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背挨了一掌,贺庭也不恼,他往房间里看了眼,轻声道:“我可不敢拦,妈,您要是敢拦您就进去说吧。”
贺母一噎,她能有这胆?
别说拦了,她就连现在说都只敢压着嗓子说呢。
见贺母只翻了个白眼就不说话了,贺庭提起东西放进了她屋里。
“妈,东西您自己收拾一下,我得去把自行车还了。”贺庭说完转身,见小妮在炕上乖乖坐着,他招手让她过来。
“小妮去和哥哥一块玩儿吧,婶婶带了好吃的回来。”
小妮听了没急着动,而是看向贺母,见她点头才撅着屁股滑下炕。
林枝进房间后发现没有人,当机立断地从杂货铺里拿了好多东西出来,一股脑塞进柜子里。
正准备睡个迟到的回笼觉呢,大宝小宝就跑进来了,她连头都不转,指指柜子,让他们自己去找吃的。
贺庭拿着连环画进来,身后跟着个走不稳的小妮。
他把小妮放在炕上,交代大宝小宝不许吵妈妈睡觉后,才去还自行车。
林枝刚要睡着,就被大宝小宝的欢呼声吵醒了,她半眯着眼一打量,看清小妮手里的东西后,顿时就被气着了。
好好好,这么玩儿是吧!
说好只带了连环画回来,那她看到的这几本是什么?是她出现的幻觉吗?
贺庭回来时,一进门就感觉气氛不对,三个孩子在炕上老老实实的,一个字都不敢往外蹦。
看向瞪大眼睛窝在被子里的人后,贺庭顿了顿,招手让几个孩子带着连环画过贺母那边看。
见孩子都走了,林枝从被窝里钻出来,把贺庭带回来的几本书拍在炕上,眼睛瞪他贺庭,无声质问。
贺庭走过来,把她那点抵抗镇压,把人又给塞回被窝里后,才道:“你想看就看,不想看就不看。”
林枝把手抽出来,在他手背又拧又掐的,“我们现在是在讨论看还是不看的问题吗?”
“我问的是你明明说过没有带买的,最后还是买了回来,你这人,人品有问题。”
“我妈说了,会说谎骗老婆的男人不能嫁,我妈还说,骗老婆时脸不红的男人更不能嫁,我妈又说……”
“你妈妈真的说过这么多?”
“你别管!”林枝刚要开始长篇大论,就突然被打岔,气得她直接送了对方一个白眼。
“我妈又说……又说什么来着?算了算了,不说了。”林枝烦躁地用被子盖住脑袋,不说了。
贺庭也不闹她了,把她盖住脸的被子往下扯了扯,确保她不会把自己闷死后在出去了。
林枝睡了一个特别美的午觉,醒来时,她感觉自己像是吃了九头牛那么的有精神。
几个孩子都在贺母的屋里,她去厨房绕了一圈,出来后盯着放在厨房门口的木桩看了好久。
感觉到外头有动静,正在纳鞋底的贺母推了下窗户,开了条小缝往外开。
见林枝烧了她准备用来当菜板的木桩子后,她表情一凝,怔怔看了半分钟,又默默把窗户给关紧了。
算了,烧就烧吧,烧个木桩子怎么都比烧厨房强。
把火烧起来后,林枝去拿了土豆和红薯出来,打算烧着吃。
想着自己那些鱼干和鱿鱼干,林枝着实觉得馋了,她进屋一趟,装模作样地从屋里拿了一个布袋子出来。
找了块干净的石头放在火堆旁后,她往石头上放了两张洗干净的鱿鱼干。
她不知道网上卖的鱿鱼干是怎么弄的,不过既然都是干巴巴的,烤着吃也准没有错。
贺母没有见过鱿鱼干,没忍心又偷偷往外看的她,见林枝往火堆旁边放了几条鱼干后,心就止不住一阵抽痛。
这几条鱼干要是拿来煮,都够一大家子吃一顿的了,用来烤着吃,实在是太浪费了。
想起自己刚才放进柜子里的鱼干也有二十多条,贺母就一阵疑惑。
老三两口子,也忒能买东西了,拿回来的这些,过年时家里四个大人都出动,也买不到这么多。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不是过年,没那么多人去买,所以能买到多些。
要真是这样的话,她以后可以三不五时进趟城,把东西一点点买全了,然后过年时就不用去和人家挤着了。
林枝可不知道贺母在偷偷心疼,不过就算知道了,她也不会放在心上的,该怎么烤还怎么烤。
等鱿鱼好了,她撕着吃了几块,咂咂嘴,感觉味道还行,才召唤大宝小宝出来吃。
小妮腿短走得慢,小小的人急到不行,还是贺母看不下去把她抱出来,不然她真要哭了。
贺母吃了两块,感觉嚼着太累就不愿意再吃了,又回屋纳鞋底了。
一大三小在院子烤了好久,等到所有人下班回来,他们都已经吃饱了。
贺大嫂进门时先是注意到几个孩子黑漆漆的脸,才后知后觉地注意到林枝烧了什么。
那么大的一根木桩,能做好几个菜板呢,现在就只剩下个黑漆漆的形状了。
想着公公辛辛苦苦把这木桩弄回来,现在就这么没了,贺大嫂默默替贺父心疼了会儿。
这个祖宗啊,骂又骂不得,打更是不能打,除了自己生郁闷之外,就没其他的处理办法了。
果然,等贺父进门看到自己的木桩子被烧了之后,就是漫长的沉默。
贺良没注意到林枝烧了什么,进门后闻到空气里飘着的味道,乐呵呵地凑了过去。
“弟妹啊,你们在烤什么呢?味道怎么那么香?”
林枝把没吃完的鱿鱼和鱼干递过去,意思明确,想吃就自己烤。
吃完了的她带着三个孩子去洗脸,经过大嫂身边的时候还不忘告诉她,今晚不用煮自己的饭了。
贺大嫂点头,等林枝带着孩子进了厨房后,她走到贺良身边,一把夺过他手里的东西。
“这些留着煮菜多好啊,哪能给你豁豁了?”
还有七八条鱼干和好些鱿鱼呢,两三顿的菜都能煮出来了。
到手的食物就这么飞了,贺良叹气,撑着腿站起来,边叹气边回屋。
另一边,伤心的贺父也是边叹气边回了屋。
贺大嫂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瘪嘴,真不愧是父子俩,这背手叹气的样子,真是一个模子里印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