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章 黑色裂隙(6)
“醒醒。”
在一片混沌恍惚中,江槐听到有人在呼喊他的名字。那声音仿佛从遥远的地方传来,带着一种不真实的虚幻感。
“是谁?”他缓缓地睁开眼睛,入目是一个极为破败的房间。昏黄的无影灯散发着微弱且不稳定的光芒,灯光在斑驳的墙面上摇曳,像是即将熄灭的烛火。
房间里的设备陈旧不堪,锈迹斑斑的手术台边缘堆满了各种废弃的工具,有的掉落在地上,杂乱无章。
手术台旁边的仪器闪烁着微弱的指示灯,发出“滋滋”的电流声,仿佛随时都会停止运转。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消毒水味和淡淡的血腥味,像是某恐怖游戏里的场景。
江槐试图站起来,却发现自己的双手被拘束衣紧紧固定在胸前。
拘束衣的布料粗糙且坚硬,每一个针脚都缝得极为细密,像是生怕他挣脱一般。
当他的眼睛慢慢适应室内昏暗的光线时,一个高个子黑影静静地注视着他,那黑影犹如一座沉默的雕像,站在手术床尾,一动不动,给江槐一种莫名的压迫感。
“你可以叫我A或者阿莱夫。”站在手术床旁的男人突然凑近,他身上散发着一股淡淡的药味和消毒水的混合气味。外科口罩覆盖了他下半张脸,只露出深邃的眼眶。
他的双眼犹如破碎的玻璃球,空洞无神,没有任何聚焦,仿佛灵魂已经离开了这具躯体。
这个自称A的男人是一个瞎子,江槐被阿莱夫的眼睛吓得心跳都漏了一拍,而这个瞎子要为自己做手术,绝望瞬间把江槐笼罩。
“你要对我做什么?”江槐试图调动身体里的灵力,意识海中没有任何回应,平静得如一摊死水。
“你应该问,我对你做了什么?”A不紧不慢地褪下右手的手术手套,暗红色的血迹在昏黄的灯光下显得格外刺眼,“不要担心手术很成功。”
不担心?一个瞎子给我动了一个外科手术,我怎么能不担心?江槐瞬间冷汗直流,感受着自己身体是不是缺了点什么。
“哈哈哈。”A扶着手术台笑起来,身上的工具因为身体抖动,碰撞叮当的撞击声。
“你到底给我做了什么手术?”
“拿走了你身上不属于你的东西。”A远离手术台走向房间黑暗的角落,江槐有限的视野中看到他的白色大褂消失在黑暗。
“它现在还有些活跃,这东西在身体里长得多好啊。”黑暗中,阿莱夫低沉的声音和移动玻璃罐的声音交织在一起。
江槐努力想要挣脱束缚,他的双手用力地拉扯着拘束衣,手臂上的肌肉紧绷,血管凸起。即使他竭尽全力,坚固的拘束衣依然纹丝不动。
“别浪费力气了。”A从黑暗中走出来,手中拿着两个装满液体的罐子。
罐子开头处木塞的上封印着黄色符篆。
“这个是你体内的另一个灵魂。”阿莱夫将罐子举到江槐面前。
罐子里是一条缩小了数万倍的鲸鱼,它在罐子中时而深潜,时而浮出水面,变现得躁动不安。
“这一个……”A右手的黑色不透明罐子,突然震动了下,“……是罗睺。”
“什么?”江槐难以置信地看着A,“你做了什么?”
“分离罗睺费了我一番功夫呢。”阿莱夫用无神的双眸贴紧罐子,像是在仔细观察那条鲸鱼,“他已经完全侵入了你的大部分器官,只能舍弃你部分器官,不过另一个灵魂会治疗你受到的伤害,所以你现在还活着。”
A将两个封印瓶放回原处后:“这是一场堪称完美的手术,你的意识海很奇特,就像一个天然的囚笼,我在手术时发现你的意识海里竟然还有一只梦魇,要知道这东西可是很难被抓住的……”
“你们从一开始……”江槐想到第一次和q见面的场景,“我本以为你们黑旗和重塑之手不一样!”
“在灾难面前,没有正义和邪恶之分,只有求生的本能,孩子。”
是齐沄的声音,无影灯下出现她的脸。齐沄头发高高挽起,身上穿着不再是宽松的衣服,而是黑色紧身的制服,那制服紧贴着她的身体,凸显出她的身材曲线。
她用一种怜悯的眼神俯视着江槐,那眼神仿佛是在看一个即将被抛弃的物品。
“夏天在哪?”江槐质问齐沄。
“你是说零号吧?我很好奇,你用了什么方法暂时压制了时之渊,就像精神污染一样那是零号与生俱来的特性。”
“告诉我,她现在怎么样了?”
“放心,她还在休息区等你呢,天灾剥离手术比想象中更棘手,老A花了不少功夫。”齐沄看向站在一边的A,A摆摆手一副谦虚的模样。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我只是拿回被陆辞海偷走的东西而已,天灾罗睺加上绝对兽性将成为最强的人造武器,你不过是他们的刀鞘而已。”
“武器?”
“没支柱计划原本是想利用天灾压制住暴走灵力核心,但单纯的天灾极其不受控制,绝对兽性能又压制天灾。它们结合的表现超过研究项目的预期,成为超越天灾的存在,陆辞海觉得人类不应该永远这种力量,他太天真了!”
齐沄一边说一边解开江槐身上的拘束衣,“现在你对我来说,没有用了。”
“我对他的意识海很感兴趣,可以交给我研究么?”A脸上堆满谄媚的笑。
“你先着手进行天灾的灵魂融合实验。”齐沄命令道。
江槐的指尖触到手术台边缘的瞬间,意识海深处突然传来鲸鸣般的震颤。他愕然低头,发现胸口的皮肤正诡异地起伏,仿佛有活物在血肉下翻涌。
“看来你的意识海比想象得更危险。”齐沄退后两步,手中封印罗睺的罐子突然剧烈震动,符篆边缘渗出黑色的雾气。
“有意思!分离之后竟然还能共鸣!”A立刻接手,重新收紧了江槐身上的拘束衣,拿起一边的手术刀突然划向江槐的后颈。