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藤本静静地坐在审讯里,他的双手被手铐束缚,但他的脸上却是一种淡然的表情。他知道,警察们正在用时间作为武器,试图让他的神经逐渐崩溃。他换了一个更加舒服的姿势,试图让自己看起来更加从容。他想起了自己做小混混的时候,也经常被警察局请去,在应对警察的审讯方面,他自信地认为自己已经练就了一身的本领。

审讯室外,玻璃幕墙的另一边,三两个警察静静地注视着审讯室内的一举一动。他们的目光锐利,像是在寻找着藤本的每一个微小破绽。藤本的表情,他的每一个动作,都被他们尽收眼底。

刚才负责审讯的两位警察已经走入了玻璃幕墙后面的房间,他们与其他几名警察小心地交流着,眼神中透露出一丝严肃,似乎在讨论着什么重要的策略。然后,他们交换了位置,另外两名警察走出了那间房间,走进了审讯室。

看到换了两个审讯官,藤本似乎也没有多少意外。他知道,这是警察常用的手段,试图用不同的审讯官来打破他的心防。他的脸上甚至露出了一丝得意的神色。

新的审讯官直接在他的面前坐了下来,并没有多余的过度。其中一名警察一上来就继续将一摞照片摆在了藤本面前,那是一具烧焦的尸体从不同角度拍摄出来的照片,焦黑色的尸体仿佛能够透过照片散发出令人恐惧的味道。照片上的尸体,就是石原圭的尸体。

藤本一开始并不在意,他只是随手拿起了一张照片,眉头就皱了起来,他赶紧将视线从照片上移开。接着他瞥了一眼剩余的照片,眼神中透露出明显震惊和恐惧的神色,忍不住扭了一下头,然后淡定地直视着眼前的两位审讯的警察,突然大声嘶吼了起来:“这是什么?我只杀害了那个中国女人!嘿,条子,不要乱给我扣其他帽子。我只干过那一件案子,就是杀了那个中国女人!你们,准备干什么!将其他案子也安在我的头上吗!嘿,我要律师,现在就要律师!”他的握拳的双手在桌上狠劲一砸,释放着怒气。

两位警察对视了一眼,他们从藤本的举动可以判断,他并不知道石原圭已经死亡的事情。而且从他瞅照片的神情,可以看出他十分抗拒,甚至扭过头去一下子,看样子有点恐惧。

“不好意思,我解释下。我们并没有说照片上的男人是你杀死的。而是有另外一起案件,需要请你协助调查下。照片上的尸体,就是你口中的那个曾经给你推销产品的那个男人——石原圭!他死了,死在东京,你不知道吗?你知道,谁跟他有恩怨吗?谁会想杀了他吗?用残忍的方式杀死他吗?”那名警察继续说道,仔细观察着藤本。藤本双手握拳,眼神中掩饰不住的慌乱,但是依然淡定回答:“不知道!”但是显然,他的内心已经动摇了。

警察们知道,他们已经触碰到了藤本的某个敏感点。他们决定继续施压,试图从藤本那里得到更多的信息。

“藤本先生,我们知道你和石原圭的关系不仅仅是推销产品那么简单。”另一名警察的声音中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权威,“石原圭的死亡,我们有理由相信你可能知道一些内情。”

藤本的脸色变得苍白,但是他沉默了,没有回答。他的眼神开始游移,似乎在寻找着逃避的出口。

警察依旧缓缓说道:“我们调查出来,那位石原圭先生并不是金融公司的人,而是高利贷团伙的人,打着金融的旗号靠着放高利贷,从而赚钱。他死了,我们怀疑是高利贷团伙的人。你觉得呢?你们认识,你对他的情况真的一点也不了解吗?藤本!毕竟,你是那样一个聪明的人!”

审讯的警察点明了实情,然后静静地看着藤本,通过这种方式敲打着他。他们潜台词很简单:石原圭已经被残忍杀害,很可能是高利贷团伙杀害的。如果你不说出实情,很可能会落得跟他一样下场。而这么做的原因,是大阪警方从已经抓获的高利贷团伙成员口中得知,藤本很可能就是留在大阪的,尚且没有被抓获的高利贷团伙的成员。

藤本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在加速,他的呼吸也变得急促。他的大脑在飞速运转,他的确认识石原圭。因为他和石原圭都是高利贷团伙的成员,但是,他没有想到石原圭被杀害。他在思考,警察说的是不是事实。

石原圭被干掉了,原因是什么呢?他曾是大老板面前的红人啊!如果真是高利贷团伙干的,那么一定是大老板的命令。如果石原被杀,他会不会也沦为弃子?他被捕,那些记者都看到了。接下来,如果他真的被判刑。即使他不说实话,大老板绝对不会放过他!可是,警察会不会在诈他?

他看着眼前的警察,继续沉思着,不再做声。

“藤本,高利贷团伙,你是知道的吧!他们是一个怎样的组织,而且,你的身份,大概我们也猜出来了。不管你承认不承认,我觉得,你的老板如果发现你被捕,会采取什么手段,你心里也清楚吧!”

藤本深吸了一口气,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决然,依旧没有说话。好半天,他似乎下定了某种决心:“我不是高利贷团伙成员,你们弄错了!”

负责审讯的警察摇了摇头,脸上露出了一丝无奈,“藤本,你考虑清楚,你还有妻子和孩子。而且,你的儿子,听说才刚上大学吧!”

审讯室内陷入了短暂的沉默。藤本低下了头去,再次抬头的时候,说道:“我的确是高利贷成员。但是我的妻子和孩子不知道,他们什么都不知道!我奉命杀害那个中国女生,是老大的命令。我的老大叫大石,那只是一个化名,真实姓名是什么,我不知道,也从未见过他本人。一直都是他电话联系我做事。老大看到我被捕,估计也跑远了吧!

我们组织之间,彼此认识的不多。我只认识那个静冈盯梢那对情侣的男子,他是该区域的一个老大,原来在大阪待过一阵子。还有的,就那个死去的石原了,他好像也叫大石来着。他算是和我老大平起平坐的一个老大了,大老板很器重他的。他如果死了,应该是大老板派人干的。

我们的组织,在日本全国都有据点,不止大阪,东京,其他县,都有人。但是,我没有见过。我只负责听老大大石先生指挥。其他的,我就不知道了!”

藤本说完,郑重地拜托道:“我已经逃不掉了。我的老大,听说原来也是暴力团伙出身。我被捕,组织必定追究,我怕他对我的家人不利。请务必保护我的家人。”

警察们盯着藤本,感觉他没有撒谎。可是,高利贷团伙在大阪依然活跃,而且在全国很多县也有据点,这点是他们着实想不到的。如果真是这样,那么这样一个组织,该多么的可怕呀!隐藏在他们背后的大老板,究竟是怎样一个存在呢?

谋杀王晨的凶犯已经缉捕归案,但是那些人杀害王晨的动机,以及张本雅智、章紫城和石原圭的被害,是否都和此有关,依旧是警方的谜题。警方看似掌握了线索,实际上线索再次中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