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手里最后一件行李搬进公寓,薄颜正在阳台上摆弄几盆新买的多肉。
夕阳的余晖洒在她身上,勾勒出她纤细的轮廓。
这段时间她瘦了不少,但眼神里却多了几分轻松,不再像以前那样紧绷着。
“累了吧?”
她转过身,递给我一瓶冰水。
我拧开瓶盖,一口气灌下去半瓶。
“还好,总算能喘口气了。”
这套公寓不大,但布置得很温馨。
浅蓝色的墙面,米白色的沙发,还有薄颜亲手画的几幅水彩画,让这里充满了家的味道。
“我找到工作了,”薄颜放下手里的喷壶。
“一家画廊,待遇还不错。”
我笑着揉了揉她的头发,“我就知道,你一定行的。”
我也没闲着,用化名注册了一家小工作室,开始做我一直想做的木质玩具。
资金不多,只能慢慢来,但我心里却充满了干劲。
以前为了公司那些破事焦头烂额,现在终于能做点自己喜欢的事了。
南方湿润的海风裹挟着淡淡的咸味,拂过我的脸颊,就像薄颜的手指轻轻划过一样。
这感觉,真他妈的舒服。
这里的生活节奏慢得像老牛拉破车,但却意外的让人感到轻松。
白天,薄颜去画廊上班,她画画的时候,整个人都散发着一种迷人的光彩。
就像…就像一朵…
算了,这比喻太酸了,老子说不出来。
总之,很美就对了。
而我,则窝在家里捣鼓我的木头疙瘩。
我一直对手工木制玩具很感兴趣,以前没时间,现在总算能静下心来做自己喜欢的事了。
说真的,看着一块块木头在我手里变成各种各样的小玩意儿,那种成就感比签下几百万的合同还爽。
傍晚,薄颜下班回来,我们一起做饭,一起在海边散步,日子过得平淡却温馨。
她偶尔会靠在我的肩膀上,轻声哼着不知名的曲子。
那感觉,就像…就像…算了,又酸了。
总之,很幸福就对了。
我的玩具生意也慢慢有了起色。
我用的是化名,毕竟“唐止”这个名字在原来的圈子里太“出名”了,我可不想再惹上什么麻烦。
因为我做的玩具造型独特,做工精细,很快吸引了一批顾客,订单也逐渐多了起来。
有一天,一个穿着花衬衫,戴着大金链子的胖子找上门来。
他操着一口浓重的南方口音,说他女儿特别喜欢我做的木马,想让我定制一个更大的,镶金的。
我当时就笑了。
“大哥,镶金的?你确定你女儿玩的是木马,不是金马?”
胖子一拍胸脯。
“钱不是问题!只要我女儿喜欢,镶钻都行!”
得,有钱人就是任性。
我接下了这单生意,心想这下能赚不少。
薄颜知道后,笑着说我越来越像个“奸商”了。
“没办法,为了养家糊口,我只能出卖我的‘色相’了。”
我故意摆出一副委屈巴巴的样子。
薄颜白了我一眼。
“少贫嘴了,赶紧去做你的金马吧。”
接下来的几天,我都在忙着做那个镶金的木马。
说实话,这玩意儿做起来真他娘的费劲,光是打磨那些金片就花了我不少时间。
就在木马快要完工的时候,我接到了一个陌生的电话。
“唐止,好久不见啊。”
这声音,我化成灰都认得,王董!
我的心猛地一沉,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头顶。
这家伙,阴魂不散!
“你…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我的声音有些颤抖。
“呵呵,你以为你能逃到天涯海角,我就找不到你吗?”
王董得意的说着。“唐止,你害我倾家荡产,身败名裂,这笔账,我迟早要跟你算!”
我握紧了手机,“你想怎么样?”
“怎么样?很简单,我要你付出代价!”
王董的声音突然变得阴冷。
“我会让你尝尝失去一切的滋味!”
我听到这话几乎是立刻挂了电话,我手心里全是汗。
妈的,王八蛋阴魂不散!
这平静的日子算是到头了。
我烦躁地把烟叼在嘴里,点火,深吸一口,尼古丁的味道却丝毫不能让我平静下来。
薄颜从屋里走出来,手里端着两杯果汁。
“怎么了?脸色这么差?”
她把一杯果汁递给我,眼神里满是关切。
我勉强挤出一个笑容。
“没事,就是这金马太费劲了,有点累。”
我不想让她担心,至少现在还不想。
她在我身边坐下,轻轻靠在我的肩膀上,哼着小曲。
这小日子过得正舒坦,王八蛋非要来搅局!
我心里暗骂,手上却不自觉地搂紧了她。
……
经历了那通电话后,我依旧像个没事人一样。
每天哼着小曲儿,在工作室里敲敲打打,给那匹该死的金马涂上金粉。
薄颜偶尔会进来,给我递杯水,或是靠在我肩膀上静静地待一会儿。
她身上的香味,淡淡的,像某种花香,总能让我暂时忘记那些烦心事。
可一到晚上,我脑子里就全是王董那阴恻恻的声音。
我翻来覆去睡不着,满脑子都是“报复”、“代价”这些词。
甚至我开始后悔当初的冲动,如果当初没那么做,现在是不是就能和薄颜过着安稳日子?
我试着联系以前的朋友,那些曾经一起喝酒吹牛逼,称兄道弟的家伙。
可电话一接通,他们就开始顾左右而言他,不是说信号不好,就是说在开会。
总之就是不肯跟我多说一句话。
他们都怕了王董,毕竟那家伙的势力还在,谁也不想惹祸上身。
“一群怂逼!”
我狠狠地骂了一句,将手机扔到床上。
看来指望他们是不行了,只能靠自己了。
我开始在网上搜索王董的消息,这家伙还挺“低调”。
除了几张模糊不清的新闻照片,几乎找不到任何有用的信息。
我甚至花钱找了个私家侦探,结果那家伙收了钱就消失了,估计是觉得王董不好惹,卷款跑路了。
“全都是神经病!”
我忍不住骂了几句,感觉自己就像掉进了一个泥潭,越挣扎陷得越深。
薄颜推门进来,手里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面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