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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为人处世的方法是错的,绝对是错的。

即使她因为这种方式吃尽了好处,她也是错的。人不可以这么自私,不可以只考虑自己。但我也知道,我说服不了她。

于是,我只能退而求其次。

“我不管你怎么想,怎么做。你一定不能影响到思淼,我不可能让他成为像你一样的人。”

听到我这样的话,薇兰的笑容不再轻蔑,反而显得有些高兴。

这让我意识到,她似乎也不想思淼成为她一样的人。她正要开口,门外传来敲门声。

不知不觉,九点了。

我和薇兰站了起来,一起来到了门口。

因为,我答应过,下次见面会给母亲个拥抱。

但当薇兰打开门的时候,我却迟疑了。

我做不到,我知道她爱我,我也爱她。但是,我仍然连一个简单的拥抱都送不出去。

薇兰在背后推了我一把,推的我没站稳,上前了一步。

可即使是这样,我依然无法伸出双手。

我抬头看向母亲,她正面无表情地看着我。

薇兰的面无表情是因为她不想展露出她的想法。

可母亲呢?她的心很可能已经冷了,冷到不知道该怎么表达自己的情感。

我是这样想的,但实际上,我根本不可能知道她心中的想法,所以我的想法有可能会出错。

“母亲,好久不见。”

薇兰在旁边直接笑出了声,这很不礼貌,也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嗯。”

母亲的反应很平淡。

在这一刻,我又有了些许迷茫,母亲真正的想法,我或许始终无从知道。

薇兰在旁叹了一口气。

“先坐下吧。”

这已经是第三次见面了,我依然不知道说些什么。

从坐下开始,我们没有再说一句话。

“你们啊……嗯……你坐会,我和他单独聊两句。”

说着,薇兰拉住我的耳朵朝着书房走去。

母亲似乎想要阻止,却被薇兰言语制止。

“没事,我们经常这样。”

“你有病吧!你拉我耳朵干嘛,我又不是不会跟你进来!”

她这样做,让我很没面子。

“我就想看看你母亲的反应。你们两个还真是别扭的很,给对方一个拥抱很难吗?你们两个都答应要给对方一个拥抱,结果一个都做不到。我都有点不想管你们了。”

“抱歉。”

薇兰长叹了一口气。

“你们去动物园逛逛吧,这样待在家里也没有结果。”

说着,薇兰重新拉着我回到了客厅。

“既然在家里,大家都不知道该聊些什么,那不如你们出去逛逛吧。”

我注意到她说的是你们,而不是我们。

于是我下意识地问道:“你不去吗?”

薇兰轻轻摇了摇头,微笑着回答道。

“我去干什么?我还要去找思淼,他快忙完了。”

“好。”

然而,令我意外的是,我还未来得及做出更多反应,母亲便抢先一步替我回应了下来。

随后,我们一同来到了电梯前。当电梯缓缓下降至一楼时,门开了,薇兰和我们打了个招呼之后离开了电梯。

这下电梯就只剩下了我们两人。

我们看着彼此,气氛也越发的沉默。

随着电梯再次开启,我们来到了负一楼车库的的位置。

到达车库后,母亲示意我站在原地稍等片刻,接着便转身离去。

仅仅两分钟过后,一阵低沉的引擎轰鸣声由远及近传来,紧接着,一辆洁白如雪的玛莎拉蒂出现在我的眼前。

尽管它那流畅优美的线条和奢华大气的外观令人赞叹不已,但说实话,我并不喜欢这种过于张扬、引人注目的东西。

即便母亲可能并没有刻意炫耀的意图,可它还是难以避免地吸引了周围人的目光。

就在这时,我注意到母亲正朝着我招手,于是赶忙回过神来,快步走上前去并打开车门坐进车内。

“你成年后,我送你辆。”

这句话没有附加丝毫感情,让我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但显而易见的是,她误会了我刚才的沉默与迟疑。

我做出了解释,尽管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解释。

“我只是没想到你还专门运了辆车来c市。”

“我是托运了好几辆车过来,但目前都还在路上。这辆是刚刚新买的,暂时用作日常出行的代步工具。”

这是打算来c市常住的意思吗?应该是吧,毕竟托运一千多公里也挺麻烦的。

母亲转过头,轻声问道:“去哪?”

就在这时,温暖而耀眼的阳光透过车窗,映照进车内,车子已经缓缓驶出了昏暗的地下车库。

望着母亲那一副生人勿近的表情,我的心中不禁涌起一阵复杂的情感。

她就像小说中形容的冰山美人一样,拒人于千里之外,也拒我于千里之外。

我回想起薇兰所说的话,她没有感受过爱,自然也不懂得怎么去爱,她可能是习惯这样了。

她如果喜欢去动物园,就不会成为现在这个样子。

我做出了这种判断,因为愿意旅游享受人生的人,不会是她这样冷冰冰的样子。

然后,我开始思考着我们两个可能都会的东西。

“找个地方下棋吧。”

如果母亲真的如同她所说的那般,是由宫家精心培养出来准备送人的花瓶。

那么像琴棋书画、诗酒花茶这类高雅技艺,她定然是样样精通的。

听到我的建议,母亲冷冷地应了一声。

“好。”

她熟练地转动方向盘,将车子绕了一圈后,又重新驶回了车库停稳。

我有些疑惑地跟随着母亲一同下车,随后再次站在了自家门口。

不过,这次我们并没有走向思淼家,而是转身迈向了对门。

“密码是你的生日,你可以常来。”

说罢,她伸出手指快速输入密码,伴随着轻微的“咔哒”声,房门应声而开。

虽然未曾与邻居来往,但我偶尔也会碰见对面回家。

我记得没错的话,对门的应该是个五口之家。

薇兰当初应该也尝试过买对门的房子。

很明显,她失败了。

想到这里,我忍不住好奇地询问母亲。

“你买这房子花了多少钱?”

母亲稍作停顿,然后轻描淡写地回答道。

“八百来万。”

你知道吗,这房子只值三百万。

我多想对她说出这句话,但我说不出来。

我遇到了个小说里才会出现的傻子,这人偏偏还是我妈。

我下意识地从后面抱住了母亲。

“我真不知道你是怎么赚到这么多钱的。”

我很难想象,在一个世代从商的家庭里会出现一个会做赔本买卖的人。

母亲愣在了原地,许久才吐出一句话。

“我也不知道。”

母亲可能也是浑浑噩噩的过了很多年。

没有社交、没有朋友、没有爱好,这样的日子,她或许持续了很久。

她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了工作上,然后自然而然地开创了她的商业帝国。

那天,母亲执白,我输五又四分之三子。

棋局结束,已经下午两点多了。

“我们去吃饭吧。”

母亲看了眼时间,开口道。

我的心中突然产生了一个想法,我想和母亲一起做顿饭。

因为我们之间实在没什么可聊的,在等待上餐的过程中,我们会变得很尴尬。

而且,我一直认为,事件才是增长感情的唯一方法。

“母亲,你会做饭吗?”

当这句话从我口中说出时,只见母亲的身躯轻微地颤抖了一下,仿佛被一道无形的电流击中。

她缓缓转过头来,眼神有些闪躲。

“抱歉,我没怎么做过饭。”

我突然意识到自己可能说错话了,不用想也能知道。

她成长的环境,根本不可能让她去学做饭这样无用的东西。

每当与母亲相处时,不知为何,我的大脑似乎总会暂时停止运转,变得不再善于思考。

“不会是正常的,薇兰也不会做饭。”

说着,我下意识地伸出手去,轻轻握住了母亲的手,然后拉着她一同朝门外走去。

连我自己都不清楚究竟是怎么回事,这只手就这样自然而然地伸了出去,仿佛它有着自己独立的意识一般。

而在我们牵手前行的过程中,我敏锐地察觉到母亲的内心远比我更为不安。

那种紧张与局促,透过她微微握紧的掌心清晰地传递到了我的手上。

我好像能理解这种情感。

自从当年我毅然决然地离开爷爷家之后,便有无数个日夜在心中盘算着是否应该回去向他们道个歉。

然而,每次当我鼓起勇气准备付诸行动时,双脚却像被铅块重重压住,怎么也迈不开步子。

而且,随着时间的悄然流逝,想要迈出那一步的困难程度也在不断增加。

更重要的是,即便时光倒流,让我重新回到当初决定离开的那个瞬间,恐怕我依然会做出同样的选择。

这一点,恰恰成为了我心头永远难以解开的心结,无论如何都无法释怀。

此刻,望着身旁面色如常的母亲,我深吸一口气,努力挤出一丝微笑。

“这些年,我没有怪罪过你,你当时的做法是对的。所以,你没必要忐忑不安。”

就在此刻,母亲紧紧地将我拥入怀中,仿佛要把多年来未曾表达的情感一股脑儿地传递给我。

“你应该埋怨我的,你没必要这么懂事,这是我欠你的。”

听到母亲这番话语,我突然间好像明白了薇兰曾经对我说过的那些话。

或许,我的确应该偶尔任性一回,哪怕我压根不清楚到底该怎样去任性。

毕竟,只有通过我的任性,才能够洗刷掉母亲内心深处那份沉重的内疚感。

也唯有如此,我们之间才能建立起那种真正意义上的母子关系。

母亲并没有像寻常人那般放声抽泣,只是那晶莹的泪珠不受控制般默默地滑落,一滴滴轻轻地落在了我的肩头、手臂……

而此时的我,却茫然不知所措,完全不知道自己究竟应该做点什么才好。思来想去,最终还是决定什么也不去做吧。

就这样,那天在一片混沌与迷茫之中匆匆结束了。

我们最后的晚餐选择了在家里点外卖解决,我甚至不敢下厨做饭,生怕一不小心触碰到母亲那根脆弱无比的神经弦。

一直以来,我都不是一个轻易落泪的孩子,细细回想起来,长这么大至今总共也就哭过那么两三回而已。

然而每一次哭泣过后,整个人都会感觉轻松许多。

所以,这一次面对此情此景,我依旧选择了沉默以对,什么也没有做。

也许,恰恰就是那些平日里极少哭泣的孩子,他们内心深处对于哭泣的需求反而更为强烈吧。

在某些方面,母亲可能和我一样,都还是个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