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0章 剑与剑鞘
血色残阳下，新任圆桌骑士团正在清扫战场。
亚瑟王凝视着兰斯洛特消失的方向，突然将圣剑插入永夜领域边缘。
光与暗的交界处，一缕属于叛逆骑士的神性碎屑正在闪烁。
“他逃走了。”
木木恩不知何时出现在王者身侧，好奇问道。
“要追吗？”
亚瑟王拔出石中剑转身离去，金色的呆毛在暮色中倔强翘起。
“叛逆者自会跪于王座之前。”
梅林望着两位神明远去的背影，低头不语……
百年时光，如白驹过隙，转瞬即逝。
英格兰神国在岁月的长河中稳步前行，依旧保持着繁荣昌盛的景象。
月光淌过圣詹姆斯大教堂的尖顶，在彩色玻璃上切割出十二道暗影。
木木恩赤足走过冰凉的大理石地面，永夜魔女的黑纱裙摆扫过历代亚瑟王画像。
那些画像中王者的呆毛不知何时都变成了翘起的弧度。
“又在看这些古董？”
萝莉梅林突然出现在彩窗前，手中的甘草魔杖戳了戳亚瑟王画像。
“当年亚瑟可是用拳头揍过奥丁的暴君呢。”
魔女没有回头，苍白指尖抚过最新画像的鎏金边框。
画中的少女王者正在阿尔卑斯山巅挥剑，但本该斩向巨龙的剑锋却诡异地指向自己心口。
“您不该纵容她离开。”
黑色面纱下传来听不出情绪的声音。
梅林突然扯了扯魔女垂落的发梢，孩童般稚嫩的脸上浮现出星辉流转的纹路。
“预言显示，这是唯一能找到兰斯洛特的机会。”
她咬碎甘草糖，甜腻香气在圣殿弥漫。
“亚瑟还是猜错了，这位骑士选择了逃避……”
嗡！
忽然，石中剑的嗡鸣打断对话。
神国东境传来空间波动，亚瑟王的白银战靴踏碎传送阵的流光。
少女王者头顶的呆毛比百年前更加倔强。
亚瑟王看着梅林，这位传奇的魔法师，尽管智慧超凡，却依旧没能彻底解决莉莉丝最后的恶作剧。
导致林恩和她都是性转形态。
“怎么了？”
声音从身后传来，说话的人是林恩，不过如今，人们都惊恐称呼她为永夜魔女。
“没什么。”
亚瑟王微微摇头，脸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迷茫。
在这漫长的百年间，亚瑟王对这位永夜魔女充满了疑惑。
木木恩仿佛无欲无求，一心扑在英格兰神国的事务上，将一切都处理得井井有条，甚至好到让亚瑟王觉得自己这个王都有些多余。
不仅如此，梅林和木木恩的关系也是日益亲密，看着他们相处融洽的样子，她心中不禁泛起一丝复杂的情绪。
时常会想，没有自己，神国或许也能运转得很好吧。
这般念头一旦滋生，便如野草般疯长。
亚瑟王轻咳一声，打断了两人的玩闹，表情变得严肃起来，准备说出自己的想法。
“我想去寻找圣杯。”
此言一出，周围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片刻。
木木恩没有立刻回答，而是将目光投向梅林。
对方微微点头，像是在传递着某种只有他们知晓的信息。
“向圣杯许愿，然后将兰斯洛特抓回来……我已经安排好了。”
亚瑟王道，“离开之前，我会将石中剑留给了性转前的子嗣，告诉他们自己要去阿瓦隆静修。”
说着，她将石中剑插入祭坛，剑身没入基座的瞬间，十二道金色锁链从地脉中浮现。
历代亚瑟王的虚影在锁链尽头显现，每位王者都做出托剑的姿势。
“我不在的时候，神国就交给你们了。”
次日。
神国为亚瑟王举行了盛大的欢送仪式，臣民们纷纷前来，向他们的王表达敬意与不舍。
就在亚瑟王即将踏出神国之际，梅林突然开口。
“跟我来。”
亚瑟王虽有些诧异，但还是跟了上去。
神国本源之地，神秘而庄重。
梅林一脸严肃地看着亚瑟王，要求她以骑士精神宣誓。
亚瑟王没有犹豫，挺直了腰杆，神情庄重。
随着梅林施展魔法，抽空了神国本源的大半力量，随后在湖中剑的剑鞘下，铭刻上了亚瑟王的誓约。
“我，亚瑟王，不列颠之主，将时刻铭记！”
“圆桌骑士团第七条例。”
亚瑟王的声音穿过星光帷幕，“当神国危难解除，王者当卸冠入鞘。”
她猛然扯断锁链，湖中剑鞘爆发出吞噬光明的漆黑旋涡。
宣誓完毕，梅林又提出了一个要求。
“留下湖中剑的剑鞘吧。”
亚瑟王低头看着手中的剑鞘，那是陪伴自己许久的宝物。
更何况梅林曾经劝谏亚瑟王。
“王者之剑虽强大，但其剑鞘却较其剑更为贵重。配戴王者之剑的剑鞘者将永不流血，你决不可遗失了它。”
“可是现在为什么还要让自己主动舍弃？”
犹豫片刻，她还是缓缓递了出去。
做好一切后，亚瑟王的身影彻底消失在远方，萝莉梅林转头看向木木恩。
“当百合开满剑鞘之日，真正的王者将从迷惘归来。”
经过百年的接触，梅林早已察觉到木木恩来自未来。
毕竟他可是预言魔法的始祖，对于这种时间与命运的微妙气息，有着超乎常人的敏感。
“木木恩，那么神国就交给你了。”
梅林的声音中带着几分信任，也有着一丝解脱。
“未来的命运我已经窥探一二，我感觉隐约当中，我需要去探索世界的真理……”
两人再次来到神国本源处，一尊由特殊矿石铸就的雕像静静矗立在中心位置。
雕像没有心脏，呈现出镂空的状态，其双手稳稳地扶在剑鞘之上，仿佛在守护着什么至关重要的东西。
雕像头顶的荆棘王冠格外醒目。
“那么，再见。”
梅林，这位英格兰神话当中的传奇魔法师彻底离开此处。
只剩下木木恩一人。
“想让我成为……背负着一个神话的王吗。”
神国的风突然变得粘稠。
木木恩缓步走向王座，圆桌骑士都已经变为了夜魇骑士，此刻正整齐划一地剑指大地。
她抚摸着王座上未干的血迹。
那是亚瑟王消散前，用最后的神力写下的凯尔特古语。
【剑锋所指即是牢笼。】
永夜魔女突然轻笑出声。
她摘下荆棘王冠，对着虚空呢喃。
“好啊！好啊！梅林，亚瑟，你们都离开了，把这么大一个烂摊子交给我！”
“你们凭什么觉得我会护着英格兰神国？凭什么！”
“早就该让它消失在时间长河当中！”
木木恩独自坐在王座上。
“我，只会守护自己的国度，永夜国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