毓芳本身也没多生气,看着萧振东这样耍宝,不一会儿,就把自己哄好了。
“好了,”毓芳不想跟他在外头闹,“臭不要脸。”
“现在才知道我臭不要脸,实在是晚了。”
萧振东收了手,“走吧,不然,真的要等很久了。”
“嗯。”
回去的路上,毓芳都有些犯嘀咕,也不知道叔和婶子发现没……
陈胜利和周桃的表情一如往昔,看不出来啥不一样,整的毓芳大松一口气。
甚至,他们背着背篓,准备出发的时候,还跟着叮嘱,“路上慢点,骑车稳当些,后头背着玻璃罐呢。”
“放心吧,”萧振东一脚蹬着脚踏板,一脚踩着地,“肯定稳稳当当到家。”
“你就臭嘚瑟吧。”
周桃是真把萧振东当成了自家小辈,看着毓芳,也是哪眼看,哪眼欢喜。
叮嘱了萧振东,又去跟毓芳说话,“以后得了空,就来找婶子玩,记得不?”
“嗯,”毓芳点点头,转头又叮嘱上了周桃,“婶子,我给你开的方子,你记着抓药吃,吃吃看。
一个疗程后,我再来您这一趟,要是有效果的话,咋给您删减,改一改。”
“好好好……”
挥别了老两口,望着小两口离去的背影,周桃猛然间,都觉着心里空落落的了。
“唉,你别说,这上了年纪啊,就是有点怕静。”
她脸上,笑容多,感慨,也多,“这俩孩子,还真挺招人稀罕的。”
“你要是真稀罕,那咱们就多来往。”
“不会影响你吗?”
“影响我啥?”
陈胜利看的明白,“我啊,这辈子,估摸着就在这主任的位置上,干到翘辫子了。
可他不一样,这小子年轻,有闯劲儿,未来,还不知道怎么闹腾呢。”
有了这话,周桃就放心了。
不过,陈胜利站在门口,摸摸脑袋瓜,总觉着自己忘了点啥。
是啥呢?
不到半个小时,萧振东又跟毓芳蹬着自行车回来了。
陈胜利:“?”
他懵逼,“怎么又回来了?是忘拿啥东西了吗?”
萧振东从兜里掏出来一把手枪,诚恳的,“不是忘了拿啥东西,是顺手带走了点不是我的东西。”
陈胜利:“……”
他目瞪口呆。
看着萧振东手里的枪,讪笑了一下。
哈哈哈,刚刚就说么,总觉着少了点啥。
“算了,”陈胜利摆摆手,“你拿着防身用吧。”
这次,轮到萧振东懵逼了。
“就,这么给我了?”
“那不然?”陈胜利笑道:“那把跟着你打猎的五六半都是我给的,再多给一把手枪,是什么很稀奇的事儿吗?”
平心而论,这对自己是真的好。
“老头,”萧振东也没跟陈胜利客气,“我现在,还真的有点想给你养老了。”
陈胜利:“……滚蛋,老子现在还没老到需要人养老的地步。”
看着外头的天色差不多了,陈胜利就开始撵人了,“行了,别叽叽歪歪了,赶紧回家吧。
我现在,看见你,心里就有点烦躁。”
萧振东眨眨眼,“行,那我先回家了,反正,我跟你说的话,你自己个儿记着啊。”
“嗯嗯嗯,记着了。”
当然,临走之前,萧振东还相当不要脸的,从陈胜利手里薅走了五十多发子弹。
具体多少,没细数。
对陈胜利,萧振东就是一个,你拿来吧!
陈胜利:“……”
总感觉自己是遇见土匪了。
陈胜利无语,毓芳则是脸红。
哎呀!
哎呀呀!
你这事儿干的,她都不好意思看,只能把头偏过去,权当自己看不见了。
这次,小两口是真的走了。
周桃不知道从哪儿窜出来了,“你真打算让东子给咱养老?”
这冷不丁突然出现,差点给陈胜利吓出来个好歹。
“哎哟我去!”他拍着小心脏,“你怎么不把我直接吓死得了。”
“哼!”
周桃催促,“我问你话呢,你倒是说啊。”
“这有啥好说的,眼前看着一切都好,谁知道以后?走一步看一步。”
嘴上这么说,陈胜利还真的起了别的心思。
这县城里住久了,其实也就那样。
嘶~
他转脸,“对了,你去过红旗大队吗?”
周桃翻了个白眼,“废话,我上哪儿去红旗大队?”
平日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就算是出去玩,也就在附近溜达,压根没咋下乡。
“行,”陈胜利一点头,背着手,“我记着了,有机会带你去红旗大队看看。”
“真的?”
“真的。”
……
出了这么个乌龙,毓芳回去的路上,都觉着自己有些飘忽了。
“咋?”
萧振东一手掌着自行车的把手,一手摸出了枪,“眼馋?”
毓芳也是个实诚性子,点点头,“是有点。”
五六半毕竟是猎枪,后坐力强,像是毓芳这样的小身板,要是不知道该怎么卸力,贸然放一枪的话。
那后坐力能把她震懵。
胳膊,至少得酸涩一个星期,都抬不起来。
不过,手枪就会好很多了。
萧振东沉吟片刻,一个脚刹,停车了。
毓芳不明所以,也停下车,好奇的,“怎么啦?”
她心里咯噔一下,有些绝望的,“你不会是又想起来,咱们误打误撞带走了陈叔东西吧?”
“不是,”萧振东乐了,“我是想着,你不是对这东西好奇吗?
择日不如撞日,就现在,咱们俩上山,我教你怎么用枪,如何?”
毓芳眼前一亮,“真的?”
“真的,”萧振东一咂嘴,“这多大点事儿,我至于拿这个来忽悠你吗?”
“好!”
两口子都是行动派,把手枪揣着,萧振东一左一右,扛着自行车,直接从小道上山了。
打枪!
“砰!”
饶是做足了心理准备,毓芳还是被手枪的后坐力,震的半边身子都麻了。
“怎么样?”
萧振东把枪拿走,给毓芳捏着胳膊,“疼不疼?”
“疼,”毓芳实诚的很,“还麻。”
“还来不?”
对此,毓芳只有一个回答,“来!”
“成!”
媳妇要学,那就好好教。
彼时,萧振东还不知道,他一时心血来潮的动作,在不久的将来,救了媳妇一命。
多少次午夜梦回,他都有种去县城,把陈胜利老两口打包带回家养老的冲动。
只能说,世间一切,皆有缘法。
一环扣一环。
但凡少了一环,事情的走向,就全然不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