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极宫里,于多鱼进去的时候四位大人正弯腰说着什么,他只是隐约听见什么不罚不足以安人心。
他低头进去,凑到皇帝耳边说:“贵妃娘娘也跟着来了。”
赵政和皱眉:“她来做什么?”
他不是不想兰惜来,是如今的情况兰惜来对兰惜不好,眼前的这四个都不是什么好缠的货色。
偏生他又不能一个不高兴将他们杀了,那不就成昏君了吗?
“奴才瞧着贵妃娘娘是不放心皇后娘娘。”
“她一向是这样心善。”赵政和无奈道:“便叫她一起进来吧。”
陈记礼四人互相看了对方一眼,心里有了计较。
兰惜一进来就看到四个站在中间的人,她眼神都懒得给一个,都是一些臭不要脸自以为是的中年老男人和倚老卖老的死老头。
难怪参奏皇后娘娘,感情是个个都脸大啊!
兰惜心里一边吐槽,一边跟着皇后给皇帝请安:
“见过陛下,陛下万福!”
赵政和示意她们不用多礼,随即对着皇后道:“几位大人参奏皇后你的事情想必皇后已经清楚了,皇后有什么要说的?”
皇后带着淡淡的笑:“几位大人说陛下子嗣稀少,可是也不是没有子嗣,所说妃嫔怀孕保不住胎,那我作为皇后确实失责,可是各位姐妹连怀都不曾怀上,臣妾着实委屈,莫不成臣妾还是送子观音不成?想让谁怀孕就点一下她?
若是臣妾有这本事,天下无子的妇人都来找臣妾,别人保管一个一个让她们有孕。”
兰惜噗嗤一声笑出来,特别的引人注目。
皇帝看着户部侍郎几人,再看看兰惜,无奈开口:“你笑什么?”
兰惜摆手:“不好意思,就是想着皇后娘娘若成了送子观音,那包生儿子,以后这天下从此就是男人的天下了,想想觉得那画面有点好笑。”
陈记礼几人脸都黑了,反应最大的就是御史台的左曾,那是个最固执的老头,动不动就死谏,如今兰惜的话在他听来就是荒唐的,他不禁大声道:
“荒唐,自古阴阳相和,怎么能只有男人没有女人?”
“我荒唐?我哪里比得上你们荒唐?”兰惜阴阳怪气道:
“宫中女子无孕怪皇后娘娘,怎么,皇后娘娘还有你们男人的本事让女子怀孕?陛下不去别的妃嫔入宫,你们倒是让陛下去啊,皇后娘娘也不是没劝诫过,陛下不去还能绑着陛下去不成?
就算皇后娘娘绑了陛下去,陛下不宠幸别人,还能将陛下衣服扒光不成?就算衣服能扒光,还能逼着陛下做那事儿不成?
是不是要再给陛下吃点助兴的药?”
“兰贵妃——”赵政和黑脸出声制止她。
越说越不像话了,什么都能说出口。
左大人一手捂住胸口,一手指着兰惜,身子都在颤抖:
“竖子,竖子——口出狂言,粗鄙不堪,怎可位尊贵妃?陛下——”今年刚过六十大寿的左大人颤巍巍跪在地上:
“兰贵妃粗鄙不堪,不可位尊,请陛下夺其位份,打入冷宫——”
赵政和头疼。
“哟呵,说句实话就是粗鄙不堪?那你们颠倒黑白,欺软怕硬恃强凌弱岂不是厚颜无耻?”兰惜小嘴叭叭的,来前借了皇后的口脂特意涂的小嘴气势十足。
赵政和看着她这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架势,眼里含笑,原本想制止的话又吞回去了,少见她如此激动的时候。
“胡言乱语,老夫何时颠倒黑白恃强凌弱?”左大人口水都快喷出来了。
兰惜嫌弃地后退一步。
“皇后娘娘明明已经劝诫过陛下宠幸新人,你们非说皇后娘娘没有尽到职责,这不是颠倒黑白?
你们要让陛下宠幸新人不敢对着陛下说就推到皇后娘娘身上,还扯什么陛下子嗣稀少的幌子,陛下子嗣稀少个中原因你们不知道?
那不是刘皇贵妃在的时候搞得鬼吗?那时候你们怎么不跳出来说?”兰惜自顾往下道:
“哦,因为那时候刘大将军手握重兵你们惹不起,所以那时候屁都不敢放,你们这不是恃强凌弱是什么?打量皇后娘娘性格温和好欺负?”
兰惜冷笑一声,“我可没有皇后娘娘的好性子,惯得你们这堆臭不要脸的蹬鼻子上脸。”
“有本事就直接对着陛下说让他去宠幸新人,哦,当初刘皇贵妃给后宫妃嫔下药的时候不敢说出来说刘氏祸害皇家子嗣,如今管不了陛下去谁宫里就是皇后娘娘失责?”
兰惜小嘴一句接一句,丝毫不给别人插嘴的余地。
皇帝看得瞠目结舌,第一次意识到兰惜的嘴巴多厉害。
被护着的皇后心里暖暖的。
她的夫君都没这么护着她,反而是杳杳……
左大人气得胸膛不停起伏,似乎下一秒就要晕过去了,礼部侍郎曾文杰谴责地看着兰惜:
“左大人年纪大了,即便真有什么说错的,也不过是为了陛下着想,贵妃娘娘何必如此咄咄逼人?”
好好好,讲不过就开始道德绑架了?
兰惜礼貌性露出微笑,“谁年纪大谁有理?好说呀,我记得皇后娘娘您谢氏族里有位老大人今年一百零八岁,不敢说是世间年纪最大的,但是至少是京都年纪最大的人。
来,去谢氏将人接过来,和左大人面对面说话,反正谁年纪大谁有理。”
赵政和:“……”
皇后眉眼弯弯的。
国子监祭酒薛其文道:“抛开其他不谈,皇后娘娘没有安排新人承宠就一点错都没有吗?”
“好好好,你这是抛开事实不谈只谈你想谈的是吧?皇后娘娘没有安排新人承宠?谁告诉你的?你看到了?”兰惜对着他翻白眼:
“皇后娘娘安排的折子放陛下书房都生灰了,况且皇后娘娘不安排承宠怎么了?
哪条律法规定皇后娘娘还有这个义务?这不是尚寝局的事情吗?你白读那么多书连谁负责什么事都不知道?还是你们国子监就是你这个祭酒什么都要管,别人睡个觉你也要管?”
说不过,根本说不过。
陈记礼果断向皇帝求救:“陛下,您就任由贵妃娘娘说这些荒谬之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