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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书迷 > 历史军事 > 南北朝妖颜权臣高澄书 > 第248章 二十地道断城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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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8章 二十地道断城垣

邺城中书省,崔昂携着一道文书,疾步来寻,一见高澄忙行礼奉书。

“禀大将军,司徒仓曹上呈请北岸谷粮文调。尚书令遣下官前来讨大将军示下。”

高澄前脚才下令各州备足储粮后,余粮尽数集运邺城,以济玉壁粮草,不想侯景后脚就遣人从北岸仓调粮。

不由轻皱眉头:“河南近年并无战事,为何年年还从北仓调粮?告诉孙腾,驳批。”

崔昂趋前半步,低声说道:“孙公特意交代,待大将军朱批驳回,他再批注。”

高澄终于顿下手中毫笔,想到侯景刚好回京,孙腾这老狐狸定是不愿唱黑脸,拉自己挡箭也不足为奇。

当下取过奏本,蘸饱朱砂划出凌厉折痕,勾了驳回。

“大将军。”崔昂犹豫不肯离去:“各州运粮还有两日便到了,权且拨十万石周旋,以免交恶司徒。”

高澄越发有些不耐烦:“不给,一石不给,崔度支,莫非你也觉得,他会差粮?......让他自食。”

“年年惯例......”

“河南无战,惯例今止。”

见高澄如此决绝,崔昂也只好带上文书回尚书省。

没多久廊下靴声雷动,侯景怒气冲冲跨入省堂,麾下仓曹参军瑒义盛紧随其后,衣袍带风。

高洋疾步抢到高澄案前:“大将军,河南大行台......”已见侯景进入阁中。“来了。”

侯景立在高澄面前,草草抱拳,下颌歪斜不正,冷冷说道:“末将见过世子。”

高澄也知这侯景是来找麻烦的,手中毫笔轻轻一放,脸上堆起笑意,离席驱步迎接:

“司徒久未归京,一路鞍马劳顿,今日特来中书省,可是寻子惠叙旧?”

侯景一声冷笑,面色仍携怒气:“末将来寻世子,是为讨个说法,敢问世子何故驳回河南调粮之请?”

“额,司徒莫气,子惠也是为难,只因如今父王玉壁战事胶着,所需军粮还需各州调配,河北诸仓正筹措二轮军需。”抬眼含笑,丝毫不理侯景怒色。

“司徒所请的粮食,确实是无法同时供给,子惠想过,河南诸州沃野千里,去年刚迁回流民安定,想来自筹自足也是行得通的。”

语气虽善,却让侯景心中更怒:“你?!”最终摁下口中怒意,悠悠说道:

“河北沿岸的谷仓,本就是为河南戍军所设,某取北岸仓谷亦是惯例。

如今世子却要某自筹,呵,若从河南各州调集谷粮,不知要等到何时?

十万守军!若挨饿生了兵变,某可担待不起,不知世子又该如何担待?”

高澄凝着侯景,缓缓回到席岸:“司徒倒是提醒了子惠。”语气似有深意。

然后做出一副忧虑之状,叹了口气:“唉,但玉壁前线又......”

立刻面向瑒义盛问道:“瑒参事,若是河南诸州自筹军粮,最快需几日?最慢需几日?”

瑒义盛一直侍立于侯景身旁,未料高澄会突然向他发问,抬眼见高澄嘴角携笑,目却如锋似透人心。

加之事先又未与侯景就此通气,只好依实估算回复:“禀大将军,至少需半月,至多需一月。”

“半月足矣,最近调粮我可是有经验的......虽想着能多均出一些给司徒,奈何前线战事要紧,子惠这就让度支调五万石给河南诸军。”

“五万石?你......当打发要饭的?”侯景几近喝问。

“五万石还不够?”高澄反问之际已是肃然,之后的话语再无让步。

“如今邺都所筹的,不过是河北诸州余粮。河南近年可是无战无灾,去年又补了州民,括了户籍,租调自筹军粮理应绰绰有余......司徒调集这么粮饷......是想进取关中?还是南下攻梁?

我父王尚在玉壁,司徒却早早从齐子岭还军,让我如何匀粮?”

整个中书省都听到了堂内两人对话,却无一人敢进去相劝,都屏息凝神,装作若无其事。

两人对视许久,似是静止,最终侯景甩出闷哼拂袖而去。

高洋显得着急:“长兄,得罪了侯景?”

“子进聪明,知道侯景不能得罪。”高澄一句话又压得高洋哑口。

高澄自认侯景跋扈,积粮必有所图,此前侯景对自己也尊重不到哪里去,此次倒也不怕得罪了这个瘸子。

尽管冲车不断猛攻,投石机接连掷石,玉壁城的战局始终僵持不下。

而城垣东西两侧,东魏兵又开始昼夜不息开凿地道,达二十余数,为的不是贯穿入城,正是高欢当年攻陷邺城的故伎重演。

只是无人察觉,一场瘟疫已经悄然在东魏军营里蔓延。

时日推移,疫病肆虐愈演愈烈,病亡兵卒竟远超阵亡之数,更有整营将士相继倒下。

高欢本在部署攻城方略,却听帐外医官求见。

帐内众人神情瞬间凝重,唯有烛火在无声淌泪,连呼吸都显得格外清晰。

“讲!”

医官绢帕紧掩着口鼻,只敢立在账外,声音沉郁:

“将士们寒热交作,脉象紊乱,卑职已遍试诸方,仍是不见效果。人传人来势迅猛,若不速将染病者另置他处,只怕...只怕这营中将士,都会,都会染上这疫症。”

短短十几日,殁于疫症、战死沙场的兵卒就达五万,皆投于南城深坑之中,一土覆完又一土。

高欢本望着那二十余地道扭转乾坤,却不想如今,连天都要跟他作对。

此时,他来不及多想,地道已经掘好,又该一波猛攻了。

“子绘听令,即刻于西五里置营,将染疫者统统安置此处,着令医士救治,严加隔绝,未染疾者不得踏足。”

等到封子绘接过军令,出帐部署,高欢再度布署。

“传令工曹参军,即刻以火油浸透地道支柱,待地火焚梁,城垣倾颓之际,三军齐发,乘势攻城。”

“大司马斛律金、统南路军继续攻城......孝先一道。”

斛律金与段韶旋即抱手令下军令。

“镇南将军慕容俨、蔚州刺史张保洛,统东路军主攻城东!”

“司空韩轨、左卫将军刘丰,率军强攻城西!”

望城下突然冒出浓烟滚滚,韦孝宽按刀疾行穿梭于雉堞之间,从东一直巡到西。

忽的驻足凝望城外地脉走向,很快就想到了高欢的计策,

立刻转身对左右说道:“高欢欲毁我城基,陷我城垣!”

“快,急令调遣两千步卒,沿内城垣架设高木栅,再遣三千重甲沿四方城垣防守,一旦有城塌之处,便疾奔死守。不可放入一个东贼。”

传令兵还没跑多远,便听城西忽起一阵闷雷轰鸣,只见烟尘滚滚冲天,五丈城垣轰然倾颓。

“不好!”韦孝宽劈手夺过战鼓槌,发出严守军令,随后疾步冲下城楼,亲自领了五百人马疾驰断垣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