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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口有人守着,都是太后宫里带出来的人,自然认得赵政和,大概是赵政和来的时候没有提前说过,宫人显得很是惊讶。

最奇怪的是,惊讶过后就变成了慌乱,行礼都忘记了,不过赵政和也没计较这些,只是道:

“进去通传一声,跟母后说朕和贵妃来接她去盘龙山避暑。”

宫人这下才反应过来,手忙脚乱地行礼,“给陛下请安,给贵妃娘娘请安。”

低垂着的眼睛却慌乱地想着该怎么办。

赵政和这下也是有点皱眉了,耐着性子又说了一遍:“进去跟母后通传一下,朕携贵妃来请她老人家去避暑。”

宫人这下磨磨蹭蹭地转身了。

等人进去了,赵政和才问主持,“母后最近可有异常?”

住持想了想,摇头,“没什么异常啊,太后娘娘每日都早早起来就来梵音阁祈福了。”

“哦,对了,”主持好像突然想到了什么,道:“两个月前太后娘娘偶感不适,随行的太医道是对山上不知名的花粉过敏,起了疹子,所以太后娘娘这两个月来一直带着面纱的。”

兰惜如今也算了解赵政和,所以一下子就感觉到主持的话说完,赵政和的情绪就不对了。

兰惜心里也有了不好的预感。

不说别的,光早早起来这条兰惜都觉得不对劲。

太后跟她一样,就不是一个早起的性子,在宫里的时候,兰惜每次给皇后请安之后去太后宫里,太后都是刚起来的,膳食都没用。

倒也不排除太后是为了祈福诚心点所以早起,可是没听说太后对花粉过敏啊。

要说花粉,那宫里的花难道不够多?之前太后还说想去南方看樱花盛开吃樱桃呢。

难不成是花粉过敏还专门只对一种花过敏?也不排除这种可能,但是刚才那个小宫女在害怕什么?

这般几样连在一起,但凡了解太后的都察觉出不对劲了。

兰惜胡乱想着,进去通传的人还没出来。

更有问题了。

去通传一声,一分钟的事情,如今都过了七八分钟了,还没动静,摆明有鬼。

兰惜刚想说话,赵政和已经冷笑了一声,推门进去了。

兰惜想了想也跟着进去了,于多鱼守在门口。

梵音阁里面,一推门看见的就是一尊巨大的佛像,佛像后面是内室,兰惜跟着赵政和走进去就见穿着盛装蒙着面纱的太后打扮的女子和刚才守门的小宫女正在说着什么。

听到脚步声,两人猛地转身。

看到赵政和和兰惜,好像见到鬼一样,随即扑通两声,两人同时跪在地上。

“陛下饶命、陛下饶命——”两人慌乱求饶。

赵政和冷着脸,一把掀开面纱,白白净净的脸上没有半颗疹子,最重要的是,面纱底下是一张稚嫩的陌生的脸,根本不是太后。

兰惜有一种果然如此的感觉。

她就觉得太后潇洒的性子,怎么可能会甘愿在佛塔内日日祈福?原先想着大概天下父母心都是这样的。

如今看来是玩了一出金蝉脱壳,早就跑路了。

跟着太后的人众多,太佛寺也有自己的武僧,自从太后来了,大半的人都在暗处保护太后,所以倒是不存在太后被人挟持的这些情况。

赵政和显然也了解这些,第一时间倒是没有担心,只问道:“母后何时走的?”

跪在地上的二人瑟瑟发抖,穿着华服的那个道:“两、两月前。”

“去了哪里?”

“一开始是去南方纳县吃、吃樱桃,如今、如今樱桃已经到了季节、不、不知太后娘娘在、何处了。”

“往日宫里传来的信和送来的东西呢?”

“暗卫、暗卫能联系到太后娘娘,让暗卫送、送去了。”

“回信也是母后回了暗卫送来太佛寺,你们再送进皇宫?”

“是、是的。”

兰惜:“......”难怪,明明太佛寺快马加鞭到皇宫也就两个时辰左右,每次太后的回信都要晚十天半个月的。

赵政和闭了闭眼睛,又捏了捏山根穴,随即睁开眼睛,想说什么,最后只是道:

“按照母后的吩咐好好祈福。”

说完就转身朝外走去。

兰惜连忙跟上。

等在外面的主持看着只有二人出来,一脸不解,“太后娘娘......”

赵政和无奈道:“母后不愿去,说往日总是睡不着,如今在太佛寺感觉很是清净,睡眠也好,还能为朕、为天下百姓祈福,朕拗不过母后,寻思这太佛寺也不热,便任由母后了。还要劳烦住持不要让闲杂人等搅扰到母后。”

住持双手合十:“阿弥陀佛,陛下放心,老衲必然不会让人搅扰到太后娘娘清净。”

赵政和道:“既然母后不愿去,那朕和贵妃也不多待了,这就去追皇后她们了,主持不必送了。”

主持一愣,“这风尘仆仆,陛下和娘娘不歇息一晚再走?”

赵政和摇头拒绝,“虽说去避暑,但是朝事也不可耽误。”

主持点点头,“陛下勤政爱民,是天下百姓之福,既然如此,老衲也不多留了,陛下只管放心,太后娘娘这边老衲自会照顾好的。”

赵政和:“朕对主持自然是放心的。”

坐在回去的马车上,兰惜还有点想不通:“您说太后娘娘为什么要悄悄跑了呢?难不成她怕您会拦着她?”

赵政和闭目养神,心情不太好,“朕也想知道。”

说着他还有点沮丧:“难道母后就这么信不过朕?自朕登基来十一年,哪次母后说要出宫游玩朕阻拦过?”

不仅不阻拦,每次他都派人保护母后的安全,生怕银子不够用,从他的私库里拿出不少银子给母后送去。

即便是他刚登基的那年,处处受人掣肘,但是母后要出宫这件事,顶着满朝文武的压力,他也允了的。

兰惜倒是第一次见他这么沮丧失落,一下子有点麻爪了,安慰道:“太后娘娘肯定不是因为陛下才偷跑的,肯定有别的原因。”

“别的原因?还能有什么原因?”

他坐在毯子上,兰惜坐在车座上,比他高一点,他将头靠在兰惜的腿上,抱着兰惜的腿,有些脆弱破碎感。

兰惜绞尽脑汁安慰道:“或许是为了躲避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