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叶景辰起床之后,先问了叶景和的情况。
“五皇子现在已经去校场了,瞧着没什么不妥。”芳菲说。
叶景和自从跟着林珣习武开始,每天就要比叶景辰早起半个时辰。
现如今,叶景辰虽然因为上朝要比从前早起两刻钟,但等他起床之后,叶景和早就已经在校场习武了。
叶景辰还没见过叶景和习武的样子,他起不来。
他也不知道叶景和如今的身手怎么样,早些年叶景和还故意挑衅叶景瑜,兄弟两个打了一架,以前的势均力敌局变成了碾压局,叶景和将叶景瑜摁着打了一顿,自那之后,不管叶景和如何挑衅,叶景瑜都不接招了。
叶景和还经常挑衅谢长安,想跟谢长安交手,却被叶景辰给阻止了。
他不觉得叶景和跟谢长安交手能占优势,而且如果他们两个人交手,谢长安未必会留手,他要是真把叶景和给打了,传到他爹耳朵里,就不好收场了。
就算他爹再不喜欢叶景和,叶景和也是他的孩子,是皇子,打叶景和,就等于是打他的脸!
若是换成云舒他们,切磋之时打了也就打了,他爹可能会心里不痛快,却不会真去跟一个孩子计较什么。
但谢长安就不一样了,他是谢少陵的儿子,谢少陵是他爹的一生之敌,如果谢长安把叶景和打了,皇帝绝对会计较到底!
想到这里,叶景辰倒真想去看看叶景和的功夫练的怎么样,可惜时间不允许。
昨天就是踩着点入太极殿的,他爹可能还等了他一下,今天可不能再让他爹等了。
早起很痛苦,但脱离了床之后,呼吸到新鲜的空气,又会觉得这早起是值得的。
当然,这样的错觉只能持续到躺进被窝之前。
等躺进被窝里了,叶景辰又会觉得被窝才是他的安乐乡,他要一辈子与被窝不分离!
人就是这样善变,反复无常!
为了不迟到,叶景辰是跑着去太极殿的。
早朝占据了晨练的时间,他就干脆将这段路当成是晨练了。
太极殿前的那九十九级台阶,用来锻炼再适合不过。
就是可怜了跟着他的宫人,根本就跑不动,台阶也爬不动,等到叶景辰爬完了,他们还在三十几级台阶上面。
反正他们不用参与早朝,也进不去太极殿,叶景辰懒得管他们,就让他们落在后面慢慢爬。
今日比昨日早到了一刻钟,爬台阶的时候就遇到不少朝臣,不过他爬台阶的速度很快,往往别人才看到他,正要行礼,他就已经往上跑了。
太极殿里,因为时间还早,朝臣到的不多。
一路被众人行礼,走到最前面,王相和严诩都已经到了。
跟这两位见过礼之后,叶景辰就一直盯着王相看。
王相如今已经五十多岁了,两鬓都有白发,脸上也有了不少褶子,但是红光满面,眼神一点也不浑浊,脊背也挺的很直,一看就还很能活。
这位丞相于政事上四平八稳,为人么,是一个和稀泥的高手,说不上功,但也没多大过错,所以能在这个位置一待就是近二十年。
叶景辰心里更属意严诩为相,他要对付世家,自然要立一个立场鲜明行事果决之人为相,王相面人一样的性格,不符合他的要求。
但王面人在官场经营了数十年,自有他的生存之道,牵一发而动全身,也不是那么好换下来的。
除非有大过错。
只是,王相爱惜自己的羽毛,身上还真就没有什么能推翻他的大过错,或许有,但是至少现在他和谢长安都没有查出来。
贸然动他,恐会引朝堂震荡。
“王相,您昨日也太不仗义了!”叶景辰盯着人看半天,把人都看不自在了,才开口说道。
“不知老臣哪里做的不妥当,惹殿下生气了,请殿下明示?”王相乐呵呵笑着问。
“昨日早朝,本宫不小心睡着了,你就站在本宫身后,为什么不叫醒本宫?害本宫昨日被父皇训诫!”叶景辰凑近王相,小声说。
声音虽小,但态度却是强势的,说完,还不满的瞪了王相一眼。
“这......”王相很想否认自己看到了储君打瞌睡,但叶景辰这句话有陷阱,根本就没给他否认的余地。
“这.......老臣生平第一次见到有人敢在金銮殿上打瞌睡,老臣一时太震惊了,不敢置信,没能反应过来,还请殿下赎罪!”王相朝着叶景辰拱手,故作惶恐的说。
叶景辰也没指望一句话就能为难到这位百官之首,他说这个,只是为了后面的请求做铺垫。
“本宫能理解你的心情,毕竟像本宫这样胆大妄为的人,这世上不多!”叶景辰拍着老丞相的肩膀,自傲的说。
王相尴尬的赔笑。
岂止是不多,简直是古往今来第一人!
陛下未免也太偏宠太子殿下了,这样都不罚他?
焉知惯子如杀子!
更何况陛下惯的还是一国储君,大渊未来的希望!
这样怎么能行呢?
可惜,这些话他也只敢在心里想想,是万万不敢去当着陛下的面说的!
“虽然在早朝打瞌睡不是什么大事,不过我毕竟是储君,父皇说了,本宫丢脸,就是他丢脸,所以以后王相若是再见到本宫在这大殿之上打瞌睡,一定要第一时间把本宫叫醒才好!”叶景辰一边拍着老丞相的肩膀,一边语重心长的说。
他这么说着时,声音放的很低,却被站在王相身后的严诩听得清清楚楚。
严诩没说话,但恨铁不成钢的眼神却扫了过来。
“太子殿下放心,老臣一定不辱使命!”王相郑重其事的说,就差以头抢地了。
殿下连陛下都扯出来了,他敢不答应吗?
“日后,本宫和父皇的颜面能否保全,就全指着王相了!”叶景辰对王相笑着说,笑容特别灿烂。
王相也笑了,笑得特别勉强。
初次交锋,王相就深刻意识到,这位之前从不露面的太子殿下,他的性情不说与传言不符,只能说与传言毫不相干!
是哪个传他不学无术,愚钝不堪的?
今日的早朝,依旧没什么大事,叶景辰站在最前面漫不经心的听着,倒是没什么睡意。
因为背后有一道目光一直在盯着他,很强烈,有若实质,彻底驱散了他的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