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的门半掩着,她听到外面有脚步声靠近,迅速松开了手,也没等裴未烬回应。
等脚步声远去后,她唇角微扬,把新写的福字和对联单独放在一边:“这些我们带回家,咱们的小家也得贴上福字,来年才能福气满满。”
“小家……”
裴未烬慢慢地细品这两个字,眸中浮出笑意,好似漂泊已久的蒲公英终于找到了扎根的土壤,安定踏实。
他点头应允:“好,那我再去找找有没有新的红纸可以写,我们的家里有不少扇门和墙,可以贴很多。”
晏灼妤忙拽住他:“不用写那么多,咱们只需要贴在卧室和大门上就好。等你再写,天都要黑了,你不想早点回家和我单独相处吗?”
裴未烬停下脚步,微凉的大手被她牵住,掌心有些潮热。
他望着晏灼妤那双秋水眸,用力点头,缓慢道:“想,想和你一起过年,过很多很多个新年。”
晏灼妤捏了捏他的手指,笑得狡黠:“我也想,咱们回家还可以再补一顿夜宵,当做年夜饭?”
好不容易过年,她当然要好好犒劳一下自己委屈了一年的胃。
尤其是今晚那道东坡肉,令人回味无穷。
裴未烬只是看了她一眼,就明白她心里在想什么了,他温声道:“好,那我去找李叔要一下东坡肉的配方,等你以后想吃了,我随时都可以做给你吃。”
“咱们家有厨师,为什么不直接把配方交给厨师让她们学一下?”
“这样每当你想吃东坡肉的时候,就会想起我。”
近几年,晚会上的节目越来越不符合大众的口味。晏灼妤陪着长辈看了一会儿小品,便觉得索然无味,
林青岚见天色已晚,张罗着一起把福字和对联贴上。
裴未烬之前写的对联被换下了几幅,晏灼妤小心翼翼地将它们收好,放在车里,准备带回他们的小家,贴在院子里留作纪念。
京北这边有除夕夜吃饺子的习俗,寓意着“新旧交替、更岁交子”。
在云宛园待到九点多,晏灼妤和裴未烬便准备回家了。
来时,车后备箱空空如也;走的时候就变得满满当当,装满了林青岚准备的年货,都是晏灼妤之前说好吃的腊肠、鱼丸等。
蒋姨给那只小白狗取名为春风,它聪明伶俐,非常通人性。今天她们一行人离开蒋家村的时候,春风还委屈巴巴地在院子里送她们。
外婆放心不下春风,没跟着晏灼妤一起回别墅,也婉拒了林青岚的邀请。她年纪大了,好不容易回到自己长大的地方,一心只想回蒋家村,自己烧火烤炉子,有春风陪在身边就觉得特别安心。
回到别墅后,晏灼妤与裴未烬将福字一一贴好,时间已近十点。
她惬意地枕在裴未烬的腿上,拿着手机在各个群里抢红包,玩得不亦乐乎。
随着开红包的音效一响,晏灼妤坐起身,吐槽道:“哇,我怎么又是手气最佳,又该轮到我发红包了。”
裴未烬正在编辑微博,抬头看她:“既然手气这么好,不如我让孟俞珽买几套彩票过来给你刮。”
晏灼妤摇头:“算了,偶尔来一次十块钱的刮刮乐还可以,一整版就算了,坚决拒绝黄赌毒,从我做起。”
裴未烬笑着摸摸自家三好公民的老婆。
她今晚手气真的很好,在大学宿舍小群里连着抢了十次红包,全都是手气最佳,而秦逐月每次都在她后面跟着,数额只少了几毛钱,堪堪躲过手气最佳。
秦逐月美滋滋的说:【哈哈哈哈,真是破费了,都给我抢红包抢的不好意思了。】
沈青鹤也乐,她发了第一个红包当了火车头之后,就再也没发过第二个。
晏灼妤忿忿不平,开启谴责模式:【我说怎么我不抢红包,你俩还反常地打电话催我领,合着在这等着我呢。】
她又发了一个红包之后,手气最佳终于轮到秦逐月了。
身旁的人安安静静地任她枕在腿上,并没有看她的手机屏幕。
五分钟后,裴未烬编辑完微博,忽然收到了一条消息提醒。
是晏灼妤给他转的账,元。
裴未烬并没有收红包,而是笑着低头问她:“宝贝怎么给我也发了个红包?”
晏灼妤一本正经地讲道:“这叫压岁,过年的时候,长辈要给晚辈发红包。祝愿小裴师傅新的一年健康快乐,和他的爱人幸福美满。”
除夕夜要守岁,夜里时间长,她故意加重了“长辈”这两个字,占他便宜,想和裴未烬斗斗嘴,消磨一下时间。
裴未烬却一点不着急,温和地摸了摸她小巧圆润的耳垂:“嗯,老婆最大,确实是我长辈。那这红包,我就收下了。”
实际上,这个红包里的钱也是晏灼妤从裴未烬的卡里转出来的,可谓是“左手进右手出”。
裴未烬并不在意这些,只知道,老婆给他发了大红包。
红包数额还是我爱你一生一世的谐音。
裴未烬秉承着她们手气最佳要发红包的规则,想了想转了十个元。
一生一世哪里够,最起码也要十辈子,如果不是担心晏灼妤和他绑在一起时间太长,会烦,他还想永生永世。
晏灼妤看到他的转账记录,心疼的不得了:“你是不是憨,提现怎么不用手续费,大过年的给人增加业绩,还有这个……”
她把玩着男人的手,叽里咕噜地又给他讲起自己大学的故事。
正当裴未烬听得入神时,晏灼妤忽然可疑地停顿了一下,模糊又快速地夹杂了几句“我爱你”,接着又无缝连接的继续讲故事。
如果不是看到她双颊上的红霞,裴未烬都要以为自己产生了幻觉。
他将晏灼妤抱起,两腿分开跨坐在自己身上。
晏灼妤把手搭在男人肩膀上,正对上他那双含笑的星眸,璀璨澄澈,满是欢喜。
她被这种诚挚不带丝毫杂念的眼神盯得有些不好意思,撇开眼神,感觉脸上发热:“你干嘛,怎么突然变成这个姿势了?”
“没什么,就是想正式回应一下你刚才的话,我也爱你,老婆。”
裴未烬在她额头落下轻柔一吻,比一片雪花落下还要轻,视若珍宝的力度。
他不是很喜欢哥哥之类的称呼,就喜欢听晏灼妤称呼他老公又或是传统的丈夫。
单纯的爱情,而不是亲情友情,仅限于恋爱关系,以及夫妻关系。
两人抱在一起,又说了好些知心话。
一直守岁到凌晨两点,晏灼妤搂着裴未烬的脖子,在他怀里迷迷糊糊地睡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