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操李良一起消失的,还有关于假币案的所有线索。
陶乐知查了同椿巷所有路口的监控,很奇怪的是操李良进去之后似乎就没有再出来过,可是陶乐知带人问了同椿巷周边的每一户人家,都说没有见过操李良,他刚刚买下的那套房子也空了下来。
唯一一条还算有用的线索,是周围的居民提供的:“哎呀,每天晚上,这里头都好多男人,乱糟糟的,听起来就像是吵架,声音大嘛,又像是打牌,我们也跟派出所反映了好多次,没用,消停两天,之后还是一样。”
这种关于扰民的情况在走访中遇到了很多,但辖区派出所并没有汇报过这个情况。
陈思灵那边所有的线索也突然消失了,假币案来得很突然,所有线索消失地也很突然,余大河每天的生活轨迹就是打零工,去医院,回家陪孩子,没有任何异常;肖旺那边盯了很多天,也没有所谓的“走私”的货再来接头了。
现在看起来,操李良是一个非常重要的环节,他们大意了,就应该直接把人扣住,剩下的再说。
陶乐知后知后觉意识到,很可能是自己询问薛有才的那句话让操李良产生了警惕,但之后发生了什么,他联系了谁,又要去哪里,暂时找不到答案了。
一晃就是半个月过去,所有的事情都仿佛被连绵的雨季清洗得干干净净,没有再留下任何蛛丝马迹。
关于万有钱的案子还在调查,但除了那辆车子和一个戴着口罩的女人,就只剩下那把插在他脖子上的刀。
他想了想,还是要从那张临时授权的员工卡下手。
他决定找技术的人检查一下,这种活儿他没有认识的、靠谱的人,只能找李耀阳帮忙推荐下。
“医院的系统一般都有专门的维护人员,这样,我问问我们医院的,看能不能问出点情况来。”接到陶乐知的电话听明白大概的情况之后,李耀阳给出了回答。
“行,麻烦了。”
“我们俩之间说这个干什么,行了就这样,我这边还有个病人要看。”
陶乐知点点头,听到那边传来纸张抖动的声音,然后电话就挂了。
下午的时候,李耀阳那边回复了消息,陶乐知看着内容皱起了眉头。
短信上说一般医疗系统如果是临时卡需要后台授权,这种授权一种可能是医院内部人员操作,另一种就可能是黑客破解权限,但第二种难度太大,而且会留下痕迹,甚至可能会引起防火墙报警,内部有鬼的可能更大一些,内部的人删除这张授权卡的授权信息也比较简单。
还有一种可能,是对方通过某种途径得到了一张正常的临时授权卡,又拷贝了一张临时卡,这样虽然麻烦一点,但是调查起来也更困难,因为这就意味着这张卡的信息都是通过医院的途径授权的,就算找到了持卡人,对方也不是凶手。
这条线索暂时断了,就只能再从万有钱身边的关系开始挖,侯勇被送去了戒毒所,李方程目前确定是涉嫌洗钱罪,万有钱被灭口不大可能是因为诈骗,更大的可能是因为毒品。
他觉得还是要从侯勇身上挖一挖线索。
“我,我不知道,我跟了万有钱很长时间,但我只是负责帮他在网上骗人……万有钱有没有做其他的,或者有没有其他的渠道和业务,我真的不清楚。”
陶乐知坐在侯勇的对面,看着他深陷的颧骨和发抖的嘴唇,看起来这段日子他过得并不是很好,但这是这里的每个人都要经历的过程,幸好他还不是重度瘾君子,有些被腌入味儿的人犯瘾的时候撕心裂肺地吼,那才是真正的煎熬。
“没事,你好好想想,你跟着他干多久了?”
“我……应该有两年多了……”侯勇嘴唇抖动的情况缓解了一些,他想了想,说了一个大概的时间。
“你上次说,你是和侯勇认识的时候,他给你吸毒的?”
“是。”
“你们是怎么认识的?”
“我,我那个时候在一个网吧当网管,后来就看到有人在贴吧招兼职,说就是每天聊聊天,月入过万……我,我心动了,就去了。”
“后来就一直跟着万有钱干了?”
“我知道这事儿是犯法的,可是来钱也确实快,等我意识到身体不太对之后,已经上瘾了,万有钱就是拿这个东西控制我。”提到这里,侯勇脸上有些后悔的神色,身体也弯了下去。
“那你想想,这两年多的时间里头,万有钱有没有什么异常?”
“他……他只是给我客户信息,让我聊天,其他的都没让我碰。”
“你再好好想想。”
陶乐知不甘心,两年多的时间,万有钱怎么可能一点风声都没漏。
“哦对了,有一次我在金色池塘4幢504里头睡觉,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来的,好像在跟对方讲什么‘货’的问题,他声音压得低,我听不清讲的什么。”
“你能不能回忆起关于这个电话的一些细节?”陶乐知觉得这个电话可能会带来新的线索。
侯勇却陷入了回忆中,他右手撑着瘦出尖儿的下巴,好一会儿之后才慢慢说道:“我不知道他说的‘货’是什么,但好像是提到了什么‘陶震’,我不知道是不是一个人还是什么东西,万有钱说话的声音有些讨好。”
“陶震……”陶乐知喃喃的重复了一遍,手指敲了敲桌子,心里还想着是跟自己一个姓儿,把这个名字记下来之后,他又问道:“除了这个,他还有没有提到其他人?”
“嗯……好像没有,我听得不清楚,而且时间也长了,这些东西真的记不太清楚了。”侯勇把头昂起来,露出一个困惑的表情,很努力地想了想,但最终还是摇了摇头。
陶乐知有些怜悯地看了侯勇一眼,这也是个可怜的孩子。
他又问了一些关于万有钱的事情,都没有得到新的线索,最后安慰了几句就走了。
但在他走之后,侯勇还在思考刚刚的问题,他一只手扣着屁股,过了一会儿又扣了扣自己的后脑勺,像是想起了什么,嘴里自言自语道:“陶震……好像还提到了什么……卫老板。”
陶乐知叹着气已经走出了很远,没有听到最后的这句话。
「义父们,可以猜猜看下“陶震”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