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翎吃完鸡蛋,终于感觉气顺了些,问出了之前的疑惑:
“我们要去北川寻剑,为何不直接传送到北川去?”
徐清风含笑道:“因为我醉翁之意不在酒。你可知要寻的是什么剑?”
云翎摇头。
徐清风接着道:“七星沧澜。”
云翎惊讶:“就是你在傲来派边的那把?”
徐清风道:“正是。这把剑因一些缘故被封印在了北川冰原中。此事本应知道者甚少,最近却传了个沸沸扬扬。”
徐清风将之前阳华所说的讲了一遍。
云翎恍然大悟:“你觉得这其中有蹊跷,所以,想先看看都有哪些人来寻剑,在幕后推动此事的又是谁?”
“对。”徐清风补充道:“我前脚在傲来派变了个虚影,后脚便出了这个传闻。这到底是巧合?还是有人故意为之?”
“若是有人故意的,”徐清风眯了眯眼,“那么此人多半会在此等我。”
云翎点头,随后有些艰难地问:“如此说来,咱们是不是又要低调行事?”
徐清风笑:“那是自然。”
云翎顿时面露难色。
徐清风接着道:“放心,这次不让你变丑。只需像我一样,换换衣服便可。”
“真的?为何?”云翎颇有些意外和惊喜。
“很简单,”徐清风道,“见过我真容的毕竟只有少数,桃园盛会中见过我的那些人一般不屑于亲自出苦力来寻宝。
“而青山论剑中见过我的人现在还在青山,即使赶来也来不了这么快。”
“其他未见过我真容的大多数人都只知我如今是个身穿青衫的公子,身边跟个红衣侍女。”
“所以,换换衣服,就足以瞒得过大多数人了!”
云翎点头如小鸡啄米,点着点突然又生疑惑:
“你之前穿灰道袍的时候用的都不是真容吗?”
第一次见面徐清风一身灰道袍,长刘海、满嘴胡渣,邋遢是邋遢了点,但若仔细辨认五官相貌和如今差不许多。
若是眼尖的人即使是他换了装束,修了外表,也应能认出他来。
但桃园盛会上也好,青山论剑中也是,没几个人能将他认出来的,真是奇怪。
“都是真容。”徐清风笑,“秘密在灰道袍上。我在上面加了点过目便忘的法术。”
“过目便忘?”云翎还是第一次听说有此法术。
“对。见过我的人,不会记得我的相貌,只能模糊记得我的穿着。再次见面时,即使我说我就是徐三,他也会觉得我在说谎。”
“原来如此!”
难怪这么多年来,关于徐三爷的悬赏榜上从来都没有他的画像,因为没人能记住他的相貌啊!
“可是......”云翎想想又问,“为何我没有对你过目就忘?”
“你觉得呢?我能让你刚做了侍女,转头便不知自己的主人是谁?自然是解了那法术了!”徐清风道。
第一次见面时,徐清风便觉得这个丫头十分顺眼,竟是自收了她作侍女后,便再也没有用过目便忘的法术。
其中当然有各种缘故。比如的确是因为要参加桃园大会而换装,又因为想利用暴露真容来引蛇出洞。
但其中还有一点他以前忽略的原因:
就是自从她来的他的身边,他才开始改变以往不修边幅的外表,因为想要看到她花痴般注视的目光。
想到此处,徐清风忍不住在心中自嘲,兰陵城外,被套住的何止是她?
明明也包括自己。
“自从我做了你侍女后,你便解了法术?”
云翎终于搞明白原因,一脸恍然:“我明白了!子真和子尘是在我之后认识你的,所以在青山论剑中即使你变回之前灰道袍的样子,他们也能一眼认出了你来了!”
徐清风:“......”为什么会联想到他俩?
云翎笑道:“这样说来,的确是变变衣服就好,那你先教我变装?”
“不必,钱能解决的,何必浪费法力?”
徐清风扬扬下巴:“去前面布庄逛逛。”
…………
昆仑山,玄岩宫。
扶光收了羽翼落于宫殿门前。
门前两侧静悄悄站立着数十个高大的鹰侍,昆仑之王归来,却不见他们跪地迎接。
走近些便会发现他们的盔甲上已染满鲜血,尸首分离,头颅被人挂在了宫门的高墙之上!
扶光目光沉沉扫过这些鹰侍的头颅,殿外即已如此,殿内的恐也难逃毒手。
他抽出佩刀,面若冰霜地踏入玄岩宫中。
果然,宫殿墙壁上,隔几步便有一名宫人的尸体,被人用长钉高高地钉在其上。
滴滴答答的鲜血顺着墙壁而下,将本来黑色的墙壁染成了暗红色。
偌大的宫殿悄无声息,死气沉沉,仿佛已无活物。
但扶光能感觉得到隐蔽处有人埋伏。
他恍若不知,大步上前走着,极黑的眸子盯着前方的黑曜石砌成的王座,而那王座之上此刻正坐了个人。
这人身穿华贵的黑袍,黑袍的前胸是一只金线绣成的飞鹰。
他头戴金冕,面色煞白,脖子处有一道已经凝固的血痕。
“小九,你终于回来了!哈哈哈哈,没想到吧?才离开几日这玄岩宫就被我夺回来了!
我重新装饰了这宫墙和宫门,怎么样?是不是很漂亮?”
这人本是倚靠在座背上,脚下踩了个宫人的尸体。
此刻见了扶光,他有些浑浊的双目放出异光,身体前倾,朝扶光得意地叫着。
“你已死在我的刀下,何人将你魂魄还体的?”
扶光扫了那尸体一眼,抬眸,冷冷问道。
“我没死!你个贱种!凭你也想杀了我?别做梦了!
这玄岩宫是我的,这王位也是我的!
如今我已将它们统统都夺了回来!
今日本王特意在此等你,便是要送你去黄泉!”
黑袍一拍扶手,腾地站起,抽出佩剑指着扶光:
“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