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野大队长得知柳生长虹和自己的几个得力手下被丁云峰杀死以后,心中大怒。赶紧在福利屯四处张贴悬赏缉拿飞龙抗日大队的告示。
悬赏缉拿令
大日本皇军治下,岂容乱党猖獗!今有飞龙抗日大队,屡屡犯我皇军威严,恶行昭彰。
其首领丁云峰,率众党羽残杀我大日本武士柳生长虹及其麾下得力干将,此等行径,实乃对皇军之公然挑衅,对大东亚共荣秩序之严重破坏!
皇军为维护地方安宁,恢复和平秩序,特出此悬赏缉拿令:
一,凡能提供飞龙抗日大队准确行踪,致使皇军成功围剿者,赏大洋五千。
二,若能直接擒获丁云峰送交皇军,赏大洋一万。且授予皇军荣誉勋章,享皇军庇护,富贵荣华尽享。
三,若有窝藏、包庇飞龙抗日大队者,一经查实,定以通敌叛国罪论处,株连全家,严惩不贷!
大日本皇军敦促各界民众,务必认清形势,积极配合皇军行动。任何妄图与皇军作对之势力,皆将被彻底铲除。
望众人踊跃举报,共襄盛举,共建大东亚共荣之美好未来。
大日本帝国驻福利屯关东军剿匪大队,大队长吉野。
大财主云旺德手下有一个炮手叫申虎,家住在离福利屯几十里地之外的象鼻子山里。
他今年30多岁,他是独生子,母亲多年前已经过世,只有他和老父亲在一起生活。
申虎自幼和父亲学习家传的螳螂拳,并经常跟父亲上山打猎,练得了一手好枪法。
谁知道天有不测风云,两年前他的老父亲突然得上了严重的肺病,耗尽家产,多方治疗也不见好转。
为了给父亲治病,申虎只好出山给云旺德做了炮手。
最近他打听到,省城日本人开的协和医院能够治疗他父亲的肺病。
可是那需要一大笔钱,他只是一个看家护院的,根本拿不出这一笔钱。
大年初五,他跟云旺德请假要回山里看望父亲。
云旺德除了把工资给他以外,又多给了他五块钱,让他给他的父亲买点好吃的年货。
并让他骑上山庄里的一匹马代步,也好来回快一些。
申虎又向赵大喜说明情况,赵大喜通过和申虎几天的相处,觉得这个人没有什么问题,再说过年了回去看看家人这很正常,也就答应下来。
并且也给了申虎五块钱,让他回去给老爹买点好吃的。申虎推辞不掉,只好揣进兜里。
回家路上,申虎特意绕到福利屯给老爹采购年货,并给老爹抓汤药,他是他们村里人都知道的孝子。
在福利屯街里,他看到了日本人张贴的告示,嘴里不禁嘟囔了一句:“这些丧尽天良的小鬼子,为了消灭飞龙抗日大队,还真他妈的大方?”
申虎也没有在意,采购完年货,抓完汤药就直奔山里去看望自己的父亲,他已经一个多月没回家了,很是惦记。
他的家住在象鼻山山沟里,一个只有10几户人家叫猎户屯的小山村。
村子里的住户挨的都比较远,稀稀落落的。路过二娃家,申虎看到他家的烟筒里冒着浓烟,想来是二娃刚引起炉子的缘故。
院子里满是放完鞭炮留下来的纸屑,预示着二娃家过年鞭炮齐鸣,很是热闹。
转过弯就看到了自己家的那三间茅草屋,申虎看到自己家的烟筒没有冒烟,他心里一沉,在这数九寒天里,父亲怎么没有生火呀?
他赶紧催马快跑,不一会儿就进到了院子里。
“爹,我回来啦!”申虎边跳下马边喊。屋子里传来了一个苍老的声音:“咳,咳,是虎子……咳,回来了?”
老人的咳嗽声震动着喉咙,发出的是一种干涩而刺耳的声音。
“爹,我回来了?”申虎边回答边推开了房门。
他看到老父亲盖着棉被斜躺在炕上,面容枯槁,颧骨高高突起,眼眶深陷,眼窝处一片乌青,仿佛被黑暗笼罩。
那原本就稀疏的头发,此刻更是凌乱地贴在蜡黄的头皮上。
老人干裂的嘴唇微微颤动,每一次呼吸都伴随着沉重的喘息,像是破旧风箱发出的声响,每一声咳嗽都扯动着胸腔,仿佛要将五脏六腑都咳出来。
他的眼神黯淡无光,往日的慈爱与神采早已被病痛消磨殆尽,只剩下无尽的疲惫与虚弱。
申虎见状,眼眶瞬间红了,他快步走到炕边,紧紧握住父亲瘦骨嶙峋的手,那双手冰冷且粗糙,仿佛是冬日里干裂的树皮。
“爹,您这是咋了?咋病成这样了。”申虎的声音带着颤抖,强忍着不让眼泪落下。
老人艰难地扯出一丝笑意说:“虎子啊,爹这病……怕是好不了喽。这几日……咳,一天比一天严重,连生火的力气都没有了。”说着,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咳得满脸通红。
申虎看着父亲被病痛折磨的模样,心如刀绞,泪水再也忍不住,簌簌地滚落下来。
“爹,您别这么说,我一定能治好您的病。我打听到省城日本人开的协和医院能治您的病,等我攒够了钱,就带您去。”
老人缓缓摇了摇头,“虎子,那得花多少钱呐,咱可不能为了我这把老骨头,把家底都搭进去,你还没有娶媳妇呢?”
申虎咬了咬牙说:“爹,您别管钱的事儿,我有办法。”
申虎嘴里这么说,可心里却没底,他知道那笔钱对他来说简直是天文数字。
他回到屋外,从马背上把买来东西拿进屋里,引着炉子开始做饭。
不多时,带着肉香的蒸汽就从锅盖的缝隙中钻出来,一瞬间满屋子就香气缭绕了。
“虎子,咳,咳,你是在炖牛肉吧?我这身子骨打不了猎了,已经快一个月没有吃到肉了?”老人在屋里说道。
申虎听到一阵心酸,他想老爹没得病的时候,他出门一回到家,老爹就会给他炖上很多的野味,老爹的枪法在屯子里是最棒的。
此时,他的脑海中突然浮现出在福利屯看到的那张悬赏缉拿令,那丰厚的赏银像一把钩子,狠狠地勾住了他的心。
“爹,过几天我把你送到省城,把你的病治好了,儿子天天给你炖肉吃。”申虎回答道。
此刻,申虎的内心开始动摇,一方面是深爱着的父亲,一方面是飞龙抗日大队的正义之士,他只能在这两方面中选出一个。
他一会儿想:“管他呢,飞龙抗日大队和自己无关,况且自己以前也不认识他们,为了老爹拿他们换钱治病,算他们倒霉?”
一会儿又想:“这么做,那我不成了汉奸卖国贼了吗?不行,我绝不能这么做?”这两个念头在他脑海中激烈交锋,让他陷入了痛苦的挣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