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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之行第二日就送来了治疗信息素紊乱的特效药。

与之一同送来的,还有他仿制楼越青信息素制作的香水。

沈之行:【enigma的信息素成分要更加复杂,你先试试,一次肯定不行,我得多尝试几次。】

温虞喷了一下,回复,【确实没用。】

温虞才放下光脑,很快提示音又响起,他以为是沈之行回复,却发现是季逍的信息。

临走前,温虞将楼越青拉入了黑名单,但让季逍每天反馈楼越青的状况。

消息积攒了将近一周,温虞从没看过。

理智劝说温虞放下光脑,指尖却不听劝地轻触,一长串消息很快跃入眼帘。

【大人,今天刚到E区,327号状态很好。我把他和其他实验体隔离开了,他一直在看光脑。哦,忘了说,他还随身带着那盆花。】

【上午327号突然问我有异能的那几个作战体,我没多想,告诉了他,结果下午那些帮着镇民干活的实验体就被揍得鼻青脸肿了……】

【……327号夺走了我的光脑,看你有没有发消息。然后行为举止变得暴躁,杀了边境晃荡的几个恐怖分子。】

【他帮赵阿婆家挑了足够喝十天的水,他还暴露了藤蔓,但镇子上的人并不害怕,珞珞还坐在藤蔓搭建的秋千上玩。】

【花开了一朵,他很…高兴,嗯,应该是高兴。】

【我按照大人的吩咐,对楼越青动手了,但他没有离开。】

这是最后一条讯息。

没有离开……

恍惚间,被水淹没的窒息感袭来,温虞的心闷痛了一下。

为什么不走呢?

他该走的才对。

从让楼越青听见他跟沈之行的通话开始,温虞的打算,从来不是把楼越青困在E区。

他要逼楼越青离开。

失望也好,愤恨也罢。

乔木本就该生长在自由荒野,被囚于逼仄的实验室万分不公,没谁能给他的脖颈套上锁链。

温虞知道楼越青是可以自控的,自从来到他身边,楼越青再没有真正失控过。

他的一举一动生活习惯全然能融入人类社会,信息素也是正常的味道,而不是实验体致命的血腥气。

身份Id全都有效,账户上也有温虞转过去的一大笔钱。

只要楼越青愿意,他随时能做其他实验体梦寐以求的正常人。

可即使他听见了温虞的杀意,还是去了E区。

即使季逍奉命动手,他还是没有离开。

一种深深的无奈感袭倒了温虞,他反复看季逍发过来的讯息,想从中窥探出楼越青的点滴。

其实温虞心中有答案,楼越青之所以不离开,是在遵守他的一月之约,被自己信口编造的任务。

温虞攥紧光脑给季逍回复,【继续做。】

只要楼越青能攒够了失望就离开,这已经是温虞想象中最好的结果了。

……

半个月后。

楼越青留下的血存量告急,沈之行也没有制作出有用的信息素香水。

最终,沈之行妥协给温虞做标记清洗手术。

因为身份的特殊性,温虞不能前往医院。

这场手术在实验室里进行。

“我最后再问你一遍,你真得要清洗标记吗?”

一身无菌服的沈之行反复确认,“有可能你会受到极大的痛苦,但手术未必会成功,还看会有很严重的后遗症。”

这已经是沈之行问温虞的第三遍了。

准备手术前问一遍,进手术室前问一遍,甚至现在——

沈之行穿戴好了医疗手套,白炽灯亮堂堂地打在温虞上方,他还是问了第三遍。

这场手术本就抱着未知数,甚至有着生死的危险,沈之行不是什么无私的人,从他的角度看来,温虞完全可以选择第二种解决方法。

温虞躺在床上,语气平淡,“别废话了,是要我写遗书给你吗?”

沈之行咬牙,“手术台上,别他妈说这么不吉利的话。”

温虞轻松起来,漂亮的脸上扬着笑,“那你就一边手术,一边替我祈祷好了。”

“温虞!”

“放心,我有预感,我的命不会这么简单的结束。”

他清楚,自己还有事情没做,上天不会让他早死。

沈之行重新确认了一下手术中所需要的器械。

温虞闭上眼睛,“用你的脑子好好记录一下,我允许你用这次手术的经验去写论文。”

真的是油盐不进。

沈之行被他气得心梗,一番检查后,拿起准备好的麻醉针,“这一针下去,你可真没有后悔的余地了。”

呼吸被明亮的灯光照得无比清晰,眼睫轻颤,温虞蜷起掌心,用沉默回应沈之行。

……

温虞醒来时,墙上的指针已经指到了下午六点。

这场手术从上午十点到下午四点,历经六个小时,温虞在术后两小时后才清醒过来。

脑子像是浆糊一样,他迷离地睁眼,似醒非醒间眼前光怪陆离。

一开始他是一只受伤的鸥鸟,可无论如何也飞不到一望无际的海洋。

海水沾湿了他的羽翼,让他飞得越来越吃力,在快要栽进海里的前一刻换了场景。

这次他是一朵被庇护在冷杉树下的晚香玉。

不管阴雨还是炽阳,晚香玉总被牢牢地护住,连风也不能过分吹拂他。

可很快,冷杉树被砍掉。

矜贵娇养的晚香玉无法独自生存,很快被暴雨打湿在泥泞中,又在烈阳下死去。

最后的最后,他变成了楼越青。

他被抽了一管又一管的血,脖颈上的电击颈环让他濒死窒息。

残忍无情的研究员徒手挖出了他的腺体。

好痛啊……

痛地快死掉了……

躺在病床上脸孔皱成一团,苍白如纸,泪珠从眼尾滑落。

“温虞!温虞!”

沈之行焦急的呼唤声,从他耳畔响起,温虞涣散失焦的眼神重新聚光,终于能重新呼吸了。

“我刚刚好像做了个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