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错,你倒是个干泥瓦匠的好材料......”
看着这四方石室,丁辰心情也是难得的轻松了几分,打趣儿道。
古怪刁钻的灵智还没有开化到能开玩笑的地步,自然不甚明白,他也不过是收到挖个地洞暗室的指令,便自行按见过的石室模样开凿,洞内其实还是很简陋,只是石室四壁刻意开凿得还算平整,才显得好了几分。
“且回来吧!”
看着古怪刁钻那茫然样,丁辰也是好笑。
将其收入乌陶罐,又将灞波儿奔招了出来,随即干脆将乌陶罐一并丢给了他,又道,“我这一次闭关怕是时间不短,你们就轮流守在拐角处,也算是给我护法了......”
灞波儿奔无声点头,便出了石室。
这地洞大概是个“乚”字格局,灞波儿奔走了一阵,就见前方两步外,上方便是出入洞口,这才席地坐下,就此一动不动。
石室内也没个坐的地方,倒是之前到手的那架罗汉床,正好派上用场,取出近墙放好。
千年极品沉香木,暗香浮动,立时将石室内的土腥味驱散。
丁辰也不再理会其他,抖了抖一身破衣烂衫,盘膝而坐,平心静气片刻,这才将那田浒的随身之物尽数取出查看。
元婴修士的东西,想来不会差!
天光白毫针!
此宝明显乃是那田浒的本命法宝,炼制精良,更难得的,却是此针所用的材料,正是稀有程度不在五妙金之下的“天光陨金”!
此金虽也是金,却兼有五行之德,因此也有“天光陨玉”之称,若是能将其炼入剑葫之中,充作那纯阳剑罡的本体......
想到这里,丁辰心下就是有些火热,兰花指捏着那飞针,感应着其中尚且躁动的灵力波动,指尖一抹血焰无声涌现,滋滋声不绝。
田浒虽死,但堂堂元婴修士残留的神魂印记,还是不容小觑,自然得用些不同寻常的手段祭炼。
待到印记彻底抹除,已是足足半个时辰之后,飞针灵性大损,灵晕暗淡。
此也是无法避免的!
丁辰摇了摇头,血海无量经催动的血气才重新收敛。
左手轻扬,祭出金元剑葫在握,目光左右流转几下,便将那飞针直接投入其中。
且先蕴养着,至于如何动手,却还需好好计较一番!
再度收了剑葫,丁辰才将田浒的储物戒指抓了过来,品阶虽还达不到中阶,但也比自己的储物镯要好上不少!
仍旧将其上残魂印记仔细抹去,神识一探,当先便将星云阵图收了回来,浮空展开。
那田浒到手仓促,自然没空祭炼。
见阵图一切无恙,丁辰也就放心了,真元当即注入其中,神念附上,口中歌诀嘤嘤吟唱,略蕴养片刻,便化出星光,弥散开来,将石室包裹遮掩,一丝气息不漏。
这边按下不表,那边手中储物戒指再度开启。
嚯......
果然不愧是元婴修士,杂七杂八的东西倒是不少,也算是好大一笔收入了。
一一分拣。
元婴期的丹药何其珍贵,便是田浒这等玉华剑宗的长老,手中存量也不多,更多的还是金丹期的丹药,金阙丹就有满当当的三瓶。
“啧啧,竟然还有两枚正品清浊丹!”
丁辰立时眉开眼笑。
按古籍所载,清浊丹乃是金丹修士淬炼金丹的上佳之物,实在难得,他在两仪坊一年多,多番打听,都未能买到。
神念瞬息透射过去,确定无误,也不客气,直接就捡了一粒丢入口中,咕噜一声,入喉进腹。
此丹炼化极慢,需得水磨的功夫才能见效。
缓缓运化丹元,手中动作也不停。
一一将丹药分拣完,各类玉简更是不少,一时也没空细看,只大概知道是些什么,也就归拢了事。
至于其他成品法宝,多是些寻常之物,且都已被认主祭炼过,要想完全收归己用,便得抹去原主神魂印记,灵性也难以避免的大损。
丁辰如今并不缺法宝使用,自然兴趣不大,唯有对其中一枚泥金的貔貅镇纸有些眼熟,却又想不起在哪里见过了。
大概收拢,只待日后再考虑用处。
余者,便是些灵材,五金之物更是不在少数。
那田浒难道也在刻意收集金属性灵材?
可他分明修炼的乃是风属性一脉的功法呀,按五行之说,“风”属“木”,而“木”为“金”所克,那“金”与“风”,当为相克才对呀?
丁辰面露不解,却也懒得多想。自己身上搞不明白的事情就多得很,哪有空去管一个死人的事情,便也抛之脑后。
还是修炼要紧,金丹中期的修为还是太低了些。
丁辰将东西一一收好,便开始盘算起修炼大计。
他自一路而来,便已留心查看,只是所过之地灵气皆是差不多的稀薄,便也没得选。
好在手中灵石不少,应该足以支撑自己将上清长春功修炼到金丹后期。
还有,太白金光诀的修炼也已经停滞许久,也是时候再进一步,待到第二层金光大成,攻防也更得心应手一些。
另外,还有血海无量经,以及离合神光,虬龙化甲之术,神荼郁垒密咒等等,倒是也不能放下......
想到这里,丁辰却是第一次觉得这功法秘术太多也是麻烦,虽知道贪多嚼不烂的道理,但又不知该如何取舍......
......
书中有言,风雪压我二三年,我笑风轻雪如棉!
转眼又是一年飞雪迎春到,奈何这北漠苦寒,只道暮春望夏时节,才见遍地皑皑白雪,渐有消融。
地洞入口,土石封拢,经过三年,草根已经重新扎满,雪融滴水,终于重新有了几枚新芽。
“小家伙,你又来收地租了?”
丁辰枯坐石室,漆黑死静之中,半梦半醒之间,就听得角落有窸窸窣窣的声音,极为轻微。
“呼!”
缓缓呼出一口气,眼皮微睁,便是一抹清光一闪而逝,瞳孔如万丈渊般幽深空寂,等了片刻,才浮现一丝神采。
眼角余光轻扫,嘴角浮现一丝笑意。
却见石室角落处,一道石缝,露出一个小指尖大的脑袋,头顶两只小触角,像两只小手,左右试探着。
随即爬出,却是一只外形颇为威武的蚂蚁,通体暗黄,一双大颚如镰,冲着丁辰便是嘎嘎虚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