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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嫔连连点头,“陛下太凶了。”

她是真的忘不掉当初自己第一次见赵政和的场景,这人太可怕了,一条活生生的人命,说夺走就夺走。

不想再提这些让人心颤的事情,江嫔转移了话题,“最近兰四公子可以给你写信?”

兰惜刚准备说没有,香梨出去回来了,手上拿着一封信,“是四公子的信。”

兰惜笑着对江嫔道:“可真是来得早不如来得巧。”

她拆开看了个大概,“四哥说京都附近的铺子打算八月初一开,问我们觉得如何?”

江嫔点点头,自然是没意见的。

又坐了一会儿,江嫔就回去了。

……

日子每天都在过,兰惜身子上终于干净了,挑了暖和的中午好好地洗了头和澡,整个人轻快了不少。

她每次来月事都是七天,真是折磨人。

没有吹风机,石榴和香梨用帕子帮她把头发擦个半干,搬了个椅子放院子里,兰惜坐着晒头发。

趁着这个空闲,石榴拿了丹蔻出来给兰惜涂指甲。

“大夏天的,涂个绿色的,清爽一点!”兰惜挑了绿色。

赵政和让人研制的丹蔻颜色越来越多了,每次有新的颜色都会先送兰惜这边。

按照兰惜的想法,石榴给她涂了嫩绿色。

一开始石榴还怕会丑,如今看着,只觉得兰惜英明。

在炎热的夏天看到这种颜色,感觉燥热都没有了。

兰惜正欣赏着自己刚涂好的指甲,张才人来了,还不是空手来的,带了一束花,不是什么珍奇的花,看着像是路边不知名的野花,还采了铁线阙围着。

从里到外由小到大,围了三圈,里面的野花五颜六色的。

张才人将花递上去给兰惜:“来的路上看到野花开得正好,便摘了些,也没什么给娘娘的,听说娘娘爱送皇后娘娘她们花,想来娘娘也爱花。”

兰惜确实挺喜欢的。

有哪个女孩子不喜欢花呢?

她伸手接过来,花朵小小的,星星点点,映在兰惜眼里,好像她的眼睛里装了星空一样。

低垂着眉眼,发丝凌乱地披散着,不杂乱,反而有一种不羁的洒脱美。

张才人定定地盯着兰惜看,看她精致的眉眼,看她秀气地鼻子凑近去闻花香,看她纤长白嫩的手指抚过花朵。

张才人喉咙动了动,突然想变成那野花、那铁线阙。

被兰惜捧在手心里、抱在怀里,应该是比现在快乐的。

“张才人?张才人?”

“才人?才人?您怎么了?”

石榴和金纺喊了好几声,张才人才猛然回神,就见兰惜奇怪地看着她,兰惜手中的花已经被香梨抱在怀里了。

张才人收起自己乱七八糟的想法,不好意思道:“看到娘娘的丹蔻,从前没见过,一时走神了。”

兰惜看看自己的丹蔻,笑道:“你若喜欢便挑些带去。”

这都是赵政和让人做的,之前不多的时候只有兰惜有,如今研究出来了,虽然也稀奇,但是淑妃她们要也有,只是如张才人等,自然是没有的。

这是份例外的东西。

张才人赶紧摇头,“妾就是贪图一时的新鲜,挑个颜色涂一下估计也就腻了。”

兰惜也不多劝。

张才人挑了一个粉色,倒是一般的女孩子会喜欢的。

宫人帮她做指甲,时间是比较长的,兰惜先做的,已经做好了,但是院子里舒服,便也陪张才人坐着。

香梨将花拿进去,打算找一个广口的花瓶插着,能多放几日。

张才人一边做指甲,一边看兰惜的脸色,好像有什么要说的,但是又不知如何开口的模样。

兰惜便知道这次张才人来找她是有话要说的。

这几日张才人有事没事来偶遇她,或者给她送些小东西,兰惜还以为今日也是像前几日一样,便也没多问。

谁料就是不问的这几日她有话说了。

“张才人今日可是有事要说?”兰惜便主动问道,看她纠结的样子兰惜真是恨不得帮她把话说了。

兰惜问出来张才人好似松了一口气一样,看了看周围的宫人。

这便是不方便别人听的意思了。

兰惜便对石榴道:“你指甲做得好,去帮张才人做吧。”

石榴便接替了宫人手中的话,兰惜让其他人下去,一下子院子里就只有兰惜、石榴、张才人和她的婢女金纺了。

张才人这才道:“这几日娘娘可有听到什么流言?”

兰惜疑惑地摇头,然后问石榴:“有什么流言?”

石榴也摇头。

张才人想想叹气道:“也难怪您不知道,传的就是您的流言,宫人们肯定都避开您和您院子的人。”

兰惜好奇道:“都说些什么?”

在宫里的话流言无非就是说她霸占陛下,可是这来行宫才十来日,能传什么流言?

张才人想了想后,道:“说起来这还是前几日的事情惹的祸。”

原来是前几日赵政和让人给兰惜送海鲜,兰惜不会做,便请江嫔帮着做,分了一半给江嫔。

后面给皇后请安时,路婕妤提起了这事,便有意无意地说贵妃娘娘把江嫔当做厨子使唤,瞧不起江嫔。

这流言越传越广,到今日,恐怕大半个行宫都传遍了。

张才人无奈道:“妾进宫也有几个月了,知道娘娘不是那种人,如今这流言传着对您恐不太好,特意来给您提个醒。”

兰惜竟然不知道这个事,不仅是她,她的人都不知道,也是,传她的流言自然是要避开她的,不然也怕被兰惜罚。

这事怎么说呢?兰惜不在意就不是个事,但是江嫔听在心里是什么想法?

这流言若是有意为之,便是背后之人想挑拨她和江嫔的关系,就是不知道这样对那人有什么好处。

张才人挪了挪自己的凳子,贴着兰惜,小声道:“妾怀疑这事就是路婕妤传出来的。”

兰惜并不惊讶,路婕妤就是个不安分的,但是偏生都是些恶心人的小事,这事像是她会做出来的。

若是她做的事情有什么狠毒的大事,还好收拾一点,如今这样真是让人又觉得恶心又奈何不了她。

“张才人这般说可有什么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