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饭也顾不得再吃了,张月娥就将夏兰香拽进屋里。
一进屋,张月娥劈头盖脸的就骂。
“你这死丫头,到底是吃啥吃坏了脑子不成?夏晓禾的事跟你有啥关系啊?你天天的来打听也就算了。”
“现在人家来信了,信里说的好好的,你听着就完了呗,你非得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说不好?”
“我看你简直就是找打,换个位置想想,人家要是当我的面诅咒你离婚嫁二婚带娃的男人,我也得打碎她的牙。”
“我说的都是事实。”夏兰香红着眼睛不服的样子。
“事实个屁!”张月娥没好气的又戳了她一指头,“你是亲眼见着了还是咋的?再说了,就算是事实又跟你有啥关系?”
“人家晓禾自己选的,离不离婚她自己决定,再不济,还有你大伯大娘和你爷奶他们做主呢。”
“你整天自己的事还没管明白了,净操心别人家的事?我问你,你这一天天的跟雨生都闹啥呢?
要我说,雨生就不错了,人老实,勤快,也能挣钱。”
“我当初是反对你嫁,可你非要嫁。”
“现在既然已经嫁了,那就好生过日子不成吗?非闹的鸡飞狗跳的,还要攀扯晓禾的事,你该不会心里还惦记着陈致远吗?”
“我没有!”夏兰香反驳,她恨死了陈致远,怎会惦记。
“那我就不明白了,你天天这样发神经是为了什么?”张月娥真是想不通。
“要说你惦记陈致远,当初又是你先不要他的。”
“要说你嫌弃雨生,这又是你寻死觅活的逼着人家娶你的。”
“妈。”夏兰香打断她,“我就是见不得夏晓禾好,行了吧?”
张月娥无语,“你们又不是仇人,她过她的,你过你的,再说,你们是堂姐妹,她要是过的好了,对你也是有利的。
都是一家子亲戚,说不定将来还能互相拉扯一把呢。”
“我才不稀罕。”夏兰香眸里闪着恨。
前世,夏晓禾那样风光富足,也不曾帮过她分毫啊。
张月娥瞪她,“不稀罕就不稀罕,但你别再犯蠢了行不行?你爷奶跟你大伯一家可都盼着晓禾能在城里出人头地,将来带着全家人跟着享福呢。
你现在天天在这里说那些丧气话,不招人恨啊?”
夏兰香撇嘴,“哼,等着吧,很快他们就会知道真实情况了。正月?哼, 我看夏晓禾正月未必能回家来。”
“啥意思?”张月娥一愣。
夏兰香哼道,“她公公瘫在床上呢,不得人伺候着啊?再说了,这从省城回来一趟,要路费吧?要给家里买年礼吧?这些可都要钱呢。
夏晓禾身上能有多少钱?陈家能给她钱?哼!
只怕陈家现在这个状况,自身难保哦。”
“行了行了,又说这些?”张月娥真是懒的说了,只道,“你回你婆家吧,过年前就别回来了,还有,不管晓禾在城里啥样,我都不许你再乱嚼舌根了。
再乱说话,小心你爷奶以后都不准你进门。”
夏兰香一点不怕,“哼,我说不说的,反正事实如此,妈,你就等着吧,夏晓禾正月一定回不来。”
说完,昂着头,像是干成了什么大事似的,骄傲的走了。
张月娥都瞅无语了:这死丫头,一准心里还惦记着陈致远。
夏兰香回家之后,恰好萧雨生早上从鱼塘回来打算吃早饭。
两人从上回在镇上汽车站那遇见夏晓禾要进城的那天起,就开始冷战。
期间,萧雨生谈了几笔生意,卖鱼挣了些钱,还给钱给萧母和妹妹买过年的新衣裳。
唯独一毛钱没给她。
夏兰香为了要钱跟他吵了几架。
所以,两人冷战期间,要么吵架,要么互不搭理。
这次在院子里碰着了,萧雨生又当她是空气一般,完全忽视,径直去厨房盛了碗粥,拿了根煮熟的红薯吃。
夏兰香顿时眼睛里又要喷出火来。
端着饭碗出来的萧家母女,一见夏兰香那架势,顿觉得不妙,两人连忙端着碗就出了门,去隔壁邻居家了。
“萧雨生。”夏兰香果然冲着萧雨生又冷笑了起来,“夏晓禾来信了,怎么样?想听听她信里的写的啥吗?”
无聊!萧雨生连眼皮都没抬,大口吃着碗里的粥。
吃完,他还得去鱼塘忙活,今天还要给镇五金厂送鱼去呢,得赶在人家食堂做饭前,赶时间,没工夫搭理夏兰香。
可他越不说话,夏兰香就越气。
“萧雨生,别以为你不说话,我就不知道你心里想什么?我告诉你,夏晓禾说了,她在陈家过的非常不好。
陈致远那狗男人,一回城立马就变了脸。”
“夏兰香,你他娘的少放屁!”萧雨生脸色铁青的咒了一句,转身进厨房,将碗筷放下就要走。
夏兰香见状却哈哈大笑起来,“萧雨生,你这是心疼了吗?哈哈,可你心疼也没用,夏晓禾她的苦日子还长着呢。”
“夏兰香,你真恶毒!”萧雨生嫌恶的看她一眼,便换上一双雨靴,径直出了门。
恶毒?哼!
夏兰香冷冷一笑,她就恶毒了,怎么着?
都是夏家的女孩,
前世夏晓禾好事占尽。
这一世让她尝尝苦头又怎么了?
但是,夏兰香没料到的是,夏老太吃过早饭后,就拿着夏晓禾的信,坐到村口老槐树下,跟着闲坐的邻居们显摆。
“你们看,我家晓禾寄信回来了,她说在城里好着呢,这城里楼很高,百货商场,啥东西都能买。”
“那她公公是瘫子吗?还有她小叔子是个二流子吧?”有人八卦的问。
夏老太狠狠啐了一口,“也不知哪个乱嚼舌根的,晓禾他公公在他们城里最大的钢厂上班呢,人家是工人老大哥,还是啥八十级大工匠呢,吃的是国家饭。
她小叔子也是工人,子承父业嘛,咋可能是二流子?
你们瞅瞅致远那孩子就知道了,那么文质彬彬的孩子,弟弟能是二流子?”
这样一说,众人都茫然了,也不知真假。
夏老太就拿着信在人前晃悠,“不信你们看吗?晓禾信里说的清清楚楚的,还说了,她一到陈家,公婆就让她当家,对她可好了呢。
她那小姑子在纺织厂上班,拿了好料子回家给她做新衣裳穿呢。”
村民中,有人识字的,还真拿着信看了。
随后点点头,“还真是,晓禾信里是这么说的呢。”
“那还能有假?”夏老太得意的笑道,“我家晓禾那就是个有福的,陈家三口都是工人,自己男人又是大学生,婆婆又明事理,哼,我看以后谁还敢说我家晓禾跳火坑里的?”
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