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真的没想害她。”男鬼急忙解释,“可是我没地方去,只能躲在她身上。”
男鬼低下头,慢慢讲起自己的事。
“初一那年,我查出得了嗜睡症,父母跑遍各大医院为我治病,钱花光了不说,病也没有治好,只能长期吃药。
我得了这个病,身边也不能离开人,起初他们还很耐心的照顾我,慢慢的他们就开始为了钱的事,为了谁照顾我吵架。
几年后,他们离了婚,就约定轮流照顾我,我每家待半年。
再后来,他们推脱工作忙,就只给我钱,把我一个人扔在老家里,我彻底成了没人要的孩子。”
男鬼说到这里,忽然自嘲的笑了笑,“你们是不是以为我三四十岁了?”
苏然他们没有说话,都静静的看着他。
男鬼神色忧伤的继续说道:“其实我今年才二十五岁,我焦虑难受,整天薅自己的头发。”
他摸了摸自己光秃秃的头顶,“我的头发就是这么没的。因为情绪燥虑抑郁,我看起来也比同龄人老了很多。
我没法工作,只能靠父母给的生活费养活自己,可是他们给钱的时间拖的越来越长。
没办法我只能自己去找他们要。
那条路,来回我要睡过去十几遍,大半天才能回来。
上个月我去找他们要钱,半路上又睡过去了,是你们好心为我叫救护车,送我去医院,我很感激你们。
后来,我死在自己的家里,没人知道,也没人管我,还是邻居闻到臭味报了警,才发现我的尸体。
在尸体送去火化的路上,我看到了你们在买水果,就跑过去想跟你们打招呼,可是不知道怎么搞的,我莫名其妙就进了老奶奶的身体里,我不是故意要上她身的。
我说的都是真的,没骗你们,请你们相信我。”
男鬼说完,一脸认真的看着几个人。
苏然仔细看了看他的面相,确定他没有说谎。
“你既然已经死了,就该去地府报道,上别人的身体是不对的,对活着的人也有损伤,尤其老人年纪大了,时间久了,就会害死她。”
男鬼没想到会这么严重,吓得慌忙向老太太道歉,“对不起,老奶奶,是我不对,对不起!”
“哎,算了,你也不是故意的。”老太太摆摆手,不想在追究他的责任。
苏然看着男鬼,犹豫一下,告诉他一件事,“你之所以嗜睡,不是得了病,而是被人诅咒害的。”
男鬼一愣,惊愕的望向苏然,“我是被人害的?”
“对。”
苏然点点头,“你刚上初中时,应该用篮球打伤过邻居的儿子。”
纳兰尔若撩了撩自己的头发,瞅向男鬼,“你不会是把人打死了吧?”
“没有,这怎么可能?”
男鬼回想起当年的事情,“当时我在小区里玩球,不小心打到邻居家的小男孩,他摔倒在地上,只是膝盖磕破了点皮。
我爸妈带他去医院包扎,做了全身检查,事后还拿着礼物去他家赔礼道歉,这事就过去了。”
“没过去。”
苏然摆摆手,“后来,他儿子上学成绩不好,总是倒数第一,小孩子撒谎说一看书就头疼,他父母就认定是你之前打坏了孩子的脑子,所以孩子学习才不行。”
男鬼大写的无语,“可是,我的球是打在小男孩腿上的,他摔倒时也没有磕到头,怎么就是我害的了?”
“你这么想,他们可不这么想。”
苏然说道:“他们把所有的原因都归咎到你身上。但是已经过去一年多,再想找你算账也说不过去,他们又咽不下这口气,最后就想到了给你下咒。”
程顺宇忍不住骂出了口,“这邻居也太坏了吧,自己儿子撒谎,他们就看不出来,还想出这么恶毒的法子害别人?”
“就是,太坏了。”老太太跟着附和。
“孩子的谎言一眼就能看穿,他们只是不想承认罢了。”
苏然看了看男鬼,“他们就是想找个借口,证明自己的孩子不是笨,而是被人伤了脑子才学不进去。而你,只能说倒霉碰到了他们。
后来,你父母整天吵架,邻居怕事情败露就卖了房子搬去外地。”
听了苏然的话,男鬼气的火冒三丈,“他们怎么可以这样,就因为孩子的谎话,害得我父母离婚,害得我人不人,鬼不鬼的活着,真是可恶!!”
男鬼情绪激动,紧握着双拳咆哮,“他们去了哪?我要找到他们,我要报仇!!”
“不用了,他们已经死了。”苏然拦住暴怒的男鬼。
“死了?你不会是在骗我吧?”男鬼不相信。
苏然认真的看着男鬼,“是真的,我要是想骗你大可以不告诉你这些。他们在搬去外地的路上出了车祸,夫妻俩当场死亡,孩子伤到了声带,成了哑巴,现在寄住在亲戚家。
害你的那对夫妻,他们死的比你还早,所以你要想找他们,只能去地府找了。”
男鬼双眼冒火,“就算是死了,我也不会放过他们,我要去地府,我一定要找到他们!”
“大师!”男鬼跪在苏然面前,“我不知道怎么去地府,你能不能送我过去?”
“可以。”苏然点头同意,本来就是要把他送走的。
“谢谢大师!”男鬼感激的磕头,磕着磕着,趴在地上睡着了。
“他这是死了?”纳兰尔若疑惑的问苏然。
苏然笑了笑,“你忘了他现在是鬼,怎么可能就这么死了,他就是睡着了。”
纳兰尔若“哦”了一声,挠挠自己的鼻子。
苏然打开地府大门,关旭出来看到趴在地上的男鬼,顿时一愣。
“苏大师,他这是怎么了?”
“没事,就是睡着了。”苏然解释道,“你把他带走吧。”
“好。”
醒着睡着都是钱,关旭二话不说,拿着锁魂链就缠在男鬼身上,跟苏然说声拜拜,就拖着男鬼回了地府。
程顺宇和老太太,愣愣的看着消失的地府大门,好半天才回过神。
老太太颤巍巍指着消失的大门,“那……那个门……很值钱吧?”
“奶奶!”程顺宇无语喊了一声。
苏然和纳兰尔若齐齐笑出声,苏然笑着说道:“应该是非常值钱,不过你老人家是第一个这么有眼光的。”
可不是嘛,看到地府大门的人,不是害怕就是紧张,要么就是被阴森的压迫感吓得不行。
还是第一次有人研究大门值不值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