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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魏家修书为天下基准,继而掌控所有派系的升迁途径,扼住科举命脉,情理之中。

那么……

科举,她就不能碰。

当手中权利不够时,任何利益中心的东西都不能沾。

但可以给这个模式注水。

读书人的人数增多,等于快速注满这个赛道的流量池,到时候水多,出口小,决堤就是早晚的问题。

怎样增加流量池的水呢?

降低知识成本;简化知识的复杂程度,增加它的传播性。

前者靠‘活字印刷’,二两银子一本的书,变白菜价。

第二种,简化文字,增加它的广泛性。

第二种位置不够高,没有上位者长久的十年计划,和一批学者共同努力,等同虚设,先划掉。

先行第一种。

活字印刷,形成产品,却不能自己吃。霍家行商守则第一条:‘好饭’永远不自己吃,“春草。”

“奴婢在。”

“发商贴,丐溪阁三日后宴请各家夫人。”

“是。”

陆戈仰头也蹭蹭母亲。

林之念看着他,笑容越发温柔。再加一条,各家夫人竞标时,除了银两以外,附各家珍本一部。

这样即便不如魏家的注解多,也不会太差。没亏待了她的止戈。

……

陆缉尘刚回府,就听说表夫人小产的消息,脸色顿时沉了下来:“怎么回事!”她让他看顾大厅里的人,怎么回头就发生这些事。

老管事也很无奈:“回爷,情况本来已经稳住了,太医和李大夫都在。可后来表夫人跟表公子不知道因为什么闹了起来,表夫人情绪非常激动,还动了手……孩子就没保住。”

“夫人知道吗?”

“回二爷,通知了。”

“怎么说?”

“按例给的问礼。”

就是没有当回事,成日闹腾:“将人搬到明阁去。”进出府都碰不到大房这边。

“是。”

“二爷。”谷丰走过来:“三皇子、四皇子的人今晨扮成菜农、掏粪工,混了进来,消息已经放出去了。”

“嗯。”

“有件事……”谷丰有些为难。

“说。”

李大人被捕抄家后,所有男丁流放,女眷发卖为奴,只是:“纪公子昨日从牢里买了李家大小姐,送到了咱们府上了。”现在就在他们院子里。

陆缉尘骤然停下脚步。

谷丰顿时觉得冷汗直冒:“属下说了不行,让纪公子将人带回去,但纪公子……”纪公子那人……

“将人扔出去!”陆缉尘脸色难看。

谷丰当然想过把人扔出去,他有几个脑袋敢收莫名其妙的女眷,可:“李大小姐将刀架在脖子上,说……说谁动她,就自绝于此。”人死在他们府上更难说。

还以为他们二爷有什么不良爱好,将美人‘玩弄’死了。

“扔出去!”

谷丰急忙去扔!

……

李思萍的刀顿时镶进肉里:“我就是死,也不委身任何人!”

去!他以为什么事拔刀呢:“放心,我们爷没那个意思,就是送您出去。”

李思萍消瘦的脸颊错愕了一瞬,往日明媚水灵的美人,如今碾落成泥,也依旧难掩其姿色。

在牢狱里的一个晚上,她几乎见识了毕生的残酷。

婶婶含泪捂死了最小的堂妹,自戕而亡。

爹爹生死不明。

所有兄弟流放,幼儿发卖,她们会被卖到什么地方不言而喻。

母亲知道她被人赎买后,眼中一片绝望。

庶妹却哭求着买自己的人,也将她买出去。

母亲去拉庶妹。

庶妹说不想被卖去那种地方,能从牢里直接买人的,非富即贵,她为什么不能争一争。

原来被提前买走,也成了最好的去处。

可去哪里,有什么区别。难道别人还把她当人一样供起来吗,左右不过是跟一个人和跟一群人罢了!

她被人蒙着眼,像甩货物一样甩进来,她不愿意,她不……愿意……

可现在,这些人说,他们主子没有那意思,要送她出去。

李思萍坚定的心,顿时有一丝恐惧。

她还能去哪里?

没有户籍,发卖为奴,出去就等于谁都能买走她,卖往任何买主想卖的地方。

李思萍突然有些慌,一个人和一群人的不同,让她真正认识到不同。

李思萍想到那个场景,绝望顿时充斥内心,举刀就要抹脖子。

谷丰见状,急忙将人扔出去。出去死,出去死。

不对,出去断气。

千万别死在他们院子里。

哎,死在哪里,二爷的名声也不会好了,左右不过杀人父亲,玩弄其女,其女不堪受辱,死了。

李思萍看着关上的后门,周围的环境,惊愕的放下刀,这里是——陆府?

李思萍突然笑了,满脸冷笑。陆缉尘,陆缉尘买了她,她是不是还要谢谢他!

曾经心悦的人,杀她父亲,流放她全族,哈哈,哈哈!

李思萍拖着疲惫的身子,起身,她的母亲还在牢里,她的堂弟们还那么小……陆缉尘还没有得到报应!

李思萍走出小巷、走到大街,软倒在熟悉的轿子下。

她曾经极其看不上的人的轿子。

徐垢带着一堆簇拥者从酒楼里出来,看到被自家下人扶着的女人,乐了,本就是要买来尝尝的,想不到竟遇这样的好事!“给小爷带回去。”

……

林之念放下手里的书:“被徐垢带走了?”

“是,夫人我们要不要……”

要什么!林之念不担心这个,李家抄家是朝廷旨意,按条例拿人,证据确凿。

何况,进了后宅,是能靠男人复仇吗?宅院哄女人和入朝为官,根本不是一种玩法。

徐垢脑子有问题,才会为一个女人谋杀朝廷命官。

问题是这个徐垢,真的很没脑子,偏偏这个没脑子的人还是徐首辅最宠爱的儿子。

他或许不能杀朝廷命官,但能恶心人:“两个月后,让纪缺拿身契将人要回来,卖去她兄长的流放之地。”

“是。”

林之念拿起书,又忍不住放下,徐首辅那样表面正直、爱民如子的人为什么会宠这么一个儿子,就很迷。

还有更不可思议的,徐垢,本名徐狗,给自己儿子起名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