鸿蒙,意指天地初开前的混沌元气,即是始祖所存在的那片天地。
始祖作为创造银河,孕育无尽生命的存在,手可撕开混沌,撑开清气与浊气的超然存在,而孕育始祖的混沌元气则是世间最为强大和神秘的力量。
所谓鸿蒙之魂,是指在初生之时灵魂沾染了一丝在当今世界之中已是销声匿迹的混沌元气,乃是世间最为强大的灵魂,拥有鸿蒙天魂者定然会得到天道庇护,并且拥有者将会有世间最为神奇的心灵,能够轻易洞穿人心,辨别善恶,甚至还能感受他人的情感,此等强度,远远非他心通可比拟。
但正因为鸿蒙之魂沾染了一丝原始的混沌元气,这也导致它的层面远远高于其他生灵的魂魄,甚至高于天道,因此,鸿蒙之魂者往往会分出自己的三成魂魄来铸就传说中的...因果之眼!
因果之眼,顾名思义,是一双能够洞穿因果的神奇眼眸!
此刻,朱姝的瞳孔骤缩,朱红色的长裙被因过度震惊所导致的气息失控所吹拂,裙摆摇晃不止。
可没成想,作为鸿蒙之魂的拥有者单饵衣面对朱姝颤抖的话语却只是微微一笑,紧接着道:
“大姐姐...你不要这么震惊嘛...”
“毕竟你也差不到那里去嘛...”
单饵衣嘴唇微微翕动,像是吐出了几个字眼。
朱姝的眼神在刹那间便已是变得危险,清冷漂亮的美眸之中闪烁着杀意的光芒。
她衣玦鼓动,欲要爆发的灵力像是一座即将择人而噬的恐怖深渊,她那犹如羊脂白玉般的芊芊素手不断变换,指尖上有着白色的南宁离火在跳动。
但小姑娘单饵衣却置若未闻,只是接着娇声道:
“大姐姐...”
“我知道你不会伤害我的...”
“你应该知道鸿蒙之魂地能力...”
忽然,她又话音一转,嘴角稍稍翘起:
“而且...”
“你就不想知道我的‘因果之眼’看到了什么吗?”
朱姝周身暴起的灵力风暴慢慢地平静了下来,指节间跳动着的南明离火也随之消散。
她缓缓闭上自己那双泛着杀意的眸子,待到再次睁开时,已是带上了淡淡的柔和。
她嘴角漾起了一抹倾世的笑意:
“小姑娘...可以啊...”
“鸿蒙之魂名不虚传...”
单饵衣像个小孩般羞涩的挠了挠头,不过很快就再次变换了脸色,脸上挂上了少女所独有的青春笑意,因果之眼中的神秘符文已然消散,那双大眼睛一闪一闪,看着朱姝歪着脑袋道:
“我看见了你和这个大哥哥有很深的因果哦!”
“你们之间的因果线可长了!”
“是我见过有史以来第二长的因果线哦!”
朱姝一听,却是不禁轻轻的笑了一下,摸了摸她的小脑袋说道:
“我当然知道我们之间因果很深了...”
“毕竟他可是星辰圣体...”
“你先前说我在‘寻找’...我寻找的那个人也有着星辰圣体...”
“只可惜啊...他的星辰圣体是残破的...”
“他也许只是机缘巧合下得到了那个人的一丝碎片...”
“我也许会将他当做寄托...至少...那个人的星光依旧闪烁在这世间...”
“但是...他...终究不是那个人...”
朱姝的语气有些落寞,还有着深深的迷惘,像是一个无家可归的星空游子。
可单饵衣却是摇了摇头,语气笃定的说道:
“不对哦...”
“我看到的因果可不是这样哦!”
“刚刚我说你们的因果是‘第二长的因果’...”
“可是我见过最长的就是大哥哥自己的因果啊!”
“这是我第一次见到一个人能够自己与自己有着因果...并且因果还如此深厚!”
朱姝的眉头微微蹙起,眼中的迷惘更甚。
什么...意思...?
自己与自己有着因果?
她看向小姑娘单饵衣,眼神询问。
可是单饵衣也是有些憋屈的撅起了小嘴,苦恼道:
“我也不知道啊...”
“大哥哥真是我见过最为神秘的人了...”
“哦!对了!”
“大姐姐!大哥哥也和你一样哦!”
朱姝盯着单饵衣,问道:
“什么一样?”
单饵衣忽然低下了自己的小脑袋,有些不高兴的说道:
“大哥哥...”
“也和你一样悲伤哦...”
“大哥哥虽然看起来一直都是那副笑嘻嘻的模样...”
“但是他的心里却是一直都藏着一阵极为深刻的悲哀...”
“并且那股悲哀...和大姐姐你的一模一样哦...”
“我知道...那是...”
“家破人亡的悲哀...”
单饵衣语气怅然,好像悲哀的那个人是她自己一样。
她缓缓转过头,定定的看着石阎,却发现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已是满头大汗。
朱姝眉头微皱,这家伙...是在做噩梦?
“大哥哥...大哥哥的悲哀...”
“他的心...好像在挣扎...在痛苦的哀嚎...”
单饵衣忽然出声,语气有些哀怜。
朱姝缓缓叹了一口气,随后将自己手中的毛巾浸过热水,轻轻的为石阎擦着头上的汗。
石阎的嘴唇微微抖动,好像在说些什么。
朱姝微微皱起秀眉,这家伙...在说些什么?
虽然心中有着些许疑惑,但她的手却是一直没有停下来,轻柔的帮着石阎擦着汗。
很难想象平常一副寒冰美人模样的朱姝居然这么会照顾人。
朱姝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对这个家伙这么有耐心。
只有瞳孔中跳动着神秘符文的单饵衣能够清晰的看见,两人之间的因果线交织的更深了些。
朱姝眼角瞥了一眼已是冷了的毛巾,打算再放进热水之中热一热。
按道理来说,作为他们这种修炼者,就算是放在零下极低温度的环境之中呆上几天几夜都不会有什么事,更别说喝醉后的发烧感冒了,但是朱姝却是止不住自己莫名而来的想法。
罢了罢了,就当是揍了他一顿的补偿好了。
可就在这时,刚刚才将毛巾收起来的朱姝却是忽然被抓住了那白皙的玉藕。
“别...别走...”
石阎迷糊呢喃,死死的抓住了朱姝。
朱姝转过头,看着石阎。
“娘...别走...”
“别抛下我...”
朱姝怔在了那里,一动不动。
“别...别走...”
“别抛下我...”
“您什么时候回来啊...”
朱姝没有说话,只是看着石阎。
“您...还会...”
“回来吗...”
醉梦中的石阎眉头紧锁,神色甚至可以说是有些狰狞,只是即便是在醉意之中的呓语,却也是带着让人一听就再也无法忘却的悲哀。
朱姝的身形缓缓矮下,竟是坐到了石阎的床边。
她语气温柔,像是在安抚一个睡梦中的婴儿:
“娘...不走...”
她和他,同时流下了泪水。
单饵衣缓步走到朱姝的身旁,轻声道:
“人...只有因为深藏悲哀...”
“才会沉寂于酒水的麻痹...”
“大哥哥的悲哀...一点都不比大姐姐少...”
“可是大哥哥也时常欢笑...”
单饵衣又忽然露出了少女的笑意:
“正是因为心中深藏着悲哀...”
“所以才要...常常欢笑啊...”
朱姝静静的坐在石阎的床边,视线逐渐恍惚。
她好似又回到了那一天,她母亲死去的那一天。
她声嘶力竭,紧紧握着母亲有些枯槁的手掌。
那个曾经风华绝代,引领一个时代的女子,最终却只是生命枯竭,变成了一个饱经风霜的老妇人。
“姝儿...”
“母亲...一直都在...”
“你不是没有父亲...你的父亲不是一个懦夫...”
“你的父亲...是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他的使命...远远比母亲更多...”
“你别恨他...要恨...就恨母亲好了...”
“都怪母亲太弱了...”
朱姝的母亲饱含泪水,可是那股生命元气是那么的孱弱,她一点都不弱,能够斩杀诡帝的存在...又怎么可能弱呢?
年幼的朱姝泪流满面,紧紧握着母亲的手,死死咬着薄弱的嘴唇,让自己不哭出声来,让母亲这最后的时光保持着宁静。
“姝儿...别怕...”
“娘只是睡一会...等到你爹来了...”
“娘...就醒了...”
她竭尽全力的扯出一抹温馨的笑容,随后,缓缓闭上了眼睛。
而如今的朱姝,在此刻,也长长闭上了眼睛。
母亲...你最后的笑...是这个意思吗...
她忽然露出一抹绝美的笑容。
紧紧握着另一只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