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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二十五日,星期日。

昨日的时光宛如夏日最后的缱绻温柔,悄然流逝。

晨曦初现,那轮炽热的太阳便迫不及待地跃上天空,将它的热情毫无保留地倾洒大地。

还没到中午,气温已然飙升至三十五摄氏度以上,热浪滚滚袭来,令人酷热难耐。

用过早餐后,薇兰踱步来到阳台,站在了我旁边。

“你真的不打算去吗?”

她那清澈的眼眸凝视着我,透露出一丝期待。

“你在……期待些什么?”

“嗯……思淼的期待,就是我的期待。”

她露出莫名的微笑,我总觉得她隐瞒一些我不知道的东西。

不过,那不重要。

我苦笑着摇了摇头,喃喃自语道。

“如果世界上有着能让人变笨的地方就好了,那我一定要去一次。”

薇兰掩口轻笑出声。

“世界上竟然还有想要变笨的人,这话说出去你自己信吗?”

她是在嘲笑我吗?还是单纯的觉得我的话很有意思?

算了,这也不重要。

我没有办法解释我的想法,也不想解释。

“你还没把思淼暑假的日程安排好吗?我们可还要出去旅游的。”

我可能说错了话,她的笑容在一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冰冷的语气。

“你母亲让我再等等。”

薇兰推开了阳台的玻璃门,靠在了阳台的栏杆上。

她应该是生气了,我迟迟没有做决定,让她也迟迟无法安排好暑假的日常。

我们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空调的冷气不断从屋内吹来,让我感受着冰火两重天。

“说起来,你母亲教会了我挺多东西的。我以前其实一直都不知道怎样才能得到父亲的认可,从而继承叶家。你母亲告诉我,要想得到权利,首先要去获得义务。”

有一定道理,享受权利的同时要履行义务,反之亦然,履行义务之后也应该享受权利。

不过,此时她为什么要提起这个?

“工人的义务是工作,通过工作他应该得到一部分的权利。如果得不到,那么就可以通过罢工来保证自己的权利。但无业游民呢?无业游民没有任何义务,自然也保障不了自己的任何权利。”

母亲究竟教了她些什么东西啊?听着好奇怪。

“没有履行过义务的人,是得不到权利的。就算得到,得到的也只是施舍。”

薇兰最后做出了这样的总结。

任何权利的实现总要以义务的履行为条件,没有权利就无所谓义务,没有义务就没有权利。

这是劳动者最理想的社会,这是后天的权利。

但放在社会上,这就是不完全正确的了。

传承来的权利不需要履行义务,也可以使用。就像古代的那些君王一样,他们有让百姓过好的义务,但他们不履行这份义务,百姓也拿他们没办法。

除了这种权力,剩下的才是薇兰说的那种。武将开疆扩土,文臣治理一方。履行了权力背后的义务从而获得更高的权力。

当然,还有种最恶心的权利获得,就是那些朝中大员的家属,将别人的权利视作自己的权力,去享受权力带来的好处,却丝毫不履行义务。

这样的人,往往是最多的。

这样什么都不做,就想得到权利、就能得到权利的,往往是最多的。

权利不会凭空产生,这样的人每多一些,辛苦付出之人的权益就会少一些。

所以,你问我一个社会最大的悲哀是什么。

我会告诉你,是履行了义务却得不到权利,是没有履行义务却得到了权利。

我不知道薇兰在说什么,她也不知道我在想什么。

不对,我或许明白了她在说什么了。

她在劝我,如果不知道怎么做,就去相信母亲那种能做出正确选择的人。

于是,我问出了一个我永远不会问向母亲的问题。

“你觉得,母亲有没有后悔当年把我抛弃?”

薇兰缓缓地回过头来,那美丽的面庞上此刻却微微皱起了眉头,仿佛心头正萦绕着一丝难以言说的忧虑。

然后在片刻之后,她的嘴角突然上扬,绽放出一抹无比洒脱的笑容。

“我忙去了,不会再劝你了。”

她的声音清脆而响亮,像是夏日里一阵凉爽的风,瞬间吹散了周围的沉闷气氛。

显然,她已经完全明白了我的意思。

母亲绝对能做出对的决定,但对的决定对他人来说可能是一种错误。

我静静地看着薇兰转身离去,她轻轻地合上了阳台的玻璃门,随着那扇门的关闭,我所能感受到的世界再次被炎炎的暑气所笼罩。

啊?她为什么要把门合上啊?她不知道外面很热吗?

人果然是一种很奇怪的生物,一旦感受到了空调的冷气,似乎就再也无法接受炎热的夏天。

于是,我无奈地摇了摇头,迈步回到了客厅,默默地坐在了母亲的身旁。

不知为何,明明只是这样安静地坐着,我却感觉到一股沉重的压力如潮水般向自己涌来,压得几乎有些喘不过气。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整个客厅陷入了一片令人窒息的沉默之中。

终于,母亲率先打破了这份沉默。

她稍稍侧过头,目光柔和地看向我。

“你知道我大学学士阶段所学的专业是什么吗?”

听到这个问题,我先是一愣,随即疑惑地回答道。

“嗯……我不知道。”

我根本没有途径知道这个,而且这样的东西似乎也并不重要。

母亲微微一笑,语气平静。

“是数学与应用数学哦。”

“为什么告诉我这个?”

“因为……我觉得数学是很有意思的东西,你应该会喜欢。”

这样的停顿,像是事先并不知道答案一样。

“我不喜欢。”

“是吗?”

母亲似乎在怀疑我,这还是第一次。

我能理解的只有,她认为她把这份喜欢遗传了下来。

可爱好应该是不能遗传的吧?

回想小时候,对比来看,我好像确实在数学上花的时间是最多的。

但那应该不是喜欢,而是单纯地因为它最难。

说起来,我也好久没见过我的数学老师了,我还挺喜欢她的。

不过,她现在应该对我挺失望的吧。

我让太多人失望了,所以......我很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