器都,顾名思义,就是一个网罗了天下名器的地方,几乎天下所有有名的兵器胄甲都出自这里,就连皇家的兵器库都位于这里,它也是上一代文明打造兵器的都城遗址。
这里是锻造师一展雄才的地方,是异域师选择兵器的天堂,是喜欢收藏武器之人的圣地,也是黑市横行的乱都。
在器都,几乎所有值钱的名器都会以拍卖的形式流出,这也是那些收藏家,锻造师暴富最有效的途径之一,是他们让黑市得以盛行,让义卖这种形式长久不衰。
仇易选择的朝闻道义卖行就是有名的黑市之一,他用搁平时连想都不敢想的价钱买了三张入场券,想碰一碰运气,看看能不能一次就找到自己喜欢的兵器。
进入义卖行还要额外花钱挑个面具,这倒不是为了竞价者的安全考虑,而是为了竞出最高的价,给义卖行和卖主带来最高的收益。
在不知道对方身份的情况下,竞价往往会成为意气之争,这才是义卖行和幕后的卖主喜闻乐见的。
至于位置,那当然也是需要额外花钱挑选的,仇易倒也不挑,选择了便宜的靠后的位置,因为异域师那开视的能力,完全没有必要那么靠前,只要进了义卖厅,再细小的东西也能尽收眼底。
皛燕儿挑了个最贵的灵猫面具,仇易选了个最便宜的小狗面具,木虚明则没有那么多的讲究,随便拿了个孔雀羽。
位置靠后,这不免引起了皛燕儿的不满,她对仇易的抠搜由衷的表示嗤之以鼻。
好在义卖厅并没有人满为患,漏斗状的布局显得中央的拍卖台很低,视线在哪里都不会受阻。
第一件拍卖品并不是武器,而是叆叇。
叆叇者,老人不辨细书,以此掩目则明,因此被称为“读书石”。
读书石有单眼双眼之分,单眼也叫“单照”,双眼则叫“双照”,常以绳子套耳使用,因此也叫“眼环”。
被拍卖的叆叇是双照,以水晶打磨后制成,框架以玳瑁制作,遗金为干,龙筋为绳,叫价三百彩虹币。
异域师有开视之能,基本不用叆叇,所以这第一件拍卖品并没有引起足够的重视,最终也只是以五百彩虹币成交,这很大程度上可能还是因为它是以遗金为干。
遗金,就是第八代文明遗留下来的金属制品,基本已经不可再被锻造,就跟彩虹币一样,已经是最终形态,第九代的文明拿遗金暂时没有任何办法。
凡武器,只要是遗金,基本都很昂贵,除非是低级武器,虽然贵为遗金,但已不可锻造升级,也就没有多少实际价值。
第二件拍卖品是一份卷轴,上面都是些不可考证的图符和文字,对于实用者而言,只要是卷轴,基本都是垃圾。
只有师部,异部和工部的一些收藏家会考虑收集卷轴,以待有朝一日能破译上面的秘密。
也是因为卷轴基本都是奇文怪字,没人能辨真假,所以造假者甚多,售价变得只低不高。
被拍卖的那件卷轴起拍价也是三百彩虹币,当木虚明看到后,仿佛有一种无形的吸引力在召唤他,所以他最终在仇易和皛燕儿诧异的目光下以六百彩虹币轻松拍下。
第三件拍卖品是霸丝十尺,第四件拍卖品是霸丝剪,这两件明显是一对,因为霸丝的克星基本只有霸丝剪。
木虚明很好奇这些异世大陆的奇妙东西,可是其他人都司空见惯了,场下的竞拍者都跟仇易一样,有点不耐烦了,一致要求直接将最终的好东西亮出来。
可是直到拍卖结束,仇易也没有看见一件武器,看着木虚明高价买回来的神秘卷轴,霸丝,霸丝剪,沉思帽,辉瘤墨,穿梭刃,对其品味实在不敢苟同。
没有寻到自己想要的武器,仇易却没有生气,也没有气馁,这倒让木虚明很是好奇:“仇易,难得你这么冷静,怎么,没有找到兵器,你连生气都忘了吗?”
仇易则是一脸的疑惑,打趣道:“我只会心疼一下那高昂的入场券!至于找武器,那就像找媳妇一样,哪有那么容易?”说完还不忘给皛燕儿抛个媚眼。
皛燕儿则一脸的嫌弃,她之所以想来看看,不过是想瞅瞅义卖的热闹,顺便看看有没有机会竞价一件自己心仪的东西,可不是要待在仇易身边,给他打情骂俏的。
“这么说,我们还要继续参加义卖了?”
“这个当然,义卖行那么多!多转转,总会遇到好东西。”
“你倒是兴致不错。”
“那当然了,小师父出钱,我跑腿,还能捞个趁手的兵器,天下哪还有这么好的差事!”
“这倒是……”
“义卖就是赌,买前是赌,买后也是赌,小师父跟着我,我仇易会把你带上江湖的道的!”
“买前是赌我倒是不奇怪,那买后为什么也是赌?”
“这就是江湖的套路啊,买后要小心半路劫道的,小师父日后就会明白的。”
“看来无论身处什么世界,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这江湖的套路还万变不离其宗啊!”
“小师父这会怎么又感慨起这个来?你早前不是说过嘛,最难看懂的就是人心!人心叵测啊!”
“善哉善哉,我倒是健忘了,你说的对!”
“小师父,你可不常夸人!”仇易一脸的得意道。
“是嘛,我那么吝啬吗?”
仇易刚想回答,一旁的皛燕儿则有意嘲讽道:“天天办戳事,小恩人夸你那是在激励你这个车夫!”
“丫鬟也没干的有多好……还让我伺候……”二人又吵吵了起来。
待二人冷静下来,木虚明对仇易说道:“不以物喜不以己悲,你看待义卖的态度确实让我觉得是我落了俗。”
“师父你谦虚了,你说过,天下没有废物,只是被放错了地方,你竞买下来的那些东西将来在你手里肯定大有用处。”
“哎呦呦,这拍马屁的功夫是得到了太子的真传了吧!”皛燕儿没好气的又是一顿讥讽。
见二人又吵的不可开交,木虚明渐渐也习以为常了,心中不禁又是一通感慨:“一个名魁,一个莽夫,能天天吵吵,可见人心是多么玄妙的东西。”
“明天不去义卖行了,去药店吧,老娘要买点草药!”
“先去义卖行,再去药店!”
“不行!”
“没了草药你就人老珠黄了么?”
“你才人老珠黄,你妈才人老珠黄,你全家都人老珠黄!”
“我家就剩下我一个,老子正当年呐!”
“我全家也只剩我一个!老娘就是没牵没挂才落入的红尘!”
二人就这么一吵,各自都对自己的身世感到莫名的伤感,瞬间就都沉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