只山羊被砍掉了头，然后......被悬首示众了？！”
玩家在说出自己的猜测时紧张地眼睛都不敢看向两边，声音难免不受控制地大了很多。
以至于整个通道里都充斥着他的回音。
其他的玩家们都转头看向那个玩家那边，一脸惊吓。
那个玩家也知道副本“黑暗通道里不得大声吼叫”的铁律，说完后立马捂紧了嘴，一脸追悔莫及。
“大家快背靠背聚在一起！”
既然已经惊到某些不干净的怪物了，也不用再顾虑什么，经验老道的武宣喊了一句，招呼大家团结起来。
所有人都不敢怠慢，迅速集结在了一起。
炎凌锋慢悠悠地站了进去。
林眜也加入了其中。
在和其他人紧紧站在一起时，之前那种肌肤接触的不适感不知为何，莫名减淡了许多，憋在胸口的气也很轻松地吸进呼出。
可现在的林眜管不了那么多了。
但......旁边人的动作让他不得不在意。
林眜一边保持着警戒，一边转头看向自己的侧边。
星耀辰用余光瞥见林眜面无表情地看向自己，正色直视着正前方，默默地把自己紧紧挤挨向他的胳膊收了回去。
就是不看向林眜那边。
——仿佛他不是故意的一样。
林眜:“......？”
......算了，正事要紧。
所有人的呼吸都保持着细微的吸进吸出，生怕错过一个动静。
可过了许久，什么都没有发生。
长时间的神经、肌肉紧绷是一件让人很累的事，但是玩家们仍然不敢松懈，没有人会想把自己的命玩完。
林眜用眼神看着四周，一丝危险的感觉都没有。
......不对，不应该是这样。
林眜把视线转向之前那个玩家说的山羊头，却蓦然和那头上的眼睛对上了。
但很快，那道视线又很快散去，像是凭空消失了一般。
林眜皱了皱眉，从大腿绑带上拔出手枪，抬手按住扳机，朝着那个山羊头的眉心点射了一枪。
“砰——”的一声，把所有玩家的视线都拉向了那边。
幽蓝的光亮并没有随穿透头骨的子弹一起消失在黑暗里，而是持续不断地在那个弹孔周边烧着。
“滋啦”的燃烧声越来越响起来，像是一滴水扔进了油锅里，愈演愈烈。
“啊——”
伴随着那骨头燃烧声的，还有隐隐约约的人的惨烈尖叫声，持续时间很短，很难让人察觉。
“听，那是什么声音！”
灵瑶耳朵尖一动，出声提醒道。
本来想要指责林眜开枪的人都闭上了嘴，重新戒备起来。
可那声音转瞬即逝，其他玩家们还没有听清楚就已经消失了。
但——玩家们也知道是什么了。
只见那个被子弹贯穿头颅的山羊头在一片幽蓝火焰下燃烧着，却并没有成为一堆灰烬散落在地。
渐渐的，外边那层山羊头被焚烧殆尽，里边的东西就显露了出来。
一个玩家认出来了里边的“东西”，手指颤抖地指向那里，惊呼了一声。
“那......那不是之前被猴子怪物拽走的小王吗？！”
“他......他的头被砍下来了......”
“......小王脖子以下的身体呢？不会就是下边的那个无首雕塑吧......”
所有认识或不认识那个人的玩家都嗓音低沉，却都像是对那个叫“小王”的玩家的死亡下场早有预料。
林眜看着山羊头底下死不瞑目的人头，再想想刚刚和自己对上的那道视线，眉头越收越紧。
里边的人早已死亡多时，并且没有异化变成怪物的迹象。
按照那个女孩之前的感受，和自己刚刚的感知，只有这一个山羊头在静静“观察”着玩家们。
这道视线不属于那个死去的玩家，也不属于这里所有的断首雕像。
那么......那道视线到底是属于谁的呢？
——难道是那个向导？
但总感觉有哪里不对劲。
“其他那些雕塑呢？都是我们的同伴吗......哎。”
玩家们现在也知道为什么那些雕塑不会袭击自己了，毕竟那是自己死去的同伴。
他们不再惧怕，有的甚至直接上前去，打算敲开那些动物外壳，把曾经同生共死的同伴救出来。
——即使那里边的人已经死去。
武宣想起之前在自己面前被抓走的那个玩家，也迈步走向了一个雕塑。
可就在手指即将碰到那个狼首时，一道不大不小的平淡嗓音打断了他，当然也包括其他的一些站在雕塑前的玩家。
“别碰那些雕塑。那里边的，很有可能早已不是你们曾经认识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