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医生，那是不是会好失落呀，一个医院的会诊手术就这么没了哦？”自实验室归来后，肖清岄聊天时这般说。
后面还带了个捂嘴笑表情。
“是会有那么一点点。毕竟能下乡做会诊手术，能有不少的额外收入。”
“话说，你再叫我方医生，是不是有点不合适？”方云转移了较为敏感话题，怕肖清岄误会。
方云其实内心深处想要表达的另外一层意思是，他如果还能去凤县人民医院做会诊手术的话，每个月的收入，是不比现在的肖清岄差的。
肖清岄离开了博士后流动站后，年入反而是低了十万左右。
“那你觉得我该叫什么呢？方云？小云？”
方云看完，仿佛能够看到如今已经变得成熟知性的肖清岄，这会儿可能一边挂着住院总的胸牌，躲在不知道哪个小角落，享受着聊天的喘气时机。
“贵人多忘事，那就算了。肖大博士肯定是看不起这样的小本科的啦。”
“不对，现在应该叫你肖总。”方云一边自己继续审核着已经成稿的另外一篇meta分析，一边揶揄。
住院总是医院里的总，外面的老总赚钱，医院里的老总是卖命且不赚钱的。
“生气了呀？”肖清岄回。
“那倒是真没有，只是本来规划的是要跟着董悦博士做一点小课题做为成果引子的，但目前，估计这样的盘算就够呛了。”
“董悦他没这样的意愿和想法，我也就没钱可以花。”
“肖某富婆到时候有钱钱么？”方云有点恬不知耻地问。
方云之所以这么大方地讲出来，就没打算让肖清岄投喂，而是想要依靠自己的能力，去争取到混进一个组里面先打下手，给别人打工。
经过接近一个月的了解，方云也是大概知道目前的课题组到底怎么回事。
有能力、有课题的大佬，都是极为稀缺非常擅长做实验的苦力，方云就打算进修的时候，打一下工。
进修医生没有面临毕业和继续教育的压力，手术结束后，余留下的时间应该不会少。
再则，方云的进修，对手术术式的学习任务，并不是很重。
不要问，问就是没关过。
“你是骨科的，我是消化内科的，我们的课题方向不太对口。”
“这个，我到时候帮你留意一下吧。”
“不过话说，你现在真正操作的步骤，就仅限于细胞实验的基础，你来了之后，还能做点啥？”肖清岄问。
“细胞实验的话，应该都差不多熟悉了流程，可能就是wb和流式细胞计数不太熟练吧？”方云回得很谨慎。
“蛤？”
“不说了，来急诊了。”肖清岄震惊后，马上单线结束了联系。
“好。”
方云便继续沉浸在了自己书写、自己修改文章的时间里。
……
翌日。
时间上正式来到了六月份，不过六月份的人事改变也不大，就是胡俊主任组的住院医师殷瑞刚，换成了一个新人，殷瑞刚则是轮转出去了其他科室。
方云心态平稳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看着电脑上分管病人的术前相关医嘱，评估着接下来一台手术的手术指征和方式。
这是一台胡俊主任安利过来的巨大肩袖患者。
巨大肩袖，与普通的肩袖损伤不同，处理起来还是相对复杂的。
方云有想过把这台手术让给胡俊，但是胡俊却是当着方云的面就回说这种建议是扯卵谈。
无他，胡俊目前已经是承认了，方云在肩袖治疗的熟练度上，要高于他的。
因此，没有外援可以请求的方云，就只能是自己去设计巨大肩袖损伤患者的治疗方案了……
交班的整个过程，方云都还一直在琢磨着手术的事情。
直到宁再明打了一下方云。
“胡主任问你话呢。”宁再明勾头低声说。
方云闻言一愣，看向胡俊所在方向。
“看来我们的方医生的魂，是不知道被什么事情给勾走了，方云，经开区医院希望我们医院可以派驻一个定点手术的医生，你愿不愿意去？”胡俊再次问，神色严肃。
方云赶紧把游离的心思一收：“好的，胡主任。”
胡俊就把话题引向了别处。
……
交班结束后，胡俊还在方云即将被陈胜武带走前，特意问了一句：“小方，你在寻思些啥呢，在交班上，还要假装听不到我所说的话？”
“胡主任，不是，我是在想，您转过来的那台巨大肩袖，到底是要双排固定还是外排进行固定。”
“之前没有过经验，有些诚惶诚恐。”方云赶紧解释。
胡俊若有所思：“我还以为你想着的是凤县人民医院的事情呢。”
“外科这一行，就是这样，只要有能力，就基本上不要怕累不着，只会累到死。”
“经开区医院也是二级医院，病人的体量还是不少的，就近诊疗的人也不少。”
“就是他们医院那里，病种不那么单一，整体的水平不高。”
“查房去吧，陈主任在等着你呢。”胡俊说完，就示意方云去跟上此刻在远处等着他的陈胜武，脸色间也看不到是否相信方云的说辞。
方云赶紧道谢，然后点头又跟在了陈胜武的屁股后面，成为了队伍里的一员。
与此同时，之前已经暗灭的第二挂机面板，又是重新浮现而出，只是名字做了修改而已。
一花不开一花开。
但无所谓，只要挂机槽位还在就行。
陈胜武带组查完房后，就把方云带进了主任办公室里。
今天的组里面，没有手术安排，但陈胜武主任仿佛是有话要对方云说，都没允许方云先去医生办公室处理病人。
进门后，陈胜武只点烟，并未喝茶。
“方云，你这么搞是不行的呢，你现在还没出去进修，就还是科室里的人，你不能不搭理胡俊主任的话啊。”陈胜武的语气，满是对方云恃才傲物地敲打。
“陈主任，您也误会了，我之前真的是在考虑，刚刚我们查过的29床，巨大肩袖患者的治疗方案。”
“胡主任说，这样的病种，如果做得好，可以当作典型病例来做，但其实我的主刀经验又不足。”方云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