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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安楼

黎城最有意境的酒楼。一座座庭院式的雅阁错落于一大片碧波之上,宛若瑶林仙境,美不胜收。

春花阁——万安楼的阁中之王,六米高的挑檐式建筑,灰墙之上砌满了精美的雕纹。正中位置,有一个巨大的木质屏风,屏风之上高高挂起的匾额上遒劲有力地镌刻着“心宽福来”四个大字。

四周柳堤桃红,水天一色。几叶扁舟随波逐流,明净之境,足留佳客。

“右相今日好兴致。”陆卓兮别有深意地道了句。

右相金石,十五岁以神童入试,赐同进士出身,被破格任命礼部主事。二十五岁受先帝重托任太子太师。三十五岁,太子继位任命右相,是两朝帝王深受信赖的股肱之臣。

只是,他与陆卓兮不在一个阵营,是当朝太子党的领军人物。

说到此处,得稍微写点儿两人之间的恩怨。

简单来说就一句话:北月太子陆隐年的母亲是当朝皇贵妃杨行雪,而陆卓兮的母亲却是北月帝后许风华。两人之间有着不可调节,无法释怀的矛盾。

而金石,本来也不想拉下老脸找上陆卓兮,谁让翼湘王如今掌管户部呢!

“王爷说笑了,微臣也是听人说春花阁风景独好,特邀王爷前来一叙。”

“那就多谢右相心里还念叨着本王。倘若有什么事儿是本王力所能及的,定当义不容辞。”

无事不登三宝殿,有心才上五台山。陆卓兮倒要看看这只老狐狸今日葫芦里卖的到底是什么药。平日里连走路都要避开他七八丈,今日倒好,突然主动示好,实属怪哉。

金石确实有事找陆卓兮,浅笑干脆道:“不瞒王爷,微臣确实有一事相求。众所周知,大雍的镇国公与微臣是多年的同窗好友。前段日子,他给微臣来了一封书信,想让微臣帮他找一名女子。可是微臣找了一段时日,一直迟迟没有结果。镇国公坚信那名女子现在人在北月,所以微臣就想到了王爷。” 如果陆卓兮肯下令搜寻,要比自己派人一州一州地搜查快得多。

秦琅的长子闯了大祸,等着这位姑娘现身救命,让自己务必帮忙在十日内寻着人。眼瞅着已经过去五日,却还没有那位姑娘的音讯。

这事儿吧还不好让北月帝出面,否则就直接上升为两国之间的事务了。想来想去还是找陆卓兮最为有效。

“可有那名女子的画像?”陆卓兮压下心中震惊,面色如常道。

“有。镇国公附在信里了。”金石随即从袖中取出一幅画卷。

画卷之上的女子一身藕衫,其面容有七分神似阮初音,让陆卓兮大感意外,顿时心下警铃大作,头皮发麻。

这份画卷是镇国公派人到阮初音的落脚地雾水镇,找了范五和陆七凭着记忆让画师画下的。

当初镇国公收到画卷的时候,对阮初音的容貌惊为天人,难怪儿子宁愿冒着杀头的风险都不肯把她画出来。以此女的容色,势必会被各路强者争夺。

陆卓兮凝视着画中的人,眸色越发深沉,心里升起一股从来没有过的不安和烦躁。他本想过两天等手里的事情忙完了就帮阮初音安一个显赫的身份,以便将人娶了,现在看来是一刻也不能再等了,顿时没了闲谈的心思,当即应下金石的请求收下画卷,顾不得向户部告假,匆匆赶往醉仙楼。

“王爷,您想好怎么和阮姑娘开口了吗?”

马车上,宋肆元觉得这位姑娘虽然人长得娇俏,说起话来软绵绵的,但是性子却不软,在某些方面颇有主见,未必肯乖乖跟着王爷走。

陆卓兮闭眸假寐,心里早已乱成一团。

是啊,该怎么和初音说呢?

说轻了,她不当一回事。说重了,她肯定会回大雍。

人一旦离开了北月,就不是他陆卓兮能说得算的了。

不过令他们震惊的是,阮初音此时并不在醉仙楼里,连着向重光也不在。

两位大娘只说东家带着姑娘回乡探亲,要过些日子才会回来。

陆卓兮和宋肆元询问了楼里所有的伙计,他们一个个地摇头不知两人去向,说自己也是东家前段时日新招来的,并不清楚东家的事情。徐春芳和韩水仙为他们做了证,因为他们都是同一天进的楼,同一天签的工契。

事出反常,必有蹊跷。

陆卓兮立即回户部让人翻查向重光的身份,结果查无此人,顷间让他警觉起来,不顾后果地当即调动所有力量展开地毯式的搜索。

黎城距离南星边境仅三百余里,若走官道最多两日便可抵达。他担心向重光会带着阮初音去南星,便派了一批人沿路追赶。

事实上,他猜对了。但是他忽略了还有一片连绵起伏的南北山岭。

此时,向云驰和冥三、冥五正带着阮初音以最快的速度朝着南星国阵道宗赶去。而李老和王老则保持着一定的距离紧随其后。

阵道宗是向云驰四哥的地盘,之所以选择那里一来是因为在他的八个兄弟中只有他四哥孔回寅成了婚,不会打阮初音的主意。二来,大雍和北月的手臂都伸不到那里,尤其是秦观之。当年他和南星国公主郝蓉的爱恨情仇闹得天下皆知,如果他不怕死的话,尽管放马过来。

冥宫得到凉城之变的消息只比翼湘王晚了一点点。但是向云驰的警觉度却比陆卓兮敏锐数倍,当即寻了个借口软磨硬泡一路撒着娇把阮初音忽悠去了南星国。

“云驰,我从来没有为那么多人做过饭,我怕我不行。”

一辆华贵马车上,阮初音正忐忑不安地搂着小白,和向云驰述说着内心的顾虑。

阵道宗有三万多名弟子,做一顿饭得花多少食材啊?

这活儿不好接,但是开的酬劳又实在让人难以拒绝,加上向云驰又美又娇,一时鬼迷心窍昏了头应了下来。等她发觉不对劲想反悔的时候,马车已经驶入了深山。

向云驰怎么可能让他的娇娇受累每天包揽几万人的伙食!

旋而笑着宽慰道:“初音,到时候我让四哥在宗门腾出一座楼给你开饭馆,你只要负责我哥和几位长老,还有那些精英弟子的伙食就好。其他的,不用操心。”

什么?三万人一下子缩减了那么多?那她还怎么好意思拿每月两万两的俸禄啊!小手不经意地伸进袖口,摸着刚签好的契约,觉得烫手极了。

“云驰,要不还是让冥六去吧?他现在厨艺不错。”阮初音有点儿想回醉仙楼了,她不放心那些小伙伴们。这段日子酒楼的生意和口碑越来越好,她不想酒楼刚有起色就又离开。这让她的思绪飘回了明月小馆,也不知道秦公子和阿虞如今把小馆打理得怎么样了?

“初音,我哥要求很高的,冥六是绝对不可能胜任的。就是因为他挑厨子,才肯出这个价。一切有我,你就在那儿好好干上两月,等回来换一套大宅子不香吗?”

香!

想到有大宅子住,阮初音那颗躁动不安的心又渐渐沉静下来。

夜色渐浓,密林中的山道变得更加深邃难行。吱呀吱呀的车轱辘声回荡在空中显得格外空寂。

数百条黑影在其身后保持着安全距离不疾不徐地跟进着。而那两名老者正被月影阁找的四位盟友紧紧缠住无法脱身。

李云长和王学礼没想到在此处会遇上月影阁,更没有想到他们竟然能把广阳宗和罗刹门的四位尊者给请来。

卫九思一身白衣迎风立于一座山头之上,广袖舒卷。三千青丝随风飘扬,过分苍白的面容在婵娟的柔光下稍显生气。

一把银光湛湛的弯刀负在身后,远远望去,好似踏月而来,宛若谪仙,可是他的嘴角却勾起一抹令人不寒而栗的嗜血笑容。

背衫之上隐隐渗着淡淡的绯色。其下的皮肤早已挂满了血色的玉珠,沿着狭长歪扭的伤口缓缓滴落。

“向云驰,今日本阁要你的命。看你们冥宫以后还拿什么跟月影阁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