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栈内,四个年轻人,每人手持一柄剑,走进客栈,坐在静邃的邻桌,点了一些早餐。
“听说了没?昨晚洪玄宗的使者已经来到常州城了。”其中一人说道。
“这么快?前不久才听说洪玄宗会来我们常州城招收有资质的弟子,没想到这么快。又是听你哥说的?”另一人问道。
“那当然,我哥好歹也是城主府的长侍卫。不过说来也怪,洪玄宗好歹也是我们南方有名的大宗门。我们常州城这种靠近静邃山脉的小城,连那些小门派都看不上,怎么洪玄宗的人会跑到我们这儿招收有资质的人?难道我们这里还能诞生什么天才?”那人说道。
“哎,兄弟,你管他为什么来这里招人,既然来招人,那也是给我们机会。过些天,开始招人了,我们也去试试,要是被看上了,嘿嘿,那就一飞冲天了。”一人笑着说道。
“你做梦吧你!我们这儿因为静邃山脉的缘故,天生存在之力不足,从未出过什么修炼人才,更别提天才了。洪玄宗我听说招收的个个都是修行天赋极高的人,你去了也是白去。”
“他要试试,就让他去试试,反正也不会损失什么。我是不会去的,我这点修为实在太低了,我就在这常州城安安心心地待着就好。”又一人说道。
饭后,静邃带着学生们来到大街上,在进入这条街道的入口处,找到一处小小的空地。
由于昨夜刚下了一场大雪,地面被雪水浸湿,静邃便让他们四个站着,每人举着一幅画,自己则抱着剩下的几幅,在旁边静静地站着。
林烛渊有些纳闷:“老师,为什么我们不像其他卖东西的人一样吆喝呢?”
“画,本身就是让人静静欣赏的。你吆喝着,买画的人怎么欣赏?又怎么会买你的画?要有耐心。”静邃回答道。
随着太阳缓缓升起,路上的行人越来越多。时常有人目光扫过这几幅画,但并未过多停留。
过了一会儿,一个身着朴素的青年人走到画前,先是站着看了看,又蹲下瞧了瞧,接着指着其中一幅问道:“请问,这幅画画的是妖怪吗?”
“是的。”静邃回答。
“什么妖怪会长成这样呀?中间一个大圆球,上面有一张大嘴,还有眼睛,似乎是个头,但却没有身体,只是连着十条那么细长的触手。触手挥动间飞沙走石,树木全部被切断,体型还那么大,都有半山高了?这世上真有这种妖怪?”青年人问道。
“有的,这妖叫百须枯藤,是一种藤妖。它长年生活在地下,把自己埋在土里,靠着这十条触手抓捕猎物。”静邃解释道。
青年人又看了看旁边的画,接着问道:“那您画的这个巨大的黑洞是什么呀?世上有这么大的洞吗?”
“有,滞暗之渊。”
“滞暗之渊?传说中的禁区?原来长这样。”青年人惊叹道。
他盯着中间黑色的空洞,仿佛被黑洞深深吸引,目光无法从那片神秘的黑暗中移开,过了许久,才回过神来。
“我买了,这四幅图我都买了。我从小就喜欢这大千世界的千奇百怪之事,也向往那些有慧根的修行者能够游历四方。奈何我没有那天分,只能从书中了解。今天能直接从画中看到它们的模样,真是开心。”青年高兴地说道。
青年见静邃手中也有,连忙问道:“您手里的画,也是画的这些吗?我都要了,也都给我讲讲。”
“我手里的画,画的都是一些普通的生活场景。不符合公子的需求。”
静邃看向方月汐他们另外拿着的两幅画,讲解道:“这一幅,画的是赤沙裂谷俯瞰图,另一幅画的则是巨溶火山图……”
青年听完静邃的介绍之后,付过钱,兴奋的离开了。
静邃把自己手中都是些花草树木与生活小事的画交给方月汐几人,让他们拿着。
这些画虽既不雄伟壮观,也不惊艳动人,但却显得特别质朴亲切。
路过的行人偶尔有一两个感兴趣的,买走了几张。
太阳缓缓升至高空,原本湿漉漉的大街也渐渐干了。
这冬日里的阳光照在身上,格外温暖舒适,也更适合人们出门走走,晒晒太阳。
就在方月汐沉醉在温暖的阳光中时,两位女子朝他走来。
“小姐,果真是昨天向我们乞讨的小乞丐。”两人在远处还确定,迎面走近些,才确认道。
方月汐见是昨天那两位美丽女子也很是欣喜,露出了灿烂的笑容。
而那位被尊称为小姐的,一身白色的衣裳,洁白的手绢,更加衬托出她美丽的容颜。
当两人来到方月汐身前,方月汐感激道:“感谢两位姐姐昨日的相助,让我们不至于睡大街。”
“不用谢。”被称之为小姐的小女孩回道。
她把将目光移到了方月汐手中的画上,看着画中一棵盛开的樱花树,树下一男一女,男的站着吹笛,女的坐着弹琴,场面优雅和谐。
“先生,请问这幅画多少钱呀?我想买下来。”女孩用那轻柔的声音向静邃问道。
“这位小姐若喜欢,送与小姐便是。小姐昨日帮了我们,我们还未感谢您呢,不可收您的钱。”静邃说道。
“我帮你们只是单纯地想帮助你们,并不求回报。这画我喜欢,我便买下,与我帮你们并无关系。”小女孩说道。
静邃听了,也觉得有些道理,说道:“五文钱。”
“这么便宜吗?”女孩有些惊讶。
“我卖的就是这个价。”静邃缓缓的说道。
静邃说完,小女孩便从女仆那里拿过钱,递到静邃手中。
静邃接过钱说道:“这位小姐既然不愿免费接受我的画,出于小姐对我们的帮助,我们还是应以我们的方式感谢小姐。月汐,是你代我们接受了这位小姐的帮助,那就由你代我们向这位小姐表示感谢吧。
方月汐听了师父的话,思索着不知该如何感谢这位漂亮姐姐,她又不愿免费接受师父的画。
“漂亮姐姐,不知您叫什么名字,能告诉我吗?”
小女孩想了想,最终还是决定告诉他:“我叫云梦惜。”
“这名字真好听。”方月汐思索了一会儿:“我想到了,姐姐,借一下您的手绢。”说完,方月汐从师父那里拿过笔。
云梦惜也好奇地把手绢递给了方月汐。
方月汐接过手绢,看着上面绣着的花草,感觉十分清雅。
方月汐一手托着手绢,一手拿着笔,闭上眼睛。
他感受着手中的笔与手绢,一股熟悉的感觉从笔尖传到手中的手绢上,慢慢地在手绢右下角画出了一个好看的符文。
方月汐把手绢递给了云梦惜,云梦惜看着手绢右下角的符文,莫名地被这个符文所吸引,也很是喜欢,疑惑地问道:“请问这画的是什么呀?”
方月汐不知该如何解释,便说道:“这是一个符文,代表着姐姐很美丽的意思。因为姐姐很漂亮,很美丽,我就把这个送给姐姐。”说到最后方月汐很高兴。
云梦惜看着手绢上的符文,怎么看都难以记住这个符文的样式,很是奇怪。
但这都无所谓,她只要知道其意思就好了,“谢谢,这个我很喜欢。”云梦惜高兴感谢道。
方月汐听到云梦惜说很喜欢,脸上露出羞涩的表情,显得很不好意思。
静邃凝视着云梦惜手绢上的符文,觉得很是不可思议,又看了看这两个孩子,什么都没说,什么也没做,只是静静地看着。
“小姐,我们还要去城主府,不能耽搁太久。”身边的女仆提醒道。
云梦惜收好手绢,最后彬彬有礼地向静邃行了个礼,便和女仆朝着街的另一头走去。
方月汐目送着她们离开,想着自己不知为何,第一次见到云梦惜就有一种特别亲切的感觉,也许是因为她是第一个帮助过自己的女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