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云有注意到了肖清岄的情绪略有不对，便隐隐猜到什么，问：“打扰到了你游玩的兴致？”
肖清岄微微偏头，扫了方云一眼，不回话，但仍继续不开心着。
方云有心想捏一捏她的脸，但这个念头升起时，方云就觉得这样不妥当，如今的二人，已经不是几年前的那样，可以开这么暧昧的小玩笑。
不过人成熟后，方云会思考很多，因此暂时还有外人在面时，便并未解释。
到了下车点，下车后穿过了一条小巷子，才到了一家不知名的泡馍店，里面的人还不少，很多人都各自自己掰着馍。
方云则是完全没心思在吃的东西上，让店家自己随意发挥，在让老板上一份宽凉粉，特意强调多加醋。
肖清岄的情绪才微微有所波动：“你什么意思呀？”
“醋味儿散发了，得补补。”方云不可置否地笑了笑。
店内，前来游玩的中年夫妻、小情侣不在少数，并不是出租车上，因此方云也不介意说话稍微腻歪点，反正也没人会注意你会说些什么，大部分人都很腻歪。
甚至用一句不太妥当的话说就是，如果不是地点不合适，很多人都能当场搞起来的那种腻歪。
“这玩笑并不好笑。”肖清岄回。
“清岄，你先别着急，你听先说完吧。其实我也不知道我们现在这个年纪，还应不应该仿若当年那么相处。”
“但终归，我们现在永远达不到以前那样的无忧无虑。”
“所以我要考虑的东西会更多些。就算我不好面子地去讲收入和钱的问题，但总归距离是一个必须要解决的问题吧？”
肖清岄一怔，目光复杂地看着方云。
如今的方云，比当年少了太多英气和少年意气风发。
多出来的是成熟，冷静和睿智。
自然，举手投足间，也多了很多来自社会的历练和磨炼，有一些肖清岄都看不曾明白的风霜。
“我觉得最短期内可以解决这个办法的方式，就是进修，但是要进修的话，我需要处理这么几个问题。”
“第一个，我得说服我们现在单位里面的同事以及其他老哥。”
“第二个，我得说服我们医院的医务科，让他们批准我自行寻找进修单位，而不是热门的定点进修单位。”
“如果是去湘南大学附属医院的话，那根本不用再作其他申请。”
“第三，我还得说服我想要去到的进修单位。”方云这般给肖清岄解释。
肖清岄的神情渐渐平复了下来，她也是开始渐渐意识到，当年那种无忧无虑的岁月再也回不去，她自己当年对未来的规划，就只剩下迷茫和现实。
至少目前如此。
“那你之前怎么不说明白呢？”肖清岄问。
“路总得一步一步规划着走啊，我也没办法确定好其他方面，我自然不可能一股脑地舍弃掉全部。”
方云的思路十分清晰：“第二个理由就是，如果可以先评职称的话，那么就先评职称，没办法先评职称，就再选择走进修的路线。”
“普通人要往外走，无非就这么两种方式。或者就是强闯医学会。”
肖清岄不再生闷气，她之前只是觉得，自己好像是方云的备胎，是家里把方云赶了出来，方云的相亲不成功，这才想着来安市找她。
而不是在自己一开始就问方云的时候，方云就作好了规划。
两份凉粉被端了上来，分发给方云和肖清岄一人一碗。
服务员准备走的时候，方云问：“哥，我好像点的是羊肉泡馍，你给我这个，是送的吗？”
肖清岄闻言终于是笑了一下，美食当前，终于是重新冲击到了她的味蕾，让她产生想要进食的欲望。
方云的话，甚至没有隔壁的那桌那么生动。
一口一个宝宝这，一口一个宝宝那。
但肖清岄还是很清楚方云的个性，方云曾经隐瞒过一点东西，闯过一点东西，那时候他安排着当时的现在，结果就变得一塌糊涂。
如今的方云，安排的可能不止是当下，还有未来，这样的感觉，就颇为熟悉和不错。
服务员赶紧看了看单子，说了声抱歉后，就把凉粉给端走。
方云则是先看着肖清岄吃东西。
肖清岄吃东西的动作不作，虽然动作没有男人那么大方，但也不会像有一些女孩子那样，把粉挑到老高，然后再捂着胸口或者什么其他地方，显得慢条斯理。
甚至于，肖清岄吃东西的速度很快，有一种猛猛干饭人的感觉。
方云没打扰。
就只是这么看着，在方云的泡馍到时，肖清岄已经吃了只剩下一个碗底。醋味儿仍然非常浓，但不酸，闻起来就有一股说不出来的醇香。
等肖清岄吃完时，方云才来了一句：“要不要再来一碗？”
“我吃饱了。”肖清岄下意识地平淡回，若是在几年前，她肯定会颇为激动地说一声，你以为我是猪猪啊？
方云则哦了一声，没有再问。
肖清岄看了一眼手机后，问：“怎么样，好吃吗？我觉得这个东西有点腻。”
方云抬头：“我觉得还行，我好像又不挑食了。”
在本科之前，方云是不挑食的，但是被肖清岄带了几年，方云刚回去工作的一段时间，觉得吃东西没味儿，但后来方云又慢慢不挑食了。
“那你多吃点吧。”肖清岄往后背一靠，一时间不知道该想些什么。
方云吞了两口后，才问：“你后续的旅程，还有多久安排？”
“渝市、万市、恩市、三峡、巴东，这么一路回去，到咸市为止，差不多还有一个月左右吧。”肖清岄早就做好了路线安排和规划。
渝市和万市，其实都是渝市直辖市范围，只是万市是渝市的一个地级市。
“嗯，蛮好的，不过莪目前没这么多时间。”
“但我估计，今年八月份这批进修的名额，我能报上，在我回去后，我还得去一趟鄂省人民医院，问问要不要我这个外省突然闯过去的进修兵。”方云笑着说。
“嗯、要不我帮你问一下试试？”肖清岄抬了抬眼皮，反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