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姜明吃饱喝足，王栩麻溜收了碗盘，拧着就想逃:“我去送食盒，慕仙子，你跟我一起去吧。”
沈瑶哪儿能让他们串口供。
她伸手一拦:“送个食盒，你自己去就行。”
王栩进退无路，把食盒收进储物空间，在墙边的椅子上坐下:“我晚点儿再去。”
沈瑶挨着王栩旁边坐下，手肘在小圆桌上，撑着脸一副看戏的模样，看向姜明和慕灵儿。
姜明是真看不懂他们之间的眉眼官司了。
他直觉很不妙。
有大坑。
慕灵儿温柔小意:“姜堂主，你坐着累不累？要不要躺一会儿？”
姜明看到沈瑶戏谑的眼神，又转头看了看慕灵儿，看到她的小女儿姿态，顿时意会到了什么。
他可不想给这条感情路上埋隐患。
“瑶瑶，过来。”
预感不妙，他的语气也不好。
沈瑶坐着没动:“师父有什么要求，跟师娘说就好。”
姜明无了个大解:“你叫谁师父？”
王栩眉心突突跳，完了完了，他就知道…慕仙子准没跟沈仙子说啥好话。
慕灵儿神色凝滞，意指沈瑶:“她不是你的亲传弟子吗？”
姜明瞪了她一眼，视线转回沈瑶脸上:“什么弟子？她是我娘子！”
沈瑶迎着他的视线狡辩:“你教我练刀，可不就是我半个师父。”
她说的在理，姜明无言以对。
没办法，自己求的，惯着吧惯着吧，她说什么就是什么。
慕灵儿深觉被戏耍，暗恋多年，千里迢迢找来，一片痴心撞了冷刀。
她后退两步，余光看到墙上的画像，不死心地指着画像说:“你们骗我的对不对？姜堂主，你娘子明明是沈瑶，怎么可能是她！”
沈瑶给姜明眨眼，让他别拆穿。
姜明才不帮她做戏，这种戏哪儿能演，演出麻烦来怎么收场:“她就是沈瑶，她长大了，变了模样。”
他还怕沈瑶被当做扯谎精，给她的名字也收了尾:“她的小字叫雁舟，沈雁舟。”
慕灵儿不肯相信，当初在风家鉴宝会，沈瑶就是成年女仙的模样，哪有成年了还变样貌的？
而且变得跟以前没有一丝相像。
她比对着画像看了沈瑶好一会儿，还是不信:“姜堂主，我知道你放不下沈仙子，可她抛夫弃子……”
“都是谣言。”姜明不耐打断，这些年谣言只在真神宗内部传，他打压过几次，没想到谣言竟还传到外面去了。
“王栩，查！把传谣的根源查出来，谁再敢乱说，拔舌，碎魂核。”
“属下领命。”王栩起身领命，然后对慕灵儿说:“慕仙子，她真的是沈瑶。”
王栩的话，慕灵儿向来是信的。
可今天她就是不想信。
“王栩，你也骗我。”
姜明听的头疼。
沈瑶只想知道他俩究竟什么情况:“慕仙子，你和他到底是什么关系？”
“没有关系。”姜明说的很大声:“瑶瑶，我跟她不熟，话都没说过几句。”
慕灵儿痴心错付，自取其辱，泪水泛滥成河。
她真的好难过，她来之前想的不是这种局面。
但她到底是世家女仙，纵使颜面扫地追爱失败，她也退的大方坦然。
慕灵儿擦了擦眼泪，对沈瑶行了个歉礼:“姜堂主和我，确实没有任何关系，是我恋慕姜堂主多年，听说了那些谣言，想来寻个机会。”
“至于之前说的…很好之类的浑话，纯属我一厢情愿，还请仙子不要误会。”
姜明当真心狠，丝毫不留后患:“什么很好？什么浑话？你解释清楚。”
他语气极重:“你要敢让她有一丝芥蒂，我饶不了你！”
话一出口，大家都愣了，他半点儿都不怜香惜玉啊。
这么好看的女仙，哭的梨花带雨，他一点脸面都不给。
“呜呜…姜明，我再也不喜欢你了！呜呜呜…”慕灵儿再绷不住，抹着泪呜呜向外跑。
同为女子，沈瑶见不得好看的女子哭。
而且慕灵儿追爱而来，又没做什么坏事，痴心错付罢了。
沈瑶起身追了出去，留王栩和姜明大眼瞪小眼。
慕灵儿来的莫名其妙，姜明和她压根不熟，她总不可能平白无故，跑来崇城表白。
王栩心虚的很，不敢对姜明对视，眼神时不时乱飘。
姜明和王栩一同长大，他一看王栩的表现，就知道他明白内情。
“怎么回事？”
王栩扑的准备跪下。
“坐着说！”因为沈瑶不喜欢被下跪，姜明现在也不怎么让下属跪了。
“是，堂主。”王栩颤颤巍巍坐下，将多年来与慕灵儿通讯，想撮合他们的事，以及后来不怎么给她回讯的事，通通从实交代。
“她之前说要来崇城，属下没当回事，没想到真来了。”
“昨晚属下收到她的来讯，让我去客馆接她，属下没回，想着不理她她会自己回去，没想到找过来了…”
“属下都不知道，她是如何混进宗里的。”
姜明眉头紧锁，怒意蕴然，他也没想到，王栩竟背着他干这事。
他看起来很着急结侣吗？要王栩来帮他撮合？
“你现在跟过去，当着你的面，让她给沈瑶解释清楚。”
他实在气不过，拿起床上的枕头砸向王栩:“本堂主好不容易追回来的娘子，要是让她搅黄了，以后都别再让我听到金沙城慕家！”
他动了气，胸口疼的要命，眉头皱的更深。
“堂主别生气，您伤口要紧，属下这就去，马上去。”王栩捡起枕头放到桌上，火速追了出去。
慕灵儿没跑远，坐在楼梯上哭的稀里哗啦。
沈瑶陪在旁边，安慰了几句，给她递上手帕。
慕灵儿接过手帕，边哭边擦泪，边给她解释:“我从三百岁就喜欢他……”
“别的孩子想找他说话，他都是让他们滚。”
“我…呜呜…我本来害怕他，不敢和他说话的，可那次意外遇到，我同他问好，他没叫我滚，还给我回了问候礼……”
“后来的年节，只要遇到，我就去跟他问好，他从来没骂过我…”
“我以为，他不凶我，就是待我好，对我不一样…”
“呜呜呜…”慕灵儿抽噎着:“呜呜…今天才知道，哪有什么不一样，他对你才是不一样…呜呜呜……”
一段暗恋的故事讲完，沈瑶也明白了，从始至终，姜明是真的跟她一点关系都没有。
王栩站在墙边听了后半段，没露面，解释的挺清楚，他就不出去掺和了。
慕灵儿又哭了一会儿，眼泪一抹，坚定立誓:“他既对我没有特别，那么我慕灵儿，再也不喜欢姜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