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那一章还是有补的哈】
今日大雪,除了值守的将士,大多数人都是待在各自的营房中。
他们倒也会享受,凑了银钱,买了些地瓜回来,一个个闲着无趣,正守在炭火边烤着地瓜呢。
何巍捧着热乎的地瓜到唐刃营帐中,见他还穿着那一身狐裘,不免有些发愣,提醒道:“将军,咱屋里有炭火。”
唐刃抬起眼皮看了他一眼,忽然道:“白狐狸难得一见,这黑狐狸呢?”
何巍一副怔然的神色,倒是边上的赵沉伸手接过烤熟的地瓜,语气淡然道:“依属下之见,这黑狐更是难得一见,想来用黑狐皮子制成的狐裘更是千金难买。
将军您身上的这件狐裘无论从做工还是毛料上来看,都当属于精品中的精品。
如此昂贵的狐裘,想来是夫人给您买的吧。”
说着他露出一副艳羡的神色,语气也不自觉的羡慕道:“夫人对您可真好,一般人还真买不来这如此金贵的狐裘,夫人必然是费了心思,他可真爱将军您啊!”
何巍听得愣愣的,还不待他反应过来,便听见唐刃语气含笑道:“是个贵重东西,卿卿非说与我相配,穿着暖和。”
“确实相配,还是夫人的眼光好。”
赵沉笑着将那地瓜放在唐刃面前。
结果唐刃却摆摆手,示意他自己吃。
同时更是笑道:“卿卿的眼光是好。”
赵沉见此,立刻提议道: “依属下之见,冬日漫长,将军何不买来素色狐裘回赠夫人。
一来是这黑白二色自古便是最为相配的,也象征着您与夫人是天造地设最为般配的一双。
二来,也是为了夫人欢心。”
唐刃本就如此打算,赵沉的提议算是说到他心坎里了。
狐裘本就难得,也多为苍色,这黑色的少见,碰上完全是运气,纯白的也更是如此。
君卿当初为他买下这件狐裘时并未给自己买,只因那铺子里没有合心意的。
于是唐刃道:“你所言在理,只是这白狐难得一见。”
“属下倒是认识个走卖皮草的商贾,将军若是需要,属下留意些。”
赵沉此话一出,唐刃立刻赞同开口:“如此自然是好,那此事便麻烦你了,今日你同我去府中用膳,顺便取些银钱,先备着。”
赵沉面上露出更深的笑来: “是,属下必然放在心上,绝不会让将军失望。”
唐刃微微勾唇,却不再言语。
赵沉既然敢说这话,那必然是有把握的。
对于手下人的讨好,唐刃倒是并不反感。
君卿常常私下里教他,在朝为官,总归是避免不了这些人情往来的。
朝中想要与他交好之人不在少数,可他素来只是点头之交,面子上过得去便可。
并不会与谁过于亲厚,一来是他本就不喜与他人来往,二来也是因他深知,那些个墙头草,是靠不住的。
不过手下自然就不同了,若是调教的好,那就是一把好使的刀。
听着两人的话,何巍终于慢了一拍反应过来,他腆着笑脸凑上去:“将军,我也想去府中用膳。”
自家将军府里的膳食属实不错,他曾去用过一次,许久都念念不忘。
如今见赵沉要去,他自然也就厚着脸皮开了口。
唐刃一听,当下便道:“那便一起。”
一把刀是耍,两把刀同样也是抡,主动送上门的,自然是没有拒绝的道理。
何巍一听,当下更乐了,他不经意似的瞥了赵沉一眼,眼中是明晃晃的得意。
赵沉偶尔会被唐刃派遣外出做别的事,而他则是一直跟在唐刃身边的。
如今副统领一职空悬,这两人自然是动了心思的。
赵沉见了也只当是没有看见,他有自信,自己必然是能胜了这个蠢货的。
毕竟他家将军当初离京之时,可是将重权都交由他了,由此也可见,将军更信任他一些。
这两人暗中较量,唐刃看见了也只当做没有看见。
他盼着时间,很快便到了回府之时。
今日是提前了个把时辰的散值,这雪忽大忽小的下了一日未停,积雪掩盖住了路面,他们骑着马,倒是未行车。
雪停了,自然会有百姓自觉清理道路,可这洋洋洒洒的下着,百姓们也懒得动的。
平日到了差不多的时候,君卿会守在府门口等着唐刃,再与他一同入内。
今日唐刃提前归了,府门外也只有门童一人。
他见了唐刃,忙开门迎着。
府里下人听了动静,便同样走出来,接过马绳后向后门牵去。
赵沉两人跟在唐刃身后,穿过前院便到了正厅里。
正厅冷的紧,唐刃吩咐唐安引着两人去偏厅,自己则是去了后院。
自家院子有下人清理,即便是落雪不止,也还是有一条道可行。
而君卿此时正与莫飞鱼在后院的暖厅之中。
前些日子,唐刃命人将后院空出了一间房来,房中设了地龙,又摆上耐寒的花儿,再铺上厚实的毯子,方便君卿闲暇之时,饮茶作乐之用。
他来时,那师徒两人正在下棋,见了他,君卿想也没想扔下棋局便起身迎了上来。
“今日倒是归得早。”
他说着话,边动手为唐刃解下身上厚实的狐裘,这人也不知道是何毛病,回到府中,竟不知将这衣裳脱去。
唐刃呆在狐裘里,自然是不冷的,他贴着君卿,轻笑开口:“府里来了客人,今日便早些回来。”
君卿将狐裘放下,转而问他:“是何人?”
唐刃回道:“你见过的,我那两个副手。”
闻言,君卿笑着开口:“刚好今日师父去湖中钓了几条金尾鱼,我正说要炖了鱼汤给你补补。”
唐刃一听,当下便问他:“你也去了?”
君卿摇了摇头:“自是没有,湖中多寒啊。”
莫飞鱼倒是邀他同去,然而他可没有这癖好,大雪天的去湖中钓鱼。
见他俩没完没了,莫飞鱼低咳了声,提醒道:“徒儿,你可是要输了哦。”
君卿一回头,见那棋盘之上显然被人动过,他轻声嗔道:“师父,您又耍赖..”
莫飞鱼眼珠一转,笑嘻嘻的开口:“输了就是输了,说好了,你明日可要陪我..”
他话音未落,却见唐刃凑了上来,捡起棋盘上的一黑子便挪了位置,随后又捻起白子放下,局势瞬间调转。
莫飞鱼当下黑了脸:“这才是耍赖!”
君卿如同未听见,他站在唐刃身侧,笑颜款款开口:“师父输了哦,明日便在府中帮我制作清毒丸。”
莫飞鱼:“.......”
见他一副吃瘪的神色,君卿掩着唇轻笑。
莫飞鱼把手中的棋子一扔,摆了摆手:“去去去,不是来客了吗,赶紧去,别在我眼前晃悠!”
君卿却邀道:“师父随我们一起。”
“我才不爱凑那热闹,晚膳不用叫我。”
莫飞鱼说着自己又摆弄起了棋盘上的子。
见此,君卿也不强求,他笑着同唐刃离开。
........
两人出了暖厅后,四下无人,君卿方问道:“你这副手,好用吗?”
他如此一问,唐刃不需要多想,立刻便明白了他话中意,轻笑道:“倒也用的称手。”
君卿微勾嘴角,语气淡淡道: “既如此,也该让唐忠他们见见。”
唐刃应了声好,挽着君卿的手向偏厅走去。
到了偏厅中,下人已经端来了炭火,何巍与赵沉两人正在炭火边取暖饮茶,见他二人出来,忙起身抱拳作揖道:“夫人,将军。”
君卿清朗的声音传来:“二位不必多礼,就当是自家中,随意即可。”
那两人抬起头:“多谢夫人。”
他们只看了君卿一眼便移开视线,不敢久留。
想着自己在这,这二人必然是不自在的,君卿当下便道:“失陪了,你们聊,我去看看今日的鱼汤可有炖好。”
说着他拍了拍唐刃的手,示意他在此陪他们二人。
这两人虽说是唐刃的下属,可来者便是客,自然不能薄待了。
唐刃却拉住他的手,向主位走去:“不必麻烦,好了自然会有下人告知。”
随后他对另外两人道:“都坐下,听夫人的,当自己家便可。”
他牵着君卿坐在主位,另外两人也坐下。
很快,春芍端着奶茶前来,替换掉另外两人面前已经冷了的茶。
茶入口后,唐刃这才再次开口:“正好你们今日来了,我这倒是有一事想麻烦你二人。”
闻言,赵沉忙放下手中的茶盏开口:“将军请说,您有事吩咐便是,何谈麻烦。”
而何巍还捧着手里的茶,反应慢了些看着唐刃,听了赵沉的话,他这才开口:“将军吩咐便是。”
“我府中有二人,虽是家仆,却素来亲厚,他二人有鸿鹄之志,意在从军,我自然是要鼎力支持的。
然而他二人虽志在此,终究是不通此道,我思前想后,不如给两人寻一良师,依你们之见,何人合适。”
唐刃说完,捏起桌上的落生果剥开去皮,喂给君卿。
他神色淡淡,仿佛只是与他人闲话家常一般。
可他话里的意思,那两人如何能不明白。
今日这顿饭果然不是好吃的,二人相互看了一眼,并未犹豫太久,赵沉便道:“不知将军所说之人现在何处,可否让属下见上一见。”
何巍倒是全然不语,只露出憨笑来再次饮了口茶。
眼见他手中的茶盏即将见底,春芍上前,再次为他添上。
何巍看着春芍,脸上的笑意更加明显,他开口道:“多谢姑娘。”
春芍礼貌性的回以一笑,继续站回君卿身旁伺候。
唐忠两人就在偏厅外,唐刃只是轻喊了声,他们便走了进来。
方才唐刃所说,两人是听得清楚的,他们压下心中激动,抱拳行礼:“大人有何吩咐。”
唐刃继续剥着他手里的果儿,淡声道:“是这两位想要见你们。”
两人又对赵沉他们同样抱拳行礼。
赵沉起身,围着两人转了一圈,打量一番后,方笑道:“确实是个从军的好苗子。”
随后他又继续道:“将军何必再费心思寻找他人,我看这两位小兄弟确实不错,不如交由属下二人,你说是吧?老何。”
何巍等的就是他这话,自然是忙点头:“言之在理,刚好我也想收个徒弟。”
唐刃终于抬起了眼皮看向唐忠二人:“既然如此,你二人还不快见过师傅。”
那两人也上道,当即便跪了下来,行拜师礼。
赵沉二人笑盈盈的受下,不过是收个徒弟,此事对他们也没有坏处。
而且唐刃有如此打算,那便说明这两人必然是有重用,与他们交好,来日必有益处。
半个时辰后,酒桌之上,众人依次落座。
就连唐忠两人也上了桌,美其名曰给各自的师傅作陪。
一顿饭倒是宾主尽欢,到了戌时,这场席才散去。
赵沉二人都饮了不少的酒,唐刃差了唐忠两人送赵沉二人归家,同时递了个盒子给他二人,说是用作买狐裘的银钱,可那盒子沉甸甸的,瞧着倒不像是仅能买来一套狐裘。
君卿先一步回了主院,屋里地龙正热,他命春芍送来热水,沐浴倒是不冷的。
等他穿好里衣后,唐刃才推门而入。
他今日并未饮酒,又沐浴过了,身上并无酒味,只有淡淡的皂珠香。
君卿靠在他怀中,等着他为自己擦拭着弄湿的发尾。
唐刃一手握着君卿的长发,另一手用棉布细细裹住,待棉布吸了水后,又换了另一块干净的。
他手中动作不停,低头看着怀里人正在把玩一只木头雕刻的大耗子。
这耗子穿着衣裳,头顶的两只耳朵又大又圆,尖尖的鼻子两边是细长的胡须,雕刻的活灵活现,憨厚可掬。
唐刃轻声笑道:“这么喜欢吗?”
君卿却是问他:“这种模样的耗子,为何我从未见过?”
这玩意儿是唐刃前两天忽然送给他的,一看这副样子,他便知道是唐刃自己打造的。
君卿从未见过这种模样的耗子,自然是稀奇的不行。
听他问起,唐刃淡然道:“异界耗子,你自然是从未见过。”
他在营中闲着无事,便玩起了木雕,他雕的多是一些从前见过的玩偶,本就想着是哄君卿开心的,奈何拿得出手的就只有这只米老鼠。
君卿略有些可惜道:“若是咱们也养一只,定是十分有趣。”
他想着,木头雕刻的便如此喜人,不知道活物该有多么可人呢。
听他如此说,唐刃眼中不由得闪过一抹心虚。
当初脑子一抽,他哄这人这种耗子在他们那里人手一只,养做小宠的。
他当时显然是半开玩笑,可是这人却信了。
事后他未做解释,这误会也就误会下去了。
“咱们养着玫瑰便够了,好了,时辰不早了,去床上歇着等我。”
唐刃忙岔开话题,刚好君卿的头发也差不多干了。
闻言,君卿回过头来看着唐刃,语气软软开口:“天寒地冻的,当真不能让玫瑰进来睡吗?”
他说着还眨了眨眼睛,眼中写满了渴求之色看着唐刃。
别的唐刃还能忍,可被他如此看着,唐刃怎么可能忍得了,他低下头在君卿唇上落下一吻,哄孩子似的开口:“你乖,玫瑰有自己的屋子,它素来喜爱自己独睡。”
目的没达成,还被占了便宜,君卿轻哼了声,抱着玩偶起身。
他走到床边,将自己埋进被子里,只露出一双眼睛来盯着唐刃,眼中明晃晃写着不太乐意。
看着他孩子气的动作,唐刃忍不住勾起嘴角,他随手解开衣带,褪去外衣后,同样躺在床上。
伸手将人揽进怀里,他咬着君卿的耳朵低声开口:“玫瑰能像我这样给你暖被窝吗?”
两人隔着轻薄的里衣肌肤相贴,唐刃身上的每一寸肌肉,君卿都感受得到,他面上闪过薄红,立刻闭上眼睛假寐。
可唐刃却是贴得更紧,像个火炉似的紧紧围着人家不放,很快两人的呼吸再次纠缠,冬夜漫长,两人挤在一块睡,总归是不会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