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儿,覃守正忍不住咬了咬牙,眉头紧紧地拧成一个“川”字,双手不自觉地握紧。
仿佛要将心中的无奈与不甘都凝聚在拳中,在心中暗自嘀咕。
这小狐狸心思如此缜密,手段这般高明,竟在不知不觉间把自家女儿的心给勾走了!
但每当看到覃芊落因为苏锦韵而洋溢出幸福的笑容,那笑容如同春日里最灿烂的阳光,照亮了整个世界。
平日里雷厉风行、说一不二的覃守正,那颗原本坚定如铁的心,也渐渐地柔软了下来。
苏锦韵虽为人狡黠聪慧,可她对落儿的喜欢却毫无保留地写在脸上,那眼神里满满的宠溺更是藏也藏不住。
两人年龄虽略有差距,可苏锦韵多年来始终洁身自好。
身边从未有过莺莺燕燕,在这纷繁复杂、充满诱惑的尘世之中,实属难能可贵。
可即便如此,覃守正也不会轻易地将女儿托付给她,毕竟同意是一回事,而托付女儿是另一回事。
皇上身着一袭华丽至极的明黄色龙袍,那龙袍上绣着的金龙栩栩如生,似要腾空而起。
腰间束着的玉带,镶嵌着颗颗硕大而璀璨的宝石,在晨光的映照下,折射出绚丽夺目的光芒。
他端坐在那雕满九条金龙的巍峨龙椅之上,神色威严,目光如炬,仿若洞察一切般俯瞰着殿下正在进行的早朝。
就在此时,宁辰逸的目光不经意间扫向下首的覃芊落。
只见覃芊落身着王爷服饰,身姿依旧挺拔,可整个人却心不在焉。
她的视线时不时地放空,眼神游离,手中的笏板也微微晃动,仿佛这庄严肃穆的朝堂议事,全然未被她放在心上。
宁辰逸瞧着这般情景,嘴角忍不住微微抽搐,紧接着,他的目光又悄然投向一旁的覃守正丞相。
覃守正身形略显消瘦,神色沉稳如渊,可却时不时地用余光不着痕迹地瞥向覃芊落。
宁辰逸心中瞬间有了计较,暗自盘算着,等下朝之后,定要找覃相私下里好好谈一谈。
毕竟,覃芊落喜好女子之事,朝堂上下早就知晓。
起初,众人听闻这个消息,皆如炸开了锅一般,议论纷纷,各种猜测与传言甚嚣尘上。
然而,经过这么长一段时间,大家也渐渐接受了这一事实。
更何况,覃芊落这些年立下的赫赫功绩,朝堂上下对她的赞誉如潮水般涌来。
即便她喜欢的是有夫之妇,以她所立下的汗马功劳,从情理上讲,众人也并非不能通融。
只不过,这覃芊落究竟倾心于哪家姑娘,一直像一团迷雾,萦绕在众人心中。
解不开也猜不透,这也极大地勾起了宁辰逸那强烈的好奇心。
宁辰逸眉头紧锁,深邃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思索的光芒,在脑海中如闪电般迅速梳理与覃芊落往来密切的人。
除了沐将军、苏相和许家长女,似乎并未见覃芊落与其他人走得格外亲近。
想到这里,他佯装镇定,神色不动声色,暗自观察沐将军和苏相的神色。
只见沐将军身姿笔挺,犹如苍松般傲然屹立,面色冷峻如霜,那深邃的目光仿佛隐藏着无尽的秘密,让人难以捉摸。
苏相则神色平和,举手投足间尽显儒雅之风,仿佛一切都与自己毫无干系。
两人神色如常,丝毫不见异样。反倒是许太医,整个人红光满面,仿佛中了头彩一般。
嘴角抑制不住地上扬,脸上的笑容都快要溢出来了,时不时地还偷笑着,那副春风得意的模样,实在让人侧目。
难道覃芊落喜欢的,真的是许太医家的长女?
宁辰逸一手托着下巴,手指有节奏地轻轻敲打着扶手,紧皱着眉头思索许久,可脑海中却依然一片空白,毫无头绪。
但作为皇上,他每日被繁重的朝政压得喘不过气来。
难得遇到这般趣事,对于覃芊落的感情八卦,实在是难以抑制内心的好奇。
这八卦就像一把熊熊燃烧的火,在他心里越烧越旺,让他迫不及待地想要知道答案。
下朝之后,宁辰逸迈着大步,步伐匆匆,径直回到御书房。
书房内,檀木书架上摆满了琳琅满目的各种典籍,散发着淡淡的、令人心旷神怡的书香,仿佛在诉说着历史的厚重。
宁辰逸刚一落座,便立刻吩咐侍卫招来影卫首领。
不多时,新上任的影卫首领身着黑色劲装,身形矫健,蒙着面,宛如鬼魅般匆匆赶来。
他看着自家皇帝一脸按捺不住好奇的模样,神色颇为复杂,眼中闪过一丝无奈,微微摇了摇头,忍不住暗自叹气。
但皇命难违,他只得单膝跪地,动作干脆利落地恭敬行礼。
声音低沉而有力地如实回禀:“禀陛下,锦瑞昭王心仪之人,应当是苏右丞相。”
听闻影卫首领回禀覃芊落心仪之人乃是苏右丞相时,宁辰逸的指尖下意识地摩挲着下颌,剑眉微微一蹙。
那深邃的眼眸中瞬间闪过一丝诧异之色。
在他此前的预想之中,许太医之女许倩与覃芊落往来颇为频繁,因而极有可能便是昭王心中所倾慕的意中人。
宁辰逸的脑海中,迅速如过电影般闪过早朝时的场景。
彼时,许太医满面红光,仿佛被喜庆之色所笼罩,嘴角的笑意几乎难以抑制,仿佛下一秒便会溢出来。
那副春风得意的模样,在朝堂之上显得格外醒目。
想到此处,宁辰逸目光带上了疑惑,紧紧盯着影卫首领:“许太医之女又是何种情况?
早朝之时,许太医那副志得意满的神态,朕看得真真切切。”
影卫首领身姿笔挺,犹如一杆标枪般傲然矗立在原地。
尽管面上蒙着黑布,但那低垂的双眼,还是不经意间流露出一丝无奈之情。
皇上所抛出的这个问题,着实让他感到棘手。
他立刻单膝跪地,动作干脆利落,抱拳行礼,声音沉稳而坚定,宛如金石之声。
“陛下,关于此事,属下并未发现任何线索,实在是难以答复陛下,还望陛下恕罪。”
宁辰逸听闻此言,微微后仰,缓缓靠在龙椅背上,目光静静地凝视着房梁,整个人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之中。
御书房内,鎏金香炉里的龙涎香正悠悠升腾,那香气淡雅而幽远。
仿佛一缕缕无形的丝线,丝丝入扣地萦绕在空气中,为这空间增添了一抹神秘而静谧的气息。
宁辰逸身着一袭暗纹常服,那暗纹在光线的映衬下若隐若现,宛如隐匿于云雾间的祥瑞之兆。
他端坐在龙椅之上,身姿挺拔,周身自然而然地散发着与生俱来的威严气息,恰似那高悬于天际的骄阳,令人心生敬畏。
良久,他轻轻抬手,优雅地挥了挥,淡声说道:“下去吧。”
影卫首领犹如一道敏捷的黑色闪电,领命后身形瞬间一转,动作干净利落,迅速隐退于阴影之中,仿佛从未出现过一般。
随着书房的楠木门缓缓合上,发出一声悠长而低沉的“吱呀”声,外界的纷扰仿佛被这道门彻底隔绝在外。
御书房内重新恢复了如死水般的静谧,只余那袅袅升腾的龙涎香,在空气中诉说着寂静的故事。
李公公躬身侍立在一旁,宛如一个忠诚不二的卫士,时刻全神贯注地留意着皇上的每一个神情变化,不敢有丝毫懈怠。
只见皇上眉眼逐渐舒展,原本紧蹙如川的眉头此刻已完全松开,仿佛山间的云雾被清风驱散。
嘴角微微上扬,流露出几分淡淡的笑意。
李公公心中也跟着轻松愉悦起来,脸上瞬间堆满了笑容,那笑容如同绽放的花朵,洋溢着欢喜。
李公公对锦瑞昭王覃芊落的感激之情,犹如汹涌澎湃的潮水,源源不断,丝毫不少于他的干爹——太上皇的贴身大总管。
在李公公的心中,昭王殿下不仅是国家的大功臣,更是值得他用一生去敬重和追随的英雄。
如今,昭王找到了心仪之人,而对方竟是当朝右丞相苏锦韵。
苏锦韵智谋过人,在朝堂之上同样声名远扬,才华与品德皆备受赞誉。
这对昭王而言,无疑是天造地设的良缘,堪称天大的喜事。
李公公的心中已经开始仔细盘算起来,等下一定要精心挑选上等的宣纸,再研好上等的墨汁。
而后亲笔修书一封,将这喜讯详细道来,快马加鞭送到陪着太上皇游山玩水的干爹手中。
让他也能一同分享这份喜悦,感受这份难得的美好。
李公公微微抬起头,偷偷瞥了一眼皇上,见皇上时而轻抚下巴,那动作仿佛在思考着什么重要的事情。
时而凝视着窗外,目光深邃,仿佛透过窗户看到了更深远的地方。
时不时流露出思索的神情,脸上却并无半点不悦之色。
显然,皇上并未将昭王与苏右丞相的感情,视作结党营私的隐患,而是真心实意地为昭王感到高兴。
在李公公看来,皇上虽偶尔表现出对琐事的好奇,显得有些八卦,但他每日夙兴夜寐,兢兢业业,心系天下臣民。
对昭王更是给予了充分的信任和支持,无疑是一位难得的贤明君主。
殊不知,此刻李公公的心思,若被宁辰逸知晓。
这位向来注重帝王仪态,举手投足间尽显威严的皇上,恐怕会忍不住翻个白眼。
遥想登基前的那个夜晚,整个皇宫被笼罩在一片庄严肃穆的氛围之中,仿佛被一层厚重的幕布所遮盖。
烛火在风中摇曳,光影闪烁不定,仿佛在诉说着王朝的兴衰变迁。
父皇拉着他的手,言辞恳切,声音中带着一丝疲惫与期许。
那眼神中透露出无尽的忧虑与嘱托,反复强调一定要善待覃芊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