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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怀策将北侧的一处偏院给了二人居住,让君卿以大夫的身份,光明正大的入住了玘王府邸。

为了江聿,箫怀策并未少招揽名医,王府之中有大夫出入并不奇怪。

萧怀策事务繁忙,君卿二人入住王府后便极少再见到他。

君卿是为医者入京,万事自然是急不得。

一连几日,他都是安静待于王府之中,除了与其他府医探讨医术便是看书。

倒真是一副与世无争之态。

自二人入住王府后,唐忠唐毅二人便假意离京,实则唐刃给了银两,二人在外城租了间屋子。

唐刃并不知晓他具体是想做什么,白日他安静的陪在君卿身侧,夜间却悄然离开王府,寻到唐忠二人,命令他两人暗中摸清京中大小道路,包括衣食住行,生意往来。

待他摸清这京中行情,便可将茶肆开在京都。

两人几乎不出居住的院子,吃食亦是每日有人送来。

此院除了主室外,东西两边各是一处厢房,院中还另有一处小灶。

唐刃无事,便专心研究起饮品,皇天不负苦心人,倒还真让他像模像样的研究出来。

只是这期间浪费的食材自然不必多说了。

今日两人用过膳后,趁着晚风习习坐于院中,此处虽地处王府,却也僻静,若无他们需要,王府中的下人不会打扰。

君卿手中的清茶已然换成奶制的饮品,他一手捧着杯子,一手指向桌面上的宣纸:“此处下笔过甚。”

他此时正在指导唐刃习字,他话说如此,算是好听。

唐刃笔下那字如同狗刨,潦草不堪,实在难以入目。

唐刃握惯了大刀的手去握那小小的狼毫笔属实不甚习惯。

一手字歪歪扭扭,字尚未写完,墨水已经晕染了宣纸。

半晌过后,他将笔放下,无奈开口:“这确实不适合我。”

君卿笑道:“急不得,总要慢慢来的。”

唐刃对此不置可否,他目光瞥向两人面前的茶盏。

玫瑰化作小小的一枝,将自己泡进了茶盏中。

普一看,还以为是什么新奇的花茶呢。

这小玩意近日是越发放肆,就好像是一夕之间有了靠山。

练字无趣,唐刃扔了笔,拿起放在一侧的刀,同君卿开口:“莫要过于惯它。”

他说着,于院中练起刀来。

知他说的是玫瑰,君卿不赞同道: “总归玫瑰尚小。”

这几日他有空闲便会练练刀法,君卿早已习惯,他托着腮,观赏起来。

并且不忘为玫瑰又添了些这名唤奶茶之物。

虽说他对于玫瑰的做法也颇为嫌弃,但他想着,玫瑰这样做,总有它的道理。

唐刃手中大刀耍得虎虎生风,身法速度诡异的快,君卿只能看见残影。

直至戌时过半,两人才收了兴致,各自回房去。

两人各住一间厢房,并未入住主屋。

入睡前,君卿吩咐下人送来热水,他习惯于睡前沐浴,有此条件,自然是要享受。

唐刃知他如此,所以会将玫瑰暂时带在身侧。

下人送来了热水,屋中只有君卿一人。

唐刃方才出了身汗,同样让人送了水来,不过他倒是随意许多,水里洗洗便起身了。

他洗过澡,刚将衣服穿上,随意擦了擦头发,便听见院中传来扑通一声,像是有人从高处跳落。

想也未想,唐刃立刻抓起刀开门。

只见一身着黑衣的人影破开对面厢房的门,闪身进入。

唐刃速度极快跟了进去,未见人影,只听屏风后传来水声。

他顾不得思考其他,立刻冲了进去。

却见君卿一脸惊慌的拢紧衣裳,他显然是刚从水中出来,墨发湿软的搭在身前,只来得及披上外衫,赤脚踩在地面。

那张脸陌生却足以让他惊艳,虽未见过,这人却是他熟于心间的。

唐刃立刻拿起屏风上的衣裳为他遮挡,随后将玫瑰放在他手中:“可见着人?”

君卿未想到沐浴之时会有人闯进来,一颗心惊慌未定,见了唐刃反而安定下来,他深吸了口气:“那里。”

唐刃顺着他所指看过去,便见地面上显眼的血迹。

他正要动手,听见院外传来嘈杂之声,他当下便道:“我去引开他们。”

他立刻走向床榻的位置,寻着血迹,层层床幔之后,正是受伤的黑衣人。

唐刃毫不犹豫,手中的刀刺向他,那人发出闷哼之声,他才察觉是个女人。

这人方才什么都看见,绝不能留活口。

他手下用力,确定这人是活不了了,方才拎着人走出。

与此同时,院门被推开,一人带着诸多侍卫进入。

火把照耀下,便看见唐刃冷着脸,手里正拎着他们追逐的刺客。

唐刃先发制人开口:“这是你们要找的人。”

他把那已经快要断气的女人直接丢在那人面前。

这院中住着的是王爷的客人,负责府中安危的白无尘自然是知晓。

他拱手抱拳:“打扰了,今夜府中闯了刺客。”

唐刃抱着刀,面无表情道:“她先动手,不敌我。”

白无尘亲自蹲下检查,那女人只剩下一口气,致命伤正是脖下半寸,可见此人下手极狠。

刺客被杀了,他自然不好复命,当下便道:“还请公子与我一同向王爷复命,也好为我等做个证。”

“稍等片刻。”

唐刃说完也不等白无尘反应,直接转身走进屋内,还不忘将门关上。

君卿已经穿戴整齐,只是他没有来得及擦干身上的水,衣服连同头发湿漉漉的粘在身上,也未来得及遮挡面容。

听见动静,他抬头遥遥向唐刃看去。

四目相对之间,时间仿佛静止,唐刃怔怔的看着他,连呼吸都忘却。

先前过于担心君卿的安危,他虽然看见了那一幕,大脑却是自动忽略的。

可如今放松下来,那一幕美人出浴却自动在脑海之中放映起来。

顷刻间,唐刃脑袋如同进了浆糊,满脑子都是那道若隐若现的身姿,以及惊慌可怜却又动人心魄的面容。

那张脸与面前这张脸重合,唐刃鼻间一热,他下意识的捂住口鼻。

在君卿惊讶的目光中只丢下一句:“等我回来。”

他几乎是同手同脚的走了出去,还不忘带上门。

到了院子里,唐刃用衣袖使劲擦了擦口鼻,深吸了口气:“走。”

白无尘诧异的看着他,他是知道这里住了两人,一位大夫,一位则是那大夫的贴身护卫。

可实际上他听白禾说过,这位护卫武功极高,可以与白禾打个平手。

此时只见他一人,那大夫未曾出来,心中虽有疑惑,却也并未多问。

王爷还在等待他们复命,众人自然是不能多耽搁。

一行人连带着那具尸体出了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