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阳初升,南越国的朝堂上庄严肃穆。李辰身着大夏使节的正式袍服,手持旄节、国书,稳步走上朝堂,向南越国主赵焉递交了大夏的国书。国书中提出了通商、货币兑换、人员自由流通等要求,旨在加强两国之间的经济和文化交流。
赵焉接过国书,粗略浏览后,表示愿意考虑大夏的提议,并让朝臣们发表意见。朝堂上,对于通商和货币兑换的提议,大多数朝臣表示支持,因为大夏和南越的货币都是半两制铜钱,制钱中铜铅比例差别不大,同时也都有少量金银为辅助货币,开放货币兑换基本没有难度。
货物流通方面大家就更无异议。南越国拥有丰富的物产,珍珠、犀角、象牙等还是中原奇缺的奢侈品和高档药材,而中原的铁器、瓷器、丝绸都是南越的稀缺之物。这些年虽然没有官方贸易,但走私严重,为了获得物产,官府也只能睁一眼闭一眼。所以开放通商贸易后,将有利于南越的经济发展和税收。
当讨论到人员自由流动的问题时,争议出现了。
吕贺等文臣站出来反对!理由是:中原地广人稀,可耕田众多,且经济发达,将会大量增加南越人口向大夏的流动,官员们普遍认为人员自由流动可能会导致南越国的人才和技术流失,对国家长远发展不利。
李辰对此早有准备,他从容不迫地解释道:“人员自由流通并不意味着单向的人员流失。大夏与南越的交流,可以是双向的。南越的人才可以去大夏学习先进的技术和管理经验,而大夏的人才也可以来南越传授知识,促进南越的发展。我们也欢迎南越派出官方代表团出使我大夏,互通有无,交流学习。”
尽管李辰的解释合情合理,但朝堂上的争议依然存在。赵焉见状,只得宣布暂时休会,待明日再议。
下朝之后,吕贺来到馆驿找到李辰说道:“难得天使远道自大夏而来,老朽今晚在家中设宴款待天使,不知天使可否赏脸啊?”吕贺看到李辰有为难之色,便笑道:“天使年轻有为,和我们这些老家伙自没有有什么好说的。故此,我请来作陪的都是我南越各家的年轻人,你们年齿相近,聊起来自在些!”
李辰看话都说到这里了,再拒绝就不好了。而且他也的确想有个机会和南越的年轻人接触一下,也就答应到届时一定到!
天色渐晚,进入席间,吕贺安排李辰坐在上首,然后拉着与会的众位年轻俊彦一一给李辰做了介绍:首先是南越的辅相、高州冼氏的公子冼平,左将军南江陈氏的公子陈会,右将军齐州宁氏的公子宁安,左太尉冈州冯氏的公子冯单,右太尉新会邓氏的公子邓完,最后是自家的大公子吕晃。双方见礼,十分热情,寒暄着坐下。宴席随之开始。
宴席上,众公子们对这位年轻的大夏使节颇感兴趣,聊的最多的也是一些风传的东西。比如漠南南北草原之战,毕竟年轻人心里,总是有些习惯争强斗勇的。李辰是使节,他们不好直接向李辰发难,就拿几十年前长沙国与南越之战说事了。他们由此推断说大夏国的军事也就一般,如果不是体量大,也未见得如何厉害。
他们这样说李辰自然知道他们意在沛公,自然一笑置之。他背后站着的巴尔思和瞿虎自然有些不忿,脸上流露了些藐视。
这时一位公子端着酒爵走了过来,对李辰一礼道:“南江陈氏子陈会,见过侯爷。陈某敬侯爷一杯!”
见李辰微笑一饮而尽,便面露欢愉,一指李辰背后的两名护卫,说道:“我们在这里干喝酒甚是无趣。我观侯爷二位护卫龙行虎步,看来是上过战场的,不如我们来点娱乐如何?”
李辰心道:“戏肉来了。”做出一副感兴趣的样子,对陈会说道:“我这两个护卫,那可是在大草原之战中立了军功,得了爵位的呢!”
他一指巴尔思:“这位是岘啸山,岘族人,三级爵的簮袅,曾一战斩敌五首。”看到众人惊愕,微微一笑,又一指瞿虎:“这位是瞿虎,也是三级爵簮袅,曾一战中全伍斩敌六人,损一人。”众皆哗然,要知道一战斩敌五人,只要个人武力充沛,运气好一点,能做到的还是有一些的。可是带领一伍杀敌六人,自己不损一人,就很难得。
李辰看到大家纷纷点头称赞,然后对二人说:“除去你等甲胄。”巴尔思和瞿虎两人脱去盔甲后,那沉重盔甲落地时的钪钪声就吓了大家一跳。这得是多重的重甲才能有这声音。再一看这二人前胸、胳膊上的刀疤嶙峋,纷纷交口称赞。
一位公子走了过来,端着两爵酒递给巴尔思和瞿虎道:“真壮士,本公子齐州宁氏子宁安,敬二位壮士!”李辰见二护卫看着自己,点头笑道:“公子赏脸,咱得接着!”二人这才接过酒爵一饮而尽。
众人皆赞“好!”
只见二位公子还要费力帮二人着甲,李辰阻止道:“此二人重甲皆六十斤,让其二人自穿戴。我等饮酒。”李辰有真气在身,有多少酒也当是水一样,众位公子哪里是他的对手,很快的有了些醉意。
李辰端起杯子问陈公子:“不知陈兄适才所言,要来点什么乐子?”此时陈公子陈会已经有些胆怯,正不知如何圆说。坐在李辰对面席榻上的辅相之子冼平醉意熏然,笑着说道:“他们几个武将家里的公子,没事喜欢让家里的家将护卫组队对攻,美其名曰练战。他们大概是想和侯爷的护卫们来做过一场。看到侯爷护卫威武,有些怯了。”
李辰有意显示大夏军威,便说:“这有何难?不让此二人出战便是。我带有护卫,除他二人外,尚有六伍共三十人,你们也出三十人,让他们对攻一次,我等做个裁判。带个彩头作为赏赐,可好?”
众公子一听有热闹瞧,唯恐天下不乱,纷纷叫好!大家闹哄哄来到后院练武场。这练武场看来是家家都有,众公子不以为意,李辰却心中略有警惕。看这练武场,可容纳千人训练,看地面的光洁度,当是天天都有大强度的军事训练。心中暗想:“这吕丞相没事每天在后院弄个千把人练兵,所图不小啊。”
这时两方军团俱已组列完毕。这往齐一站,基本就分出高下了。李辰这边普遍比公子这边的高半个头,体型也要更壮一些。
大家商议如何展开,李辰提议:弓箭去簇,木棍替刀,长枪等兵器一律用长竹竿代替。木棍竹竿头上俱有石灰包,轻伤可不下,重伤立即退出战团。众公子却知南越弓箭是弱项,看到李辰的护卫人人背有强弩,一顿齐射自己这边估计讨不了好,便推说地方狭小,弓箭便算了。李辰心中暗笑,也就顺水推舟。
这等对战对李辰的这些上过战场见过血的护卫根本就是小儿科。而对面的貌似也是轻车熟路。可是当双方往场上一站,李辰这边的一股肃杀之气顿生。
反观众公子这边组成的联军,看到对面整齐化一的步伐,密不透风的军阵,错落有致的武器配置,尚未接线便有些散乱了。
埔一接线,李辰这边的屯长一声怒吼:“刺!”十支竹竿刷的刺出,顿时对面便倒了十人,可见训练之有素!
众公子这边散乱的枪阵刚刚作势要刺出,只听这边又是一声怒吼:“盾!”只听一阵“啪啪”声响起,刺出的竹竿都被盾墙挡住,居然无一枪刺穿盾阵。
又听到一声“撞”,接着又是一声“退,刺”。李辰这边军阵用盾牌将众公子护卫队形撞乱后小退半步后,竹竿刺出,又是倒了数人。李辰此时大喝一声:“停!退!”此时众公子的护卫还站着的也没有多少人了。李辰胜得可谓干净利索。
正待前移的李辰军阵立即停止前进,然后缓缓后退,直至教场边缘站定。除了屯长发令之声,自始至终未出一声。
此时教场外的众公子全都哑然无语。李辰看到众公子颜面上有些挂不住,便笑道:“胜之不武啊,我的这些兵都是跟我上过战场砍过人头的。最低都有上造爵位。”
听到这话,众公子脸色才稍稍有所缓解。一位公子走了过来,深施一礼道:“在下新会邓氏子邓完,适才听闻侯爷也曾上过战场,在下不才,自从军以来,单挑未逢敌手,愿领教侯爷武功!”
李辰本想退让,但看到邓公子眼中的斗志,他知道如果再退让下去,反而会被看轻。于是,他站起身来,接受了挑战。挑战的项目是三局两胜,第一局是拳术。
邓完是南越国的传统武术——幢拳的传人,颇得造诣。而且生的人高马大,居然和李辰的大个子也不遑多让。
邓完一上来便开始猛攻,拳法凌厉,伴随着一声声大喝,虎虎生风。相反李辰只是轻松惬意的就躲开了邓完的每一招每一式。李辰表现恰到好处,既展现了他的实力,又没有让对方难堪。
邓完怒喝道:“李侯爷只会躲吗?”话音未落,凌空一腿横扫而出直奔李辰头颅。李辰便不再躲闪,右手轻轻一抹横扫过来的足跟,左手在邓完臀部一抄,轻轻转身,邓完便被扔出十几步远,砰然落地。半天爬不起来。
邓完歇了口气,一个鲤鱼打挺翻身起来,躬身说道:“邓某拳脚上不是侯爷对手,还愿领教侯爷马上功夫。”
李辰自无不可,牵过乌骓马翻身上马,邓完一看,不干了。自己的马和李辰的马没法儿比。如果李辰的乌骓马是一匹马,那他的马就是一匹骡子。李辰看到邓完的窘状,心中挺喜欢这个憨憨,就说道:“我的马是草原上的野马之王,骑上它有点不公平,不如你们谁借我一匹?”
宁安说道:“侯爷不嫌弃的话用我的。”说罢让手下将战马牵了过来。李辰手提长竹竿,翻身上马,动作行云流水,干净利索,众公子也是齐声称赞。
两匹马从教场两头缓慢起步,逐渐加速,邓完手持包头竹竿,在二人即将错马瞬间刺出,时间火候拿捏准确,一竿呼地刺出直奔李辰胸口。
若是换个人,这一下基本是要凉了。可李辰的精神领域是作弊器一般的存在,他在千钧一发的刹那一错身躲了过去。邓完势在必得的一竿刺出却落了空,难过的要吐血,就在二马一错身的时候,李辰轻舒猿臂将邓完从马上拎了起来,然后勒马站住,将邓完放了下来。
三局两胜,邓完这回是心服口服了。比完了武,大家干脆就在教场边把宴席搬了过来,大家一边喝酒,一边又让李辰的护卫把他们平时练兵的一套又演练了一番。一边演练李辰一边做了讲解。众公子连连叹服。
宴席上的气氛因此变得更加热烈,南越国的公子们对李辰的武艺和气度也是钦佩不已,纷纷上前讨教、敬酒。李辰也一一回应,风度翩翩。宴席尽欢而散,李辰不仅震慑了当场,还意外地收获了一众南越国的小迷弟。
这一切都落在远远暗处观看的吕相眼里,不禁暗暗皱眉。李辰自然也知道他在暗处观看,也不揭穿他,一笑置之。
第二天,朝堂上的争议依然存在,但李辰在私宴上的表现,无疑为他赢得了南越国年轻一代的支持。这些年轻将领和官员开始在朝堂上为李辰的提议发声,使得人员自由流通的议题逐渐向着有利于大夏的方向发展。
(第六十九章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