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亮的酒店大堂,宛如一座华丽的舞台。高雅的小提琴悠扬的演奏其间。摄像机早已经安静地架在了那里,屏息以待第一个嘉宾的闪亮登场。
很快,镜头前有了动静。
少年的耳机慵懒随心地挂在脖子上,黑色的高领羊毛衫,羽绒服微微敞开,鲜亮的群青色,宛如深邃夜空中的璀璨星辰,高贵深沉中透着一丝灵动。黑发如丝般柔顺地贴在脸侧,羽似的睫毛微微上翘,少年的眼眸明亮如星,熠熠生辉,一边腮帮子鼓着,水嫩粉红的嘴唇轻咬着白色的糖柄。
睫毛微微垂下,眼神如冷冽的寒风,毫无知觉地走向了空旷的大厅。当他看到满屋子镜头后的人,眼神中如流星一般闪过一丝慌乱,然后又转瞬即逝。“镇定自若”地推着行李箱走到了镜头前。
导演举着小喇叭:“欢迎嘉宾。欢迎来到《你最想到达的地方》拍摄录制现场。由于你是今早到达,并且是最后一个到达的嘉宾。节目组给你准备了一份神秘任务。”
话音刚落,就传来了吱嘎吱嘎的声音,戚卿好奇地张望也没找到声音的来源。直到有什么东西撞在了他的脚踝上,少年才缓缓低下头。
这是一只长得极其滑稽的兔子,头戴草帽,手举得高高的,却狼狈地摔倒在地上,行走的腿还一个劲地蹬着,发出吱嘎吱嘎的声音。任务卡也如风中的落叶般被掀翻。
戚卿弯腰捡起任务卡:“作为对最后一位到达录制现场的惩罚,请被惩罚的嘉宾在401,402,403,404四个房间中进行选择。在这个阳光明媚的清晨,为ta献上一个来自爱的早起叫醒服务吧~啾咪~”
戚卿的右眼皮如痉挛般抽搐了两下,读得越来越咬牙切齿。任务卡的最后甚至还有一个桃色的爱心,如桃花的花瓣一般,此刻却分外刺眼。
导演对上少年的目光,却毫不不显得畏惧,甚至还贴心着补充道:“本期的主题为双人行,挑选到的嘉宾将会被命运的红线所牵引,自动完成配对,成为你本期的搭档。”
从录制开始到现在为止的一切都让人疑惑,戚卿有点想不通。
他这上的是个旅游类综艺吗?这不会是个恋综吧?July终于被他气的老眼昏花,让他来恋综历练了?
戚卿无可奈何地坐上电梯,在几个房间门口来回踱步徘徊。举着任务卡看了又看 也看不出什么花来。
戚卿放下任务卡,掏出手机,跟拍大哥适时地送上一个特写,少年打开日历,手机加载了片刻,日历下订阅的今日运势显示,今天的幸运数字是“1”。
“我选401。”少年信心满满。
毫不犹豫地站在了401的门口,用节目组提供提供的房卡打开了门,门被打开了。昨晚就已经提醒过所有嘉宾会有突袭拍摄,所以摄像机也是大着胆子跟了进去。
戚卿的动作下意识放得很轻。
昏暗的室内,只有窗帘露出一道细缝,漏出一丝微弱的光线。床头灯开着,散发着橘黄色的光芒,带着暖意,平白为房间添了一丝温馨。
床上的男人背对着他们熟睡着,被子紧紧地包裹着身体,眼罩遮住了他的双眼,只露出薄红的嘴唇,嘴唇微张着,只露出了一条缝。头发微微留得有些长了,长过了耳垂。贴着枕头,稍显凌乱。
不过很快,少年的呼吸就如同崩断了的琴弦一般停止了。床上的人似乎是听到动静,不安地侧了个身。眼罩的边缘的小痣若隐若现,闪着隐隐的光泽。
柔和的灯光下,男人的呼吸轻浅,如同微风拂过湖面,泛起层层涟漪。不用靠近,仿佛就能感受到那温热的鼻息,燃烧着他的脸颊,他的耳垂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红。
心里仿佛有一万只羊驼在奔腾,内心戏焦灼如热锅上的蚂蚁。
秦安羽怎么会在这里?他明明查过他最近应该又接了一部影视剧啊!那部剧不是今天试镜吗?他怎么可能会在这里?他不可能出现在这里啊?可现在床上的人怎么解释?不应该啊,情报不可能会出错啊!假设说床上的人不是秦安羽……
戚卿被自己吓了一个激灵,脑袋如同生锈的螺扭一般僵硬,少年小心翼翼地扭头又看了一眼床上,男人的皮肤苍白如纸,在柔和的灯光下,连发丝都闪着皎洁的光芒,宛如月光下的银色丝线。
只一眼,少年掩耳不及盗铃之势,顺序地把头扭了回来。
不!这绝对是秦安羽!!!他不应该还是金发吗?他明明今早才刚看见他金发在机场拍出来的生图啊!该死,没看日期……难道真的是我的信息落后了?
镜头的轮廓在黑暗里亮起来寒光,如同一把锋利的匕首,抵着他的脊梁骨,思绪被强制性回收。
戚卿马上调整了状态,伸手推了推床上的秦安羽,动作很轻:“喂喂,醒醒。”
戚卿心不在焉的,手上的触感滑滑的,睡衣的质感如同丝滑的绸缎一般。
手感出奇的好,不禁好奇:哪买的?
床上的人似乎不悦地轻轻啧了一声,那声音轻得仿佛一片羽毛飘落,带着微微的沙哑感,如同耳鬓厮磨般的低语,声音如一块儿磁铁,在耳边轻轻的摩擦,剐蹭。
尽管收音可能没有那么清晰,但戚卿却能清晰地看到他的嘴唇轻动,如风中的飘荡的花朵般美丽。
见人不醒,戚卿就又推了一次。这次力道比上次大了些,频率也更快了些。
猛然,他的手被一只白皙的手腕如铁钳一般紧紧地拽住,连拖带拽的一个后肩摔。摔在床上倒是不疼,只觉得眼前金星乱冒,天旋地转地,整个人直接从床外被摔进了床侧。
这么一甩,脾气立刻就上来了,如同火山喷发前的加热准备,已经咕噜咕噜的往外冒着岩浆,早已蓄势待发。
就在他即将发作的边缘,腰肢却被一双有力的大手紧紧地环住,身体也被带了过去。他以一个前凸弧形的姿势被抱进了怀里,毫无反手之力的被揽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中途的过程快的连挣扎的时间都没有。
温热的呼吸喷洒在头发上,轻轻柔柔的。怀抱也暖暖的,头被修长的五指轻柔地按住,脸埋在颈间,一睁眼对上的就是那条极其诱人的颈线。柚子的香气把他扑了个满怀,将他紧紧包围其中。极其霸道侵占了他的嗅觉。
刚要发难的少年,身体却瞬间软了下来,仿佛被施了魔法一般。手在腰间的触感清晰,还微微发热,难以忽视。
戚卿整个人就像个暖宝宝一样,慢慢地发热。男人寻找到暖意便更靠过来几分,他们之间本就快要贴在一起的空间,更为狭小。
似乎是喜欢他的头发的触感,男人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撩拨着,如同微风轻拂柳梢。
暧昧的气氛随着热意扩散伸展,一个不注意就飘了出来。
摄像机似乎也被这暧昧的氛围所感染,不敢太靠近了,立马回避开来。
戚卿的呼吸更困难的几分,嘴唇轻轻咬着,红的快要滴血。他奋力挣扎着,在男人的怀里不算太安分。
床上的男人似乎醒了,腰间的手松开,那点暖意荡然无存。修长的手指轻轻扯开眼罩,那双桃花眼半磕着,眸中闪过一丝红光,眼眉微挑,长长的睫毛遮盖着。睡眼朦胧地撑着脑袋,蜷缩着身体坐起,头发顺滑的滑下,如纱般垂落。仿佛被精心梳理遍过一般。
“早。”他的声音懒洋洋的,低沉中带着慵懒,微微的磁性下又显得性感,如同一把优雅的大提琴,奏出的第一个音节。
肤白胜雪,似乎是还没完全清醒,像迷糊的小羊。脸上带着一副若有若无的压迫感,仿佛有两面墙壁,不断的压缩他们中间的空气,氧气被剥夺,如同一双无形的手,掐住了他细嫩的脖颈。
如果省略去这个眼神的话,看起来还是很乖的。
戚卿的目光不安分地向下滑去,真丝的睡衣极其宽松舒适,胸口的位置衣领微微敞着,V字的领口开的有点大,露出骨感的锁骨。
戚卿喉结微微鼓动,眸光微闪,心里止不住地嘟囔着:这人究竟是怎么长的?这也太……
戚卿立马摇了摇头,企图把那种肮脏的思想废料甩出脑袋。
看着这一幕的秦安羽却是唇角微微勾起,眼前的戾气慢慢褪去,被柔和所替代。那股压迫感便也慢慢松开,空气忽然间涌了上来,直冲天灵盖儿,呛得戚卿咳嗽了起来。
秦安羽却熟若无睹,下床穿鞋离开。
少年的眉头微微皱起!似一簇不满的火苗熊熊燃烧。
我靠!还真是睡完就丢!拔()无情!
戚卿不屑一笑。
呵,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