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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二人入山采药,昨夜下了雨,地面有些湿润,倒也不影响行走,两人不过才走了个把时辰,便已到了山中。

前两日刚来过,这外面是没什么的,两人便往深处走,不知走了多久,君卿才停在一株长相奇特的草前。

他用铲子小心把那株草挖出来,随后送到唐刃面前,仔细同他道:“你可要看好,这便是七叶一枝花,它可清热解毒,凉肝定惊,也可以用作消肿止痛,蛇虫咬伤。”

唐刃点头:“嗯,我记得。”

他身后也同样背了个背篓,显然这山不是白上的。

君卿把七叶一枝花放进背篓里,才道:“今日运气不错,一来便碰上了。”

“你平时一人独自进山,不怕吗?”

唐刃却忽然开口问道, 他看着这人细胳膊细腿的,在山林中穿梭倒像只轻巧的蝴蝶,显然是没有少来。

这深山老林的,周围都是可以蔽日的大树,纵然是胆量惊人,恐怕也不敢独自一人来此。

闻言君卿先是淡然一笑,随后问他:“你觉得我怕吗?”

唐刃憋了一会才开口: “你很勇敢。”

君卿闻言也只是笑一笑,如何能不怕,第一次上山,他也是怕的,山中毒蛇走兽哪一样不是危险?

纵然是他带着规避这些的药包,心里也还是犯怵的。

两人继续往里走,这上山找药的活也不是好干的,有时候全凭运气,有些药更是生长在悬崖峭壁上,便是碰到了也只能干眼瞧着。

走了许久后,两人没能再碰上第二株七叶一枝花,沿途倒是采了些别的。

早春的山中除了草药,还有各色野菜,两人自然也不会放过,一路走来倒也收获颇丰。

正走着,君卿忽然闻到一股臭味,他面色一喜,寻着臭味向前走去。

唐刃也闻到了这股味道,略微带些苦涩,他知道这人鼻子很灵,对于草药散发的气味格外敏感,想来是发现了什么好物。

他跟上君卿,一路上听这人为他讲解各色的草药及它们的作用,倒也颇为有趣,他都暗自记在心里,万一哪一天就能用上呢。

唐刃跟着君卿走了差不多百来米,便看见在一个斜坡的树上长着一片白色的菌子,而在那片菌子中间,正长着一朵紫色的灵芝。

长在树上的灵芝,还是紫色的,确实稀奇。

这灵芝长得有点高,君卿够不着,但是他或许是太兴奋了,并没有想起来让唐刃帮他,反而自己踮起脚尖,随后纵身往上一跳。

他本来就处于斜坡,脚下的地又湿滑,最后没有碰到灵芝,自己反而脚下一滑向后仰去,好在唐刃就在他身后,本能的伸手接住他。

君卿自己也吓了一跳,只瞪大眼睛看着唐刃在自己面前放大的脸,还没有反应过来,牢牢禁锢在腰间的一双大手。

好细!唐刃心中忍不住发出一声惊叹,瞬间失神,他一直能看得出来这人腰细,可是这也太细了,又软又细,这真的会是一个男人该有的腰吗?

两人贴的太近,彼此都能听见呼吸声,方才还有风动鸟鸣的山林仿佛在一瞬间静了下来,只是本该暧昧的气氛并未升起,唐刃吃痛的抱着君卿转了一圈,把人放下后才看向自己的虎口,那里赫然是两个带血的牙印。

身体忽然腾空,君卿一脸懵,随后便看见唐刃受伤的手,他目光下意识的在两人周身一看,一只青色的蛇尸正躺在地上。

君卿脸色立刻变了: “青叶蛇!”

他握住唐刃的手,想也没想便低下头。

“!!!”

这下轮到唐刃瞪大双眼了,他全身僵硬,满脑子都是两个字:好软!

君卿用嘴把蛇毒吸了出来,反复直到鲜血变红才停下,随后他取出先前的那棵七叶一枝花,嚼碎后敷在唐刃伤处,这才松了一口气:“还好,动作够快。”

唐刃还在发呆,君卿在他眼前晃了晃手:“别担心,青叶蛇虽然剧毒,但是处理及时,又有这草在,不会有事的。”

七叶一枝花是专克蛇毒的,而且他也将蛇毒及时都吸了出来,这人身强马壮的,应当不会有事。

唐刃这下回神了,他动了动嘴唇,最后吐了句:“多谢。”

君卿却轻声道:“说来还是我该谢你呢,若不是你挡住了,方才被咬的就该是我。”

唐刃视线忍不住移到君卿唇上,那两片薄唇沾了他的血,越发艳了起来,一张一合的,也不知道在说着什么。

唐刃把头低下来,咽了下口水,走了那么久,倒真是有些渴了。

君卿皱了皱眉,他怎么感觉这人有点不对?自己刚才说的话,他好像一句也没有听进去,难道蛇毒没有清干净?

想到此他立刻问道:“你头晕不晕?”

唐刃摇头:“我没事,不用担心。”

君卿又观察了一下,看着他确实没有什么症状,这才放心: “有不舒服的,随时告诉我。”

唐刃点头: “好。”

他压下心神,这才想起用嘴吸毒是件极其危险的事,这人当时竟毫不犹豫,想到此,唐刃心中一暖,他往前数三十年的人生,还从来没有人会将他的安危放在第一位。

他忙担忧问道:“你,会不会有事?”

“不碍事,这蛇毒不见血便无效。”君卿知道他在担心什么。

青叶蛇极毒, 半个时辰之内就可要人性命,他当时虽是情急之举,却也是有把握的。

再者,他有父亲留下的百解丸,一直都随身带着,否则他是不会把自己置于危险之中的。

可惜这些唐刃都不知道,生平心中第一次,正感动着呢。

出了这事,君卿也没有心思再继续往里走了,当下便提出下山。

两人往回走,他一直观察着唐刃,见他如先前一样,伤口处连红肿都没有,便完全放心了。

走至一半,君卿忽然问起了先前唐刃带回的那种果子,他想着若是在附近,再采些回去。

唐刃直接带着他到了那处,只是他们来的晚了,果核已经落了一地,果肉化作鸟雀之食。

站在树下,君卿眉心微蹙,语气中带着困惑开口:“你确定是这棵树吗?”

唐刃点头,却听见君卿嘀咕:“奇怪,酸酸果应该再过一月才能成熟。”

唐刃心间一紧,他倒是忘了季节时间这回事了。

好在君卿也未怀疑他,只是心中有些可惜了。

唐刃像是好奇一般的问道:“酸酸果是什么?”

君卿打量着已经光了的树开口:“这种树结的果子,村里人把它叫做酸酸果,村里孩子的零嘴。”

唐刃道: “是很甜。”

“既然已经没有了,回吧。” 君卿有些可惜的语气开口。

当日唐刃带了回的那个果子鲜甜多汁,虽然外表看起来和酸酸果很像,君卿却没有觉得会是酸酸果,一来是时间不对,二来则是酸酸果成熟之后也是酸味偏多,颜色也没有那么鲜艳,果子的个头也没有那么大。

今日看来,想来是这棵果树发生了什么变化,才导致果子提前成熟,大千世界,无奇不有,也没什么好奇怪的。

二人上山去的早,回来的也早。

午时只吃了干巴巴的死面饼子,是前一晚提前烙的,如今下了山,只觉得腹中饥饿。

连着几日吃肉,也是会腻的,所以回来时他们并没有对山鸡野兔下手。

家里尚有鸡蛋,君卿焖了米饭,唐刃则是把摘来的野菜切碎,混着鸡蛋用荤油炒了,两人简单凑合了一顿。

他们晚膳用得早,无事便坐在院中,唐刃提出让君卿教他识字,君卿倒也没有拒绝,他刚好也想看看这人是否当真不识字。

笔墨纸砚皆贵,总不好拿来浪费,君卿便寻了个树枝在地上比划。

唐刃学得认真,用心记一下,他并不是真的不识字,只是不懂这里的文字,他一番观察下来,发现这里的文字和他那个世界的繁体字十分相似,有异曲同工之妙,认真学起来也简单。

半个时辰后,君卿是信了,这厮竟真的不识字,他有好几次故意写错,这人也是学得认真,下意识的反应不似作假,看来确实是他多虑了。

两人于小院中一教一学,几只黑色的蝴蝶翩然飞来,正低头的唐刃没有看见君卿神色微变。

君卿不动声色的挪到唐刃另一侧,语气如常开口:“今日便到此,你自己多多练习便可。”

“好。”

唐刃头也没有抬,认真的用树枝在地上一笔一画的划出字来。

君卿长袖背于身后,那几只蝴蝶翩然飞入他衣袖中。

唐刃察觉到了,也装作没有看见,这人竟还有这样的本事,能够驯养蝴蝶。

过了一会,君卿才开口: “我乏了,你也早些休息。”

他说完转身向屋内走去,进入后立刻关上门窗,却不知唐刃抬起头,看着他的方向,随后又低下头继续练字,只是那柔软细腻的触感却始终萦绕在虎处,连带着握着枯枝的手都有些发麻。

君卿关了门窗便侧耳仔细听,见唐刃还停在原地写写画画便放下心来,他走到镜台前,一挥手,那几只蝴蝶从他袖中掉出,落在镜台的桌面上,显然是已经晕厥。

按下桌面下方的木栓,一个四方的小盒子弹出,里面是一只蓝色的瓷瓶和一支小巧的毛笔。

他用毛笔沾了瓷瓶里的药水,小心涂在蝴蝶翅膀上,很快,一道蓝色的字体便出现。

将那些字迹尽收眼底后,君卿面无表情踩烂那些蝴蝶,再将尸身埋于他养的那盆月兰花中,化作花泥。

这蝴蝶通体漆黑,名为墨蝶,需要用特殊的药水喂养,寿命比一般的蝴蝶要悠长,可飞行上万里,看着不起眼,其实是用作代替传信的飞鸽,普天之下,只有传说中的毒中圣手莫飞鱼可培养出。

其实先前君卿倒也不算撒谎,他确实有一师父,只是那老东西没教他医术,反而逼着他学了一身用毒的本事,如今他那个师父不知是死是活,也不知道他这一时兴起教养出来的小徒弟,都快把他的宝贝蝴蝶糟蹋光了。

既然说是乏了,自然没有再出去的道理,可如今天色未暗,若是入睡属实太早了,君卿只得窝在躺椅中,就着点心凉茶,捧着一纸医书。

第二日二人皆是早早起床,君卿将前一日处理干净的草药拿出晾晒,唐刃则是用昨日采来的野菜混着面粉,试图烙出软糯的油饼。

偏偏厨艺一事,两人都高看了自己,最后的焦黑一坨勉强算是熟物,不能浪费,唐刃也只能咬牙吃下。

仅仅只是看着那漆黑的一坨,君卿心中嫌弃万分,他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动嘴的,他煮了壶茶,又是一盘点心下肚。

先前倒是嫌弃这点心买的多了,可他吃点心的速度属实不慢,唐刃有时候想着,这人像个小姑娘家家,嘴巴吃个不停,就算是上山采药,也能看见他把果脯用手绢裹着,塞在怀里, 含在嘴中。

可是他转念一想,他那位好友的心肝宝贝也是一路上吃个不停,难道是因为他们年龄相仿?所以兴趣爱好都是吃?

这样一想,唐刃自己倒也觉得合理了,他想,明日进城,在为他买些别的零嘴来,最好的是新鲜的果子。

君卿三日坐堂一次,明日显然是又到了时间,他早便同唐刃说过,也提醒过他,若是想打猎,今日便可进山,明日他们便一同入城。

用过早膳,唐刃打了声招呼便要离开,君卿叫住他,转身进了屋内,不一会儿,他一手拎着包点心,另一只手则是拿了个葫芦。

先前泡的茶已经温热下来,他把茶水灌入葫芦中,随后连同点心一同递给唐刃:“你午时便凑合着吃些。”

“嗯。”

唐刃没想到这人会想到这一点,算是关心他吗?

想到此,唐刃心间又一暖,他独来独往这么多年,还从未有人在这种小事上关心过他。

这一次唐刃倒不是空手去,他背上了君卿采药的背篓和锄头,虽然用不上,倒也能装装样子。

不过装与不装都是一样,他们住在最靠山的地方,除了看病的村民,一般不会有人靠近这里,如果不是先前君卿牵着他出去溜了一圈,村里大多数人都不知道,小尹大夫又救了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